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城蹙蹙眉道:“也不知这小子怎么搞得,这几天完全看不见踪影。”

他摸摸她的头,皱眉道:“这么湿?再去洗澡间吹一下。”

殊城亦是微微一凝。

“什么?”连初眼睛乍然一亮。

“是又怎么样?别忘了我是你最好朋友的老婆!”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您过来看看吧,今晚的情形很不一般。”

连初看着他逐渐烈焰焚起的眼睛,忽然感到一阵彻骨的慌张,“殊城,你真的能够原谅我吗?真的能够吗?”

宋歌说:“这位是裴总的夫人,祁连初。”

“那先下去吃饭。”

“这你放心,他不敢。他被聂明城赶绝了现在只有咱们能护着他。”

电话那头连初完全可以想象出林致现在的表情,她冷冷哼了一声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车子渐渐消失不见。

夜燃顿了顿,说:“她叫溪亭。”

何春茂没有理他径直走到连初身边,春风满面地招呼道:“祁董,刚才接到电话就一直等着你,正准备到门口去接接你呢。”

殊城问:“今天在家闷不闷?”

真是……气得都不那么疼了!

“再叫一遍再叫一遍……”

在这个寸土寸金的地方居然能看到这样一大片看不到边际的绿地、湖泊和园林真是个奇迹。

“你让人送来的?”连初问。

胸中无数悲鸣的风声呼啸而过!在干什么?连初,我知道,当然知道。

是的,连初看得很清楚,这个豪华典雅的城堡实际是一个坚固无比的牢笼!

说完一溜烟跑了,制服也没换,看来还真是有事。

电话那头传来强尼的声音,“今晚就动手,你放心,天罗地网。”

远方的海里连初冲他挥手而笑,笑容一如这海水般纯粹而清澈,他也微微笑了笑,平静开口:“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殊城挂了电话心情略为踌躇,这件事他只有亲手去办才能完全放心,可他实在没有理由在这样的地方扔下连初彻夜不归。她太聪明,立刻就能起疑心。

如果不带她来美国,行动起来会很方便,不过在这个节骨眼把她一个人留着a市他更加不放心,难保夜燃不会又狗急跳墙干出什么事来。

权衡之下,也只能这么取舍了。

夜燃孤身前来毫无防备,他之前也确实受过伤,现在的情况虽然不是如连初认为的那样形同废人,但较之以前肯定会大受影响。他应当没有理由能逃得出去!

第二日,午夜。几辆轿车行驶在偏僻的海边公路上。

车上,强尼兴奋地向夜燃介绍道:“马上就要到了,你看到了吗?黑乎乎的那一团?那个岛距这里大约7o海里。”

强尼在这里买了一座小岛,然后在岛上建了一座秘密的毒品加工厂,他告诉夜燃他的加工厂研制出一种“新玩意”,性能远远过现有的冰毒和氯胺酮。

“待会你就知道了,真是绝顶美妙的好东西,它会让你我大财!让那些该死的墨西哥人都见鬼去!”

夜燃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不多时到了海边,海岸边停着一艘游艇,强尼目光暗闪、笑容满面地说:“好了,我们上船吧。”

夜燃点点头,和他一起下车。

一行十几人往游艇边走去。

夜燃忽然拔枪,对准前面一人的后脑就是一枪、脑浆四溅!众人正在错愕间,夜燃已伸手夺下那人尚拿在手中的车钥匙。

众人举枪回击,夜燃且战且退,右肋忽地一痛,子弹从那里洞穿而过,他腰一弯退到了车里。

数辆汽车在沿海公路上风驰电掣地追行,耳边不断传来子弹击中车身的声音,他微弓着腰,血泊泊地流,脑海里冷冷浮出一个名字:裴殊城。

强尼的这个计划本来完美无缺,只不过他的眼睛出卖了他自己。越靠近海岸,他眼神就越兴奋——那是一种嗜血的兴奋。

夜燃想了一路终于想明白他为什么要对付自己:一周之前裴殊城带着连初来到了美国,四天前强尼打电话邀自己来美国“谈生意”,又过了一天,就是三天前,a市那边出事,自己跑路。毫无疑问,袁岸身后的人也是他,这是一个精心布置的连环局,引着自己一步一步往里面钻。

“扑”的一声,身后传来车胎被击破的声音。

船身轻轻的摇晃着,连初静静伫立在船头遥望着大海,白天那明晃晃渐次渐深的蓝色世界此刻已变成全然的黑,阴暗,又仿佛在散着某种令人恐惧的诱惑。

有人从后面拥住她,她轻轻向后靠着他宽阔温暖的怀里。

“你怎么好像不高兴?以前不是很喜欢出海的?”他轻声问。

“没什么,”她勉强笑了笑,“这是我五年来第一次上船。”

自她从那条船上下来之后,五年来她从没再踏上过一次甲板。

那一夜,月光似冰、蓝江如练,一叶残舟,当真是冷。

她往后缩了缩,“殊城,抱紧我,有些冷。”

车身急地在沿海公路上扭转,后面的车紧扑过来,眼前是一截光秃秃的山坡和嶙峋的礁石,然后便是茫茫大海。

濒临绝境。

这个情形还当真似曾相识——

连初开着那辆破富康在岳珈山光秃秃的盘山公路上疾驰着,后面的越野车越追越近,他坐在副驾驶位上踌躇盘算:是现在就制住她呢,还是接着看看她究竟能闹腾到哪一步?

他心情甚为愉悦地盯着她的侧颜,依然是清美柔和的线条、凛冽严肃的神情……依然是一副凛然不可侵犯的模样。

想起即将到来的盛宴,他下腹处不禁又燃起那股子异常难耐的紧绷和燥热。待会,她在自己身下被狠狠贯穿时会是什么模样?

是不是,还能这么冷?这么硬?这么美?!

忽然只见她瞟了一眼后视镜,接着又偏头看了看车窗外,冷凝严肃的脸上突然出现一丝蛮横无理的果决,双手猛然一打方向盘:车子顿时开下盘山公路,沿着光秃秃、近乎五十度的山坡俯冲下去!

他瞪着她厉声道:“你疯了吗?!”

她继续冷着脸咬着牙说:“抓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