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千寻,又是他!

李氏知道她们心里的盘算,只是不说破罢了,沈姨娘上心的很,三天两头都想要问出个结果来,到后来李氏索避而不见了几次,她才算消停了些。

思茉这才作罢,只那梨儿却是被她狠狠打了五十板子,在床上瘫了好几日都不能下地。

玉瞧着花圃里的那些花花草草,已是长得极好,又听说思芸在后院还有一块“菜地”更是好奇心大起,拉着琪就往后院走。

李氏听了淡淡一笑,缓缓道:“太平就好……”

于是小小的泠汀阁里头前头是牡丹、芍药花团锦簇,后头是茄子、青菜生机盎然。

她素来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可近几日却也有些沉闷起来。府里边还是沈书琪最疼她,见了她成日价地闷闷不乐便去瞧她问道:“你这阵子是怎么了,上回从侯府出来就好像起了心事一般,难道是同芸妹妹闹别扭了?”

思芙在家呆得日子没几日了,想了想最放心不下的是自己那个行事冲动,脾气又不好的四妹妹,便拉了她到自己屋里说道:“芹儿,这往后你在府里可要多管着些自个儿,别再闹事儿出来自己招的罚了。”

李氏淡淡笑着故意道:“郡主看重芸儿,自是她的福气,不过芸儿只是庶出的,陪你家子乔……”

不能伸手去打笑脸人。几次下来,连玉翠也嫌恶道:“这二姑娘什么时候变得和个狗皮膏药似的,可这劲儿地不要脸往这边粘着。”

可思芹却颇有点债多不愁的感觉,要告状便去告状,她也无所谓,顶多被多罚几天禁足罢了。只是这二姐姐真是太险了,巴巴的扯上思芸,还假惺惺这么哭一遭,思芹从心底里恶心起她来!

思茉心里就觉得这个沈姨娘就是个没见识的,但又懒得同她多费唇舌,白了白眼道:“姨娘,眼红着她们又能顶什么事儿?如今六妹妹这翁主一封,在府里边就不是随随便便的庶女了,依我说,如今好好巴结她可要比凑着夫人更有用些。”

陆千寻一个横身拦在思芸跟前:“才来了一会儿怎么这就走了?”

想通了这一切,思芸没有很吃惊,也没有很兴奋,反倒是心内一片止水,就好像是一个困扰许久的谜团终于解开了,重重吁了一口气的感觉。

“芸姑娘的母亲不就是侯爷夫人吗?”

沈玉扁了扁嘴,不说话了,还是装哑巴听琴比较好。

李氏和思芙赶紧过去捧起思芸的手,心疼道:“哎呀,都烫红了!”

承奕则是叹服不已:“此诗更胜孩儿所作,只不知是何人所作,孩儿当真钦佩。”

而蒋子乔在他身边就显得幼稚许多,他本以为思芸是不会来的,还沮丧了好久,这一次到了梅宴,却见到思芸粉粉嫩嫩正坐在李氏身边,子乔的心里就跟开了大片大片的桃花一般,乐得快要忘了形,遂一直在朝着思芸这边瞧着。

“姨娘,你不觉得很奇怪吗?”唐思茉咬了咬唇,攒着帕子若有所思。

思芸在一旁见到这个情形,赶忙上前拉住思芹气道:“唐思芹,你做什么?这是府里边,你别发疯!”

这李墨菡倒好,你道她采那杜若花作甚?原来是要做了香包放在里头送给三哥哥的,啧啧,这表姐看似柔弱,心眼儿可多着呢!

而另一个姑娘却是她没见过的,那姑娘看起来比沈书琪略小一些,容貌却是清秀,看起来弱柳扶风一般,对着沈书琪眼角眉梢都藏笑意。

书玉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恰巧这时候丫鬟落梅进来了,正听到了这话,一边放下手里的蜜饯盘子一边笑道:“不怕芸姑娘笑话,咱们姑娘这睡姿可真是要不得,这两日天气凉了,加了几床厚棉被出来,咱们姑娘晚上睡得便不安分起来,拳打脚踢的,被子都被掀到了地上,这不着凉可就怪了呢!”

“是啊芸儿,快些拿出来吧。”李氏也在一边催着。

接下来的几日,唐天霖先冷了李氏两日,让她闭门思过,只不过府里上下却是下了严令不论知道不知道的,那日的事情再不许拿出来胡嚼半分,不然通通打死了算。

“那到底是行还是不行?”李氏急道。

“哟,那怎么成,让五爷大早地就站在外边,倒是我们做奴婢的不懂规矩了,还是先进来坐会儿吧。”

思芙柔嫩白皙的手轻轻抚了抚绣缎上的寿字,很中肯地说:“三妹妹的绣活果真是不错的,只不过是个稀罕物,平日里总是藏着大家总也见不到呢。”

坐也没法子再坐,只能站起了身,说一句:“那妹妹睡吧。”咬了咬牙,气鼓鼓地回梨香院去了。

白天读书习字,唐思芸本就聪明,又比别人多活了一世,这些东西真是一点也难不倒她。

沈姨娘那边可就是一片凄凉光景了。虽说解了禁足,可是唐天霖却仿佛忘记了她似的,压儿就没往梨香院里头来过。沈姨娘心中焦急,倒是唐思茉没吵没闹,每日里躲在自己屋子里头,不知是在做什么。

唐思芸打开那匣子一看,原来里面是一套极袖珍的文房四宝,笔是善琏湖笔,墨是徽州黑墨,还有一小裁宣纸和一方玲珑别致的小端砚。

沈书琪站在妹妹的身后,看着她这个天真又调皮的样子,咳了一嗓子低声道:“小玉,你怎么这么没规没距的,回头又招母亲说你。”

“怎么,你有法子?”李氏也不哭了,竖起耳朵听王妈妈继续说下去,要知道想要生个男孩那可是李氏这辈子孜孜不倦为之而奋斗的事业啊!

宋老夫子大概是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情形的,哪里会想到唐夫人重金相请,到最后来教的却是这么一个不成器的东西,不由伤起肝火来了!

唐思芸一听喜上眉梢,拍着手道:“那可真是太好了!姨娘,现下快要入夏,那种什么花最好呢?”

沈姨娘指着她道:“你就这般镇定?原本还想着你能在曹国公府和蒋府两家夫人面前露露脸的,说不定便能被瞧上来。现下这情形,真是什么都没了!东屋现下可真是巴不得咱们娘儿俩死呢!”

她口口声声只提芸儿,不提思芹和思芙半分,这些话唐天霖听在心里,也觉得是不是当真自己平日里太过疼爱芸儿了,倒反让别的丫头心生嫉妒了。

倒是沈姨娘先讪讪笑着过去接过老爷换下的衣裳,问道:“老爷今儿倒是回来的早。”

那边却听一个男孩儿说道:“母亲,我可能说话?”

自从穿到这里以来,唐思芸倒还真没有什么朋友,除去已经过世的白姨娘,现在身边能说说体己话的便只有玉翠了。

这沈书玉天生就爱笑,一笑露出两个酒窝甜甜的当真好看。思芸同她坐在一处没几句话便热络起来,一来二去就说起了悄悄话来。

转眼便要到海棠花会了,这海棠花会便设在百芳园对面的沁音阁里。

唐思芸在一旁头也要炸了,看起来这一回她定是以为是自己告的恶状了!

李氏心里有些燥火,屏退了身边的一众丫鬟,就单把唐思芙和唐思芹两个留下来说话。

思芸呵呵笑起来:“四姐姐,那你踢一个呗。”

思茉笑了笑:“女儿知道娘是在乎我和艾哥儿两个的前程才会处处想要争一争的,只是咱们争归争的,摆在明面上却总是要多吃亏一些。”

这云绣坊可是上京最大的绣衣店,一件衣服价值不菲,那是上京城里世家贵族、达官贵人才去度身做衣的地方。

李氏正坐在床边上,对面的炕桌上也坐着一个衣着富丽的中年女子,看起来同李氏一般,雍容大方,身边还带着一个文文静静的男孩儿,她一见着唐思芸,便朝李氏道:“这便是那个白姨娘遗下的孩子?”

还好她只是白姨娘生的一个女孩儿,还好她与这天家的皇位之争没有什么关系。

她想要的,不过是好好过着自己的小日子罢了,思芸举起酒杯,轻抿了一口,却听那边耶鲁不花将军厚的声音又再响起。

“皇上,请容我呈上献给天朝的第二件宝物。”

众人停下手中筷箸酒杯,一齐向耶鲁不花看去。

作者有话要说:今早5点半看完的激动人心的点球大战,虽然我私心里是希望西班牙赢的,可是c罗太悲情了,太尼玛悲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