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燃不禁笑了,轻微的动作牵扯得腹部一阵剧痛,“果然是你,裴殊城。”

连初开车出门,关上门禁系统。

狂涛席卷……窒闷、压抑、爆炸般的痛苦并着极致、酷烈、无上的欢潮。

“这鱼骨都还没下呢,熬好至少还有三十分钟,在你上桌之前我一定回来。”

虞颜微微垂眸落寞一笑,笑容里依稀可见当初让他惊叹和窒息的美貌,她轻声道:“告诉你会有不同吗?”

她哑声道:“没有错吗?那么多条人命全部终于我手,没有经过审判、也不全是自卫……”

“嗯哼,那什么时候是关键时刻?”

连初推攘着他怒斥:“让开,瞎胡闹。”

溪亭噤声出门。

两人都是一愣,顿了顿,沉默退开。

时间过去三个月,一切美好而平静。

“武安的尸处理好了没有?”

殊城不禁也笑了,好长时间没听人叫过这个称呼,他伸手拍拍对方的胳膊,“袁岸。”

他们已经结婚这么多年了,她连一次孕都没怀过,可不是有可能不能生孩子?

连初脸色微微一变,低声道:“……是。”

连初一下怔住,沉默了好一会,低声道:“算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命数。”她看看他怀里的溪亭,“我们先送溪亭去医院吧。”

你是怎么干的?他在美国坐牢的时候你红杏出墙,法院都要宣判了你还跑去会奸夫!你知道他为什么那么快就能从牢里出来的?你知道他冒了多大的风险?听说你跑回桐城当警察,他为了早一点出来保护你收买了律师恐吓证人!”

“那倒不是,每次和你说话都得让着你,累得慌。”

为了庆祝这两件事情,楚盛公司将在杏雨南亭举行盛大的庆祝宴会。

宋歌气得满脸通红,“到底是谁胡作非为……”

连初挥开他的手?,怎么还这毛病?“别老捏鼻子,你当可以捏高啊,都说了没事……”

虞明一愣,“又是他?哥,他不好下手,点子太硬。在美国都没搞定,何况他现在的身份今时不同往日,搞不好会惹大麻烦。”

连初还想和他肉麻两句,可碍着林致在旁边不大方便,只好说:“那我挂了。”

“嗯,好的,知道了。”

她和夜燃一样极瘦,话也极少,什么都不问,就那么静静地看着连初给她洗脸洗澡,换上一件大人长袖衫,然后把她抱到床上。

她站定,回头,明知故问:“刘经理什么事?”

殊城无奈苦笑,“反正你迟早会提出这个要求的,干脆一步到位好了,虽然没准以后我会恨死自己这个决定。”

她又问:“殊城,我说的你到底怎么想?”

他方想起昨夜那些无休无止的绸缪缱绻,她必定再也承受不住。

“不知什么人居然在这样的地方种这么大一片草地。”

她很安静,安静乖顺的让人有些难以相信。

她脸色骤然一变,眼里燃起难抑的怒火,怨愤之极地瞪着他,忽然咬着牙飞快地转身离开。

她的眼泪快要被逼出来,这不是殊城,这不是她的那个殊城!“不要,殊城,不要这样。”

它就坐落在莫湖的几步之遥,由数幢风格迥异的湖景小楼组成,曲折回廊相连,湖光山色相映。每到夜晚,明珠般的灯火燃起、玉宇琼楼倒映于水,整个杏雨南亭典雅瑰丽、宛若仙境。

殊城,对不起,伤了你的心。你给了我那么多幸福,可我却总是伤你的心。原谅我,再原谅我一次好不好?”

殊城回过头,用一种她无法描述无法抵御的目光看着她,轻轻说:“原谅你?不,该让你原谅的是我才对。

我是你丈夫,总对你说,没关系,一切有我,无论什么事我们在一起。可事实上,你在那条船上九死一生的时候是别的男人救了你,你一个人过得行尸走肉的时候也是那个人陪着你。我该怪你吗?不,我只恨自己的无能而已!”

“不!”他这样惩罚自己比直接责备她更让她难受,明明他没有任何的错误。

殊城打断她,声音和目光都渐渐变得生硬而凌厉,“连初,就如你所说的,你所有幸福快乐的日子全部给了我,可所有那些最痛苦最绝望的时刻却全都是他陪着你!情何以堪!我这个丈夫做得情何以堪!

你是一个女人,你对保护照顾你的男人产生异样的感情理所应当,我能明白。只是,连初,我不明白,我什么我倾尽全力去爱你却还要生这样的事情?为什么我把所有的感情都给了你还是填不满你的心!”

连初哭了出来:“求你了,殊城,别这样,你知道不是这样的,你这样子我真难受。我错了,我不该那样说,不该那样伤你!”

难受?她说她难受?她知不知道什么叫真正的难受?!

他轻轻笑了笑,“你没有说错,你们曾经同甘共苦也曾经同生共死,确实是相濡以沫。你说的是事实,不过这样的事实真是该死!!!”

连初脸色苍白,哑声道:“殊城,我知道你怪我,你怪我爱得不够决绝完整,不是的,殊城,如果有必要我也会为你做任何事!可是,那不该是方才那个样子,我们的爱情不必用第三者的性命才能证明。那些事情不是在我们心里吗?无论分离、误会或者伤害都没能将它改变,即便你最艰苦的时候陪着你的不是我,我最艰难的时候陪着我的不是你。那有什么重要吗?我们分开过吗?没有。殊城,你一直住在我心里,无论你在不在我的身边!

如果有选择,如果能选择,我情愿生命里只出现过你一个人、这辈子只拥有关于你一个人的记忆。可是有些事情已经生了,也留下了印记,我可以淡忘却没法否定,我唯一能够做到的、能肯定的,就是我爱的是你,我永远不会再离开你,除非……你想要我离开。殊城,不要那样对我。”

他看着她,目光温柔而怅然,过了许久,叹了口气道:“不要瞎想。有些事情你明知道是不可能的。”

她一下子低头落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