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语着,已禁不住打了个寒噤。

酒?

这时,那厢有侍女匆匆过来,在欢颜的卧室前却不敢高声,走到他跟前才低低道:“少主,夏姑娘来了!”

夏轻凰笑道:“你可晓得他在家中养了多少姬妾?其中不乏身怀绝技的侠女和能说会道的才女,个个伶牙利爪,只怕你到了那里哭爹喊娘都来不及,还怎么安静。”

萧寻只觉给蜘蛛咬过的地方又开始疼痒起来,叹道:“这个我倒是想过。只是我怕她半夜放毒虫咬我。”

众人齐声应诺。

好在他停了欢颜第二次用的药后,腹泻症状已渐渐止了。等欢颜醒来,依照前约给他再用针灸和药物调理时,除了一度脸色青得发黑,倒也没出现其它难堪症状。

萧寻道:“你若喜欢这里,一直住着也不妨。”

欢颜从袖中取出一张当票,递到他跟前,“我瞧着那玉还行,可当铺老板非说是破石头,当了五十两。买药已经用去三十多两了,又买了套我自己穿的衣袍,已经用得差不多了。你还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可以当么?”

欢颜便不再说话,垂了头慢慢走了出去。

欢颜怔了怔,抬头看向他。

欢颜利落地将细如牛毛的长针扎入他胸前几处穴位,答道:“我常给阿黄和小白扎针。”

欢颜握着竹筒走过来,垂眸拨弄着里面的东西,说道:“是啊,我要雇车送你去附近镇上买药,可你身上没啥值钱的。给他们笛子和佩剑挑,他们说那剑砍柴挺利落,便给他们了。”

樵夫已经喝不下水,很肯定地向他点了点头。

敢情他们要追杀的是这个叫萧寻的少年,她和许知捷才是被他们认错的人。

至少不用活着看许知澜把柔情脉脉的眼神投给其他女子,也不用细想他该有多狠的心才能将海誓山盟的心上人一手推向绝境。

欢颜不说话,忽取过他身畔的宝剑,拔出。

他偷偷地窥探着欢颜的神情,面庞泛起微微的红晕,声音不知不觉低了下去,“不然,你一直跟着我也使得……”

两人还未及转身,便见那边冲来几名蒙面人,挥刀往他们身上砍来。

但闻惨叫和斥喝连连,却是越来越远。

夏轻凰哼了一声,说道:“你若是欺负我或我妹子时,我说不准真会谋杀你!”

欢颜模糊地喊了声母亲,便听得耳边有人在唤道:“欢颜,欢颜,我是知捷。”

欢颜吐了吐舌头,“我可不敢。你是皇孙,以后还会是皇子,到时治我个大不敬的罪名,我还活不活了?”

欢颜笑着应了,心情便雀跃起来,连暮夜里的满目秋色都不觉得凄瑟了。

一个凄凉之极的笑意。

有你许知澜一日,便许我一日欢颜……

可惜,她再也没有机会去质问许知澜。

欢颜把医书合起,快手快脚地放回原处,看向许知言。

幸好朝中正因大行皇帝的丧礼忙乱,他既不好在此时去提亲,也不愿此时以蜀国皇亲的身份露面充什么孝子贤孙,因此只派了使者前去循礼致祭,自己潜于私宅休养,除了调查那些刺客的行迹,再无其他要事,有的是时间慢慢消化他的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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