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着那张模糊不清的图纸,几个大男人同时陷入了深思,最后,还是夙任轻叹道:"大哥,夙家军还是第一次在森林里作战,按照楼老将军的说法,那片森林广阔而诡异,乱贼又狡猾凶残,天时地利,他们都已占尽,此番围剿,必定困难重重。嫂子虽为女子,却是有勇有谋,她对森林的熟悉和了解,或许可以助我军一臂之力,不如请嫂子一起来,听听她的意见?!"

楼穆海话还没说完,一道嗤笑声冷冷地响起:"身为军人,服从命令就是天职,没有条件可讲,但是他们把命交到你手里,你就必须为他们负责!他们是冲锋陷阵的将士,不是用来证明所谓气节的牺牲品!"不特别激昂,却是字字掷地有声。

冷萧抡起手中的四爪钩子耍得虎虎生威,一松手,靠着惯性钩子带着绳子立刻飞出十丈之外,挂住树林中结实的树干绕了两圈终于停了下来,冷萧抓住绳尾拉到后面的树干上绕了五六圈,一条连接两侧的绳子在极短的时间内已经系好。

"正是此意。"楼穆海点点头,不过很快又摇头叹道:"这峡谷宽十丈有余,夙将军功力深厚,或许借力还能过去,将士们实在难以成行。"

"是。"两人没有二话地各自选了一棵大树,闷头往上爬,不一会,两人都已经到了枝头,在枝头上坐下,两人掏出顾云早上叫他们收好的木炭和白纸认真地画了起来。

暗暗咬牙,强忍下疼痛,韩束不认输地破口骂道:"娘的,不要以为老子怕你,有本事再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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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云一双冷眸由头看到脚,再由脚看到头,将他打量了个遍,迎着他微闪的眸光,毫不避讳地反击回去,"一个男人骚包成这样,不叫你妖孽实在对不起你这身行头!"

楼穆海赶紧拱手迎上前去,笑道:"夙将军来了,实在太好了!"夙凌纵横沙场多年,谋略胆识自然高人一等,有他在,起码也能震慑那些个乱臣贼子。

顾云不小心的触碰让葛惊云立刻疼得冷汗直流,顾云不敢再碰,只是将布条扎住血口的上部。

他身后的三个人默契地抬起布袋就走,这样的环境下,让他们逃了是绝对不可能再找到人的,这男子应该是这些人的头,他的武功也必定是最高的,顾云暗自分析了一番后,对着身后的冷萧和葛惊云说道:"你们俩追上去。"

"是。"

"夫人。"正当顾云要上马一试的时候,又有一名将士手中捧着一个木盒,双手送到她面前,只不过那手抖得木盒都快要掉了。

"嫂子如果一定要去的话,明日随军一起出发吧,单独行动总是不好。"以她的性格不让她去是不可能的,还不如把她置于可控制的范围内来得安全。到了佩城,她就是大哥的责任了!

女子走到架撵前看了一眼,并没有说话,倒是那道温柔的声音细心地问道:"怎么样?要不要找几个御医过来看看?"

夙任摇摇头,淡淡地回道:"宫中御医,不便惊动,也不用太过担心了,大夫们都说她脉象平和,应该不是急症,也不会有什么大碍,让她再休养几天看看吧。"他们请的都已经是京城里的名医了,没有一个人看得出是个什么病症,那只有两种可能:一种青末身患奇症,如果是这样,御医估计也无能为力;另一种就是,她根本没病!

夙羽就算还想说什么,也都只能咽下去!但不知为何,他的心里忽然涌现出了怒火,不知道所谓何来,总之就是不爽,比输了比试更加不爽!

夙任脸色终于变了,朝着一旁的中将低吼道:"怎么回事?"

顾云可不是这么想的,"今晚是夙任和守将最放松的时刻,也是最容易取胜的时候。若是今晚不能赢,明晚、后晚只怕我们联手也未必是你二哥的对手。"夙家军一向神勇无敌,骄傲轻敌之心在所难免,今晚就是最好的机会!

锐利的眸在图纸上来回审视着,清冷的声音里听不住她的喜怒,"这次进去,兵力的安排有没有变化?"

东麟跨步进入,夙任立刻问道:"为何才抓获黑衣十八人?"进来一百余人,居然是抓获了十八人,他的精兵何时变得这么不堪?

顾云转身,对着身后匍匐在草丛间也是一脸赞叹的将士说道:"都好好看看别人是怎么攻城的,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低估对手,还要找出他们的优点加以学习,发现他们的漏洞以便攻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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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萧似乎早有准备,没有让顾云等太久,回道:"营中有一千精兵驻守,而我军只有五百人,兵力悬殊,此时应该借助武器,提升战斗的杀伤力。"

顾云没再说话,她要的效果已经达到了,是不是危言耸听,很快就会知道。

夙任没好气地回道:"人家姑娘家都没有你意见多,刚才又是你说无所谓的,那你比还是不比?"

葛惊云忽然转向一旁的冷萧,脸上已经没有了怒意与不甘,剩下的是满目的沉稳,"我们再比一次!"

众将士赶紧列队站好,也不敢看山腰那块阴影处,心终于开始惴惴不安起来。

顾云始终紧盯着下面看的眼忽地一眯,冷萧在干什么?!

淡地笑道:"进就知道了。"

似乎是同时感应到主人地吃力,红白流光忽地一闪,两人同时感觉到一股劲力在将自己为后推,好不容易,两人才分开。

夙凌没有想到她居然会武功,而且功夫还不弱,只是力量稍显欠缺。看她额间有已经渗出了一颗颗冷汗,却还倔强地不肯认输,夙凌心一横,手下越发用力,他要看看,她到底能烈到什么程度!!

这话什么意思,她见过这个青家的其他姐妹吗?就算见过,他也不需要用到怪异来形容吧!心中隐隐觉得这件事有蹊跷,顾云故意顺势回道:"相较之下,我觉得我是比较正常的了。"

"没事。"

不知道?很好!她的队伍里最不需要的就是桀骜不驯!缓步上前,与冷萧对面而立,顾云一字一句地说道:"各自为阵、争先恐后,毫无章法可言,更别提合作精神!没能带领好这组人马,最大的失职在于你!现在知道了?"

手势?第一列的士兵同时傻眼了,十丈的距离,他们能看见他们的人都很不错了,还要看手势?而且还是两个人,哪里看得过来?没有机会哀号,也没有机会讨价还价,只听见顾云叫一声,"开始。"

这一次依旧是顾云先下,夙任随后,一连下了三十子都未看得出输赢,再一次轮到夙任时,只见他握着白字久久不下,一会儿之后,摇头笑叹道:"看来我已经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