开学仪式结束,各科学员在教官的带领下,返回自己的营房领取教材,熟悉课程安排,背诵学堂新条令。

这套方案不仅仅是萧溢茗已经拥有和即将购买的七百余亩区域的规划建设方案,还包括两条主干道两旁百米之内的建筑与改造,当然,传教士们花费精力最多的还是萧溢茗已经拥有的地盘。

萧溢茗大吃一惊,连连摆手:

钟颖不敢隐瞒,把事情的前前后后和盘托出:

半年多时间,雅安王家的生意越做越大,成了川西道最大的盐茶、洋油和工业品批商,势力范围逐渐向甘孜等广大藏区延伸,据说王老爷子的三公子王谦和九个知书达礼的得意门徒已经到了成都,很快就会进入即将开学的6军成学堂深造,王氏一门踏入军政界光宗耀祖是迟早的事。

萧溢茗猛然站起,向含笑站在门口的高大军官敬礼:“属下萧溢茗见过大人!”

萧溢茗拿起制作精美的手枪,看了又看,脑子里似乎有个非常熟悉的东西一闪而过,可怎么也抓不住,最后只好放下枪,笑着道:

通过英国人庄森介绍而认识萧溢茗、之后彼此交情不错的少校武官夏普乐非常感动,立即上前向领事先生解释自己和萧溢茗的友好关系。

萧溢茗对待这位性格执拗的老师,非常尊敬,并乐于接近。撇开周善培对萧溢茗的器重和培养,撇开两人之间亲密的师生感情,撇开周善培受制于时代的局限性,萧溢茗可以非常客观地说:

赵尔巽捋捋长须,悠然回答,谁也不知道,他那半闭的眼睛,却盯着台下站在方队第一位的萧溢茗。

小茶壶拉上麻杆,径直走到东面排队,转过脑袋,低声告诫麻杆:

“我想买下这片荒地,至少买下我们院子后面到城墙脚的地皮,还有西面这几个大水塘,不知道官府会不会卖,地价贵不贵?”

小茶壶和麻杆来到桥头下马,牵着马并肩走过拥挤热闹的万里桥,可进城门的时候,意外地被守城官兵拦了下来。

如今捷达车行声名远播,掌柜厚道,经营有方,能成为捷达车行的人,已是整个成都城最为热门的事情。

邓掌柜恼火地回头望去,刚才暗中推了他一把的小茶壶做了个鬼脸,快闪到罗柏亭身后,避开邓汉宣幽怨的目光,装做没事人一样,与兴致盎然的英国青年庄森交谈。

这几天小茶壶也没闲着,每天都花半天时间到城中热闹处闲逛,用心了解这个世道,特别是各大古董店、珠宝店、书店、各洋行,小茶壶了解的东西越来越多,几天下来,他房里多出二十多本精致的线装书,每天晚上除了练字,就如饥似渴地看书,日子倒也过得极为充实。

“这两个女的……全杀了?”

小茶壶扔下笔,靠在椅背上深吸口气,逐一打量每个兄弟,最后缓缓说出自己的想法:

恼火的小茶壶睁开惺忪的眼睛,看到是易姐在掐他,本要骂出口的脏话只能咽回去,乖乖地跟着易姐,来到老士绅前方行礼。

“就在刚才,我送十几个小家伙回去,进家门就看到家里被砸得乱七八糟的,刚醒悟过来,屈老大一帮人突然围上来,啥也不说就是一顿打,还抢走我身上仅有的几十块银元,最后屈老大扔下狠话,要我三天之内把一千一百块银元送到他面前,再摆上十大桌酒席给帮中众人磕头请罪,否则不但要把我大卸八块,十几个小的也要断手断脚,不能幸免。”

午饭过后,小茶壶换上那身体面的衣衫,留下老三、老四看门,拉上麻杆匆匆出去,一路上把昨天傍晚满人唐五麟找上门来的事情详细说出,立刻引起麻杆的警觉和担忧。

满族汉子窘迫不已,红着脸好久才回答:“我父亲和我哥哥官不大,四年前一起死在打箭炉那场平乱中,朝廷的抚恤金被层层克扣,到我们手上已经不多了,一年后,我们家的房子被将军府收回,换成小房子,一来二去家里没剩什么值钱东西,我年纪又小,皇上推行新军之后,不满十六岁不让当兵,所以一直眼巴巴盼着,今年秋季我满十六岁,可今年秋季骑队、步队搞什么调整,又不征兵了,只能盼开春征兵,到时候就能领到十个银元的月饷,日子就不会这么紧巴巴了。”

小茶壶满意地笑了:“能这么想就对了,但也不用太过担心,住的地方还是要解决的,不然的话,你那群弟妹恐怕熬不过这个冬天。你记得北校场东面那个池塘吗?就是你们现在住的破庙东边,紧挨着池塘有个院子,今早我和老三路过时,看到院子竹篱笆上挂着块出租的牌子,我觉得那地方就挺不错,宽敞清静,靠近池塘还有一片菜地,别看那地方偏僻,可那里安全啊!而且往东走几步,就是德国领事馆和热热闹闹的文殊院市场,市场斜对面就是德国人的教堂,买东西什么的非常方便,为何一定要到城南那片乱哄哄的地方去凑热闹?”

“大哥,你打住!就说多少钱得了,你也看到我们两个这一副寒酸样,你就是把那两件旧fqxs袍子夸得像龙袍一样,也要想想我们是不是买得起啊!”麻杆大声打断伙计的卖弄,一句话就说得伙计笑容凝结,郁闷不已。

“没呢。”麻杆缓缓将玉佩包好收进怀里。

新历一九〇七年元旦的第二天傍晚,老二麻杆捂着冻红的鼻子,推开门进来,看到大哥小茶壶竟然在油灯下用毛笔写字,惊愕得擦了擦眼睛,待现没看错后,缓缓地坐到了矮桌旁,盯着小茶壶猛瞧,不解地问道:“小哥,你咋回事啊?”

珉丫头长得圆润白皙,比小茶壶大两岁,一副无比纯真的外表,不知道骗过了多少人,唯独在小茶壶面前,她不用刻意掩饰自己的奸猾与精明。

他脑海里不断浮现那家喧闹的夜总会,耳中回响着震耳欲聋的摇滚乐曲声,五个年纪二十来岁的年轻男女面对台下数百疯狂的观众在疯狂弹奏叫喊……

反应过来的徐维岳匆忙搀扶季公躲避,没等两人挪步,又一个恶汉突然从混乱中杀来,举起两尺多长的砍刀劈向季公。

问明宴会地点,萧溢茗微感吃惊,竟是在他熟悉的日本富商冢源次郎家里。

回家洗了个澡,换上刚下的军礼服,萧溢茗吩咐吴三和小飞带上几件得体的礼物,一同骑马前往日本商社。

萧溢茗来到商社大门口,冢源带着夫人、女儿和六名日本教官,已经恭恭敬敬等候在那里,萧溢茗连忙翻身下马,上前致礼,进到后院便送上精美的蜀绣礼品。

收到礼物,冢源的夫人和女儿极为喜欢,反复感谢,说如此精美的工艺绣品此前一直买不到,这次终于如愿以偿了。

萧溢茗客气地解释说确实比较难买,因为这几幅作品均出自传承数百年的蜀绣世家的老家主之手,除了完成每年必须的贡品之外,他们的老家主已经不再亲自动手了。

进入完全是日本风格的内堂坐下,冢源开玩笑说感谢矢岛君、酒井君等军界朋友,不然他绝不会收到萧溢茗君如此珍贵的礼物,认识萧溢茗君近两年,彼此合作不少,一起畅饮也有五次,可是收到萧君最贵重的礼物,还是春节时的一篮子腊味。

冢源一番话,引来众人一片笑声,气氛随之轻松下来。

作为主人的冢源简单致辞,随即将权力交给矢岛,冢源的妻女和几名身穿和服的艳妆女子在一旁殷勤地服侍。

酒是四川叙府最好的陈酿,菜却是日本的菜式,就连酒杯酒壶和碗碟形状,也完全是东洋风格。

酒过三巡,几个女子羞涩地来到大厅中间,翩翩起舞,出人意料,冢源的妻子竟然弹得一手漂亮的古筝。

掌声响起,舞女退下,继续服侍每一位贵客。

冢源的女儿美智子小姐长得眉清目秀,妩媚动人,唯一的缺点就是太过矮小了,不到一米五的她,仅仅到萧溢茗的胸口。冢源美智子跪坐在萧溢茗侧后,热情地为萧溢茗斟酒布菜,弄得萧溢茗很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