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箜流站在镜子前,镜子映出了他现在的容颜:一头有层次感的黑色短发,微卷,看起来手感很好的样子。其实这是沈箜流用灵力伪装的,一旦恢复人鱼的形态,又会变回长至半腰的微卷的黑色长发。脸上的五官也没有了那种一眼看到就会惊艳的感觉,只是勉强算的上清秀,这张脸唯一的优点大概是那令女人见了都妒忌的皮肤了吧。

耍完最后一个剑招,沈箜流缓缓收气,今天的练剑就到此结束了。抬头一望天空,太阳已经跑到正中间,到午饭的时间了。

“主人你别生气,你不是还活着么?”宝宝讨好的笑道,一双小手使劲的摇着沈箜流像泥鳅一样黑的手,也不嫌脏。

于是返回小木屋,顶着滚滚的灰尘,开始找。

到这里,如果沈箜流还不明白自己变成了什么的话,那他就白在网上混了那么多年了。

沈箜流以为他的霉运要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渐渐消失了。

妈呀,那块镜子到底把他传送到了什么鬼地方?整一个惨案现场。

正在沈箜流考虑要不要躲回空间算了的时候,他耳尖地听到一阵脚步声正朝这里走来,一个犷的声音也随之传来。

“头儿,我们还是放弃吧。我们都找了大半天了都没看到一个能从魔兽口下逃生的幸存者,可能整个村子都难免于幸了。”那个犷的声音道。

“不,雷克,我们再找找。”一个轻柔的声音道,可能是雷克口中的头儿,“再搜完这一片区域,如果再找不到的话,我们……我们就撤退吧。”那个声音含有一丝悲痛。

脚步声渐渐靠近,沈箜流的脑子飞快的思索,思考着从那些对话中获得的信息,以及应该以何种姿态去面对这个世界的人类,他毕竟是一黑户口,可不想别人发现他的秘密。

现在,听他们的意思说这个村子的人好像都死光了,那么,他是不是可以借这个契机,冒充这个村子的人,从而融入这个世界呢?反正都死无对证。

想到做到,沈箜流立刻施展了一个幻术——据宝宝语,这个法术一旦施展成功,加上宝宝的掩护,只有碰到比沈箜流的实力大五倍以上的人才能看破。向这里走过来的那几个人,宝宝也扫描过了,实力比沈箜流高那么一点点。

沈箜流在短短几秒之内,身上的衣服立刻变得和他脚下的那具尸体身上穿的一模一样,破破烂烂的,脸上也灰头灰面,身上都是血迹。从整体效果来说,像是一个从野兽口中死里逃生的人。

沈箜流刚躺下装死没一会,那阵脚步声就到了身边。

一只手探了探沈箜流的鼻息之后,一阵惊呼声就响起了:“老大老大!这里有一个人,他……他还活着!”

沈箜流感觉到又一只手探了探他的鼻息,然后那个老大轻柔的声音响起了:“把他搬回我们的拯救号,让牧师看看他,快!”

一阵动作声,沈箜流感觉到有无数只手在摆弄他的身体,用各种方式把他抬起来,还夹杂这七嘴八舌的争论声:

“不对,不能这样抬起他,会加剧他的伤口的。”

“你这样抬才不对呢,头低脚高,他会不舒服的。”

“你……”

……

以上对话听得沈箜流在心里直翻白眼:要是他真的是被魔兽重伤的人的话,他早就被这群家伙折腾得下几百次地狱了!神呐,救救我吧!

终于有人看不下去了,那个头儿包含怒气的声音响起:“够了!”

一时间,所有声音,所有动作都停了下来,静得连一针掉到地上都能听到。

所有人都噤若寒蝉:娘呀,他们家那个脾气最好的头儿生气了。

然后沈箜流被抱进了一个冰冷的怀抱里,脸上贴着冰冷的金属,一阵冰凉——沈箜流估计这个人穿着金属盔甲,现在是冬天诶,他不冷吗?

“小翼,出来。”那个头儿余怒未消的声音响起,沈箜流觉得他的身边好像突然多了一个生物。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召唤术?沈箜流星星眼ing

“么——”那个生物叫了一声,开始添那个头儿,连带着沈箜流也被洗脸。

“你们——”那个头儿扫视着他的部下,慢慢的说道,虽然声音好像恢复了往日的轻柔,但是和他朝夕相处的部下们绝对能够听出其中的不寻常,“自己走回去吧!”说罢,一跃跃上小翼的背,绝尘而去。

被抛弃的众部下内牛满面:不……要……啊……这里距拯救号还有好远的路要走啊……好远好远啊……

被某人抱在怀里的沈箜流一想到那些部下的脸色,心情顿时好好——果然,快乐是要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的,谁让你们乱折腾我的,活该!

什么?你问他怎么知道那些部下的反应的?当然是宝宝转播的啦。

一路上,那个头儿在检查沈箜流的伤势,弄得沈箜流又想笑又想怒:喂喂,你确定你在检查伤势而不是在挠痒痒?检查伤势需要扒衣服么?虽然这衣服看起来破破烂烂的,但它实际上是一件完好的衣服啊啊啊魂淡!

沈箜流忍啊忍,最终忍无可忍。

于是乎,重伤的少年有反应了:他虚弱的睁开了眼睛,双眼迷茫无神,脸色很无助,似乎还沉浸在失去家人的痛苦中不可自拔……

那个头儿心中叹息:可怜的孩子……

沈箜流一睁开眼就看到那个头儿用同情的眼神望着自己,心中不由抽了抽:自己是不是演的太过了?

这个只闻其声不见其容的头儿有一头火红色热情洋溢的头发,和他轻柔的声音不相符合。双眼深邃,眼睛是棕色的,鼻梁高耸,皮肤洁白,没有胡须,是一个非常英俊的青年男子,有一种儒雅的气息。

此时,他浑身散发着轻柔的气息,像是怕吓到了眼前这个可怜的少年。

“你还好吧?”他停止了扒衣服的动作,轻轻的问,“我是搜寻小队的第八分队的小队长肯德。”

沈箜流嘴唇动了动,像是要说些什么,但最后还是没有说,又“晕”过去了。

肯德眉头一皱,看来这个少年的情况不容乐观啊。

此时,小翼停止了飞翔,缓缓降落。一股清新的水的气息扑面而来,小翼停在了一艘大船上面。船上的不少人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计,抬头欣喜的看向小翼:肯德回来了,是找到幸存者了吗?

肯德抱着沈箜流一跃而下,口中大喊:“牧师!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