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此时见了宝钗的沉稳,黛玉的轻灵,心内也不得不暗暗称赞。

元春被今上选为凤藻尚,加封贤德妃,又因皇太后体恤内众嫔妃进侍奉皇上日久,不得在家陪伴父母,便准许内凡妃以上封号的女子可在元宵一日回府省亲,以示当今以孝治天下之意。各府可各自建造省亲别院,以接待皇妃。

“我瞧着贾家的几个丫头都还好,若是要说出挑,自然还是林薛两位姑娘,但那三位姑娘也不错。只是那薛家姑娘,虽说看着倒是端庄,可却是个心机深沉之人,倒失了年轻姑娘家的天真烂漫。”

云夫人转过头,问身后的仆妇道:“这薛家祖籍本是金陵的,也不曾听说何时到了京城?”

黛玉闻言一愣,略略想了一会儿才想起这左丞相府的云夫人可不就是那“登徒子”的母亲?面上神色不由得有些不自然,自江南一别之后,已有多日未见,也

黛玉叹道:“我一直奇怪二姐姐的棋艺如此高超,如何会是糊涂之人?原来二姐姐心中最是明白,真真是中自有丘壑。”

“瞧瞧,果然是主仆了,三姑娘可真真是强将手下无弱兵,侍这般的护着你,你还惦记着我的紫鹃,可真真是不知足。”黛玉听得侍的说笑,越发打趣探春:“三姑娘是有福气的,有这么一个厉害的丫头护着,日后也没人敢欺负了去。”

宝玉急忙掀帘子进了屋,却见黛玉身着一袭白色棉裙,外罩着淡淡天青色的夹纱衣,头上只用一珍珠银簪松松散散地挽着个发髻,手中拿着一本靠在软榻上。待走近细看时,便只见黛玉原本的鹅蛋脸如今真真成了瓜子脸,身上瘦的只剩

紫鹃听得屋内乱哄哄的,便扬声问道:“请问赵姨可在?”

贾母面色一冷,淡淡地说道:“这些个小事你便莫要心,紫鹃原始我给玉儿的,便和宝玉屋里的晴雯一般,还算作是我的丫头,只把青韵橙意作一等丫鬟,雪雁便给二等丫鬟的份例罢。”

贾母闻言知道说的是黛玉和宝玉,面色不由得一冷,只是当着众人的面却又不好发作。黛玉闻言,心中又是委屈又是愤怒,却知道王夫人并未指明了说,若是自己接了话头,那耽误宝玉学业的罪名自己可担不起,便只是冷冷坐着。

黛玉并不相信,只叫紫鹃好好躺下,待几人梳妆完毕,便让橙意去请大夫过来。

一时间,橙意忙着去找药膏,青韵忙扶着黛玉躺上床榻后,便赶紧转过头让紫鹃躺在外间的软榻上,一面护着紫鹃的左手,生怕又碰着了,伤上加伤。一时间屋里只忙的飞狗跳。

什么滋味。回扬州时,心中仅只是对父亲身体的担忧;而今回京城,多出来的不仅仅有是那几箱栊的行李,更多的是离开家、离开父亲的不舍,还有对自己寄人篱下的不安与委屈。

贾琏见黛玉丝毫不疑,饶是他圆滑世故,在黛玉清凌凌的目光中也不由得红了面皮,找了个借口,急急忙忙告辞而去。

慕容铮看刘毓的面色,便知道并没有这么

掌柜推门进来,见到雅间之中的几人,饶是他阅人无数,也不由得暗暗赞叹:且不说那

黛玉皱了皱眉头,“这只怕不妥,况且父亲……”

黛玉皱了皱眉,刚想询问林峰:如何将

那名老者见黛玉和慕容铮表情皆有些怪异,心中奇怪:“我这个侄儿可是个笑面狐狸,今日露出如此表情,倒难得有了一些少年的模样。”

“老祖宗听说姑父生病心中极为挂念,只差些让人安排船只亲自下扬州来探望,望姑父念着老祖宗的一片心思,好生爱惜自己的身子。”贾琏望着林海说话,倒显得情真意切。

“你母亲未出嫁时便与这个二嫂多有不和,皆因当时让你母亲和番的主意便是她所出,奈何你母亲宁死不从,先皇将敏儿赐婚与我,让其失了脸面,你二舅舅也因此怨恨于她。后来敏儿嫁到姑苏,你二舅母又用一些子虚乌有之事不断挑拨敏儿与贾府的关系,使得之后敏儿与贾府几乎断了信来往。”

“奴婢橙意、青韵、星沉、月落,见过小姐。”只见得屋内四个丫头一色银红袄儿,青缎背心,白绫细折裙,齐齐跪下。

简单而愉快的生活。

“妹妹,外头乱哄哄的,只怕吵醒了你。”黛玉正焦急,只听得头顶一声轻响,抬头一看,只见那紫衣公子已在房梁之上。

却见大殿正中有一名女子,身上一袭飘逸白衣,上绣墨色山水,只在衣袂处有一只凤鸟。女子前方约两丈处有一面水晶镜,莫约两人高,竖立着悬浮在空中,女子后方两名侍女手执拂尘,见黛玉进殿便略施一礼,退出殿外。

小镇上旅店稀少,几人找了半天,总算找到一家栈,好巧不巧只有一间上房,又因贾琏终究担心黛玉的安危,便要了两间普通房,贾琏便住在黛玉隔壁。

与绿荫小道截然不同的是,园中的菊花果然开得极为热闹,遍地皆是盛开的花朵。菊花以金黄色多,但以贾府如此地位,自然能找到各色菊花,因此整个花园竟是五彩缤纷,色彩丝毫不觉单调。在这花的海洋中,黛玉只觉得如此震撼:菊花盛开在秋季,这是一年中最后一段生机勃勃的时间,她们从不喟叹老天的不公,从不感叹秋日的凄凉,只是选择燃烧自己的生命。原来这世间万物不仅仅可以选择悲春伤秋,也可以选择以如此的热情和坚韧面对人生的坎坷。

“原本这红楼女儿命运大多悲惨,只是这龙太子一搅合,只怕这些女儿的命运均会有所改变吧。”惊梦仙子隐隐有些高兴。

敖晟眉头一皱:“却不知你何时认识的他们,这两人可是仙界的无事忙。”

香融金谷酒,花媚玉堂人。

何幸邀恩宠,车过往频。

贾妃看毕,称赏一番,又笑道:“终是薛林二妹之作与众不同,非愚姊妹可同列者。”心内却知道黛玉乃是心中通透之人,更是警惕。

黛玉知道元妃进位的内中缘由,心中不齿,但眼下一切尚未明了,便也只是胡乱作了一首充数。但想着元妃的封号,却也觉得出了一口气。原来当今圣上给的这封号是有深意的,贤德妃本是很好的封号,却奈何元妃姓贾;凤藻,凤藻,凤凰落在泥藻中。

那是宝玉尚未完成,只刚作了“潇湘馆”与“蘅芜苑”二首,正作“怡红院”一首,起草内有“绿玉春犹卷”一句。宝钗转眼瞥见,便趁众人不在意,急忙回身悄推他道:“娘娘因不喜‘红香绿玉’四字,改了‘怡红快绿’,你这会子偏用‘绿玉’二字,岂不是有意和娘娘争驰了?况且蕉叶之说也颇多,再想

一个字改了罢。”宝玉见宝钗

如此说,便拭汗道:“我这会子总想不起什么典故出处来。”宝钗笑道:“你只把‘玉’字改作‘蜡’字就是了。”宝玉道:“‘绿蜡’可有出处?”宝钗见问,悄悄的抿嘴点头笑道:“你也不过如此,将来金殿对策,可怎生是好呢呢!咏芭蕉诗头一句:‘冷烛无烟绿蜡干’,你都忘了不成?”宝玉听了,不觉洞开心臆,笑道:“该死,该死!现成眼前之物偏倒想不起来了,真可谓‘一字师’了.从此后我只叫你师父,再不叫姐姐了。”宝钗亦悄悄的笑道:“还不快作上去,只管姐姐妹妹的.谁是你姐姐?那上头穿黄袍的才是你姐姐,你又认我这姐姐来了。”一面说笑,因说笑又怕他耽延工夫,遂抽身走开了。宝玉只得续成,共有了三首。

贾母抽眼见宝玉正急的抓耳挠腮,便暗暗叫鸳鸯说与黛玉,让黛玉替宝玉做一首,以作交代。黛玉无奈,便也走至宝玉案旁,悄问:“可都有了?”宝玉道:“才有了三首,只少‘杏帘在望’一首了。”黛玉道:“既如此,你只抄录前三首罢。赶你写完那三首,我也替你作出这首了。”说毕,低头一想,早已吟成一律,便写在纸条上,搓成个团子,掷在他跟前。

却说元妃是中历练出来的人了,台下的小动作如何瞒得过她,便暗暗想着如何让贾母打消了娶黛玉的念头。宝玉抄录完毕,元妃看道:

有凤来仪臣宝玉谨题

秀玉初成实,堪宜待凤凰。

竿竿青欲滴,个个绿生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