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太过耀眼,她微微眯起眼,看到前方树荫下一个男人。

纪昭南开机,一声铃响后,然后就蹦出来十多个未接电话。

纪昭南的脸色逐渐沉,手紧紧的握着杯子,然后,一甩手,杯子被狠狠的摔在地上。

夏唯挂断手机,愣了一会儿,又往家里拨了一通电话,夏唯当然说都是一些我很好,别担心,公婆都很好之类的报平安之类的话了,夏丹萍说的自然都是一些怎么好好照顾自己和宝宝,体贴丈夫,孝顺公婆之类的教导的话了。

陈嫂毕竟是下人,就算是夏唯不介意,她也不敢和夏唯一个桌吃饭,于是一个长二十米左右的餐桌上,就夏唯一人。

夏唯看看时间,七点四十五分。

良久,夏唯听见耳边传来一句似是沉重而柔软的呓语,“……溶月。”

他伸出手,一把抓住那纤细的脚踝,夏唯“啊”了一声,还没明白怎么回事,直觉脚踝猛然一热一痛,便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拉着往回退,一阵昏天暗地的头晕后,才发现自己躺在了床上,而纪昭南就悬在自己的脸上。

夏唯低头见他的绷带松了,一边拆着,一边吩咐陈嫂:“把医药箱拿回来。”

“嗯,等回到家了,你去找一下他,他受伤了,不知道有没有包扎。”

纪昭南本来是看向纪老爷子,一听沈曼的话,慢慢转过头来,他的脸狰狞可怕,夏唯吓得大气不敢出,只是紧紧的捏着衣角,沈曼丽也有些心虚,不过她毕竟是长辈,不想输面子,又扬了扬下巴,道:“难道我说错了吗?”

夏唯立刻就感觉到周围的气压又低了几分,纪老爷子的脸色也沉了几分,不用想自己身边的这位更不会有什么好脸色。夏唯本就紧张,这会儿更是紧张,所有的神经都紧紧的绷着,像是稍微一个使力,就可以听到神经断裂的啪啪声。

“……爸,您、您来了!”

“夏唯。”

夏唯一直以为他们的婚礼应该是很简单的,毕竟她不是什么背景身世良好的千金小姐,更不是溶月。可是,在看到那一条一直铺向广场的红地毯,两排站着的礼仪小姐时,她愣住了。

纪昭南甚至没有看她一眼,淡淡的说了一句。

“您好,我是纪先生的司机。”

昨夜的雨一直下到了傍晚才停,此刻,夜风中携带着水的潮湿凉气,只吹得人的毛孔都张了开来。

夏丹萍又看向女儿,握住她的一只手,叹道:“虽然你不说,我也能感觉到这两天你有事,说吧,什么事?”

韩茜桦给她一杯热牛,“喝了。”

“夏唯,如果你觉得害羞不好意思的话,我可以帮你。”

“结婚?”沈秀娟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尖叫道:“和这个不要脸的女人吗?!”

那只冰冷的手又移到了她的唇上,微微使力,夏唯不得不放开咬着的下唇,任那手指在唇上摩挲。

“小姐,你的包。”

夏唯连忙用手抹了一把脸,连带着泪水一把抹下,手心里暖暖的,“哦,在呢,妈,我在洗呢,一会儿出去。”她又把水龙头开大。

“夏小姐。”

“你、你胡说什么,我们只是见过几次面而已。”

酒吧的生意很好,每个座位上都有人,不过都是一个人,可能也是冲着这个酒吧的名字才来的,都想着结一份缘。

辽阔的夜空上只依稀挂着几个星子,散发着微弱的光芒,似乎下一瞬它们就会淹没在无边无际的黑色里。

“为什么偏偏在那个时候生病?为什么让溶月登机?为什么……”

韩茜桦这次的耐也是出奇的好,没有强迫她,低头继续翻看杂志。又等了好久,夏唯还是不说话,一双眼睛不知道看着什么地方,傻愣愣的,完全一副发呆的状态。韩茜桦心里冒出了一点火,深呼吸了一口道:“如果觉得沉默就可以打发我的话,那咱们就这样坐到天亮吧!”

“死对你来说太仁慈了,我要的是让你生不如死。”

夏唯怔怔的看着他一步步的走过来。一股迫人的气息压下来,纪昭南在她面前停下,夏唯觉得呼吸都困难了。

“我看到她下去了,行色匆匆的,好像有什么急事。”

夏唯一般都是坐公车去上班,所幸家离公司不远,只需几站。

夏唯咬着牙,低下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