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望着远处,正为小十七拍尘土的少女,微微一笑,在泥塘滚过的两个人,身上早脏得不成样子,再在地上滚一回,又能脏得去哪里?

虽然有秋桃这只笨乌龟拖后腿,但有了小十七帮忙,到了前头,又有紫云接应,这次刺杀任务,算是圆满完成。

大巫师阴霉的三角眼,蓦地一亮,“你可认得楚国公的夫人-月夫人?”

曹延抓着那截树枝,脸上红红白白,煞是好看,抛了树枝,仰起头,看着这个叫人爱极,又恨极的女人,笑道:“不过是帮大巫师办点小事,打扰仙子好睡,实在抱歉。仙子想让曹延怎么赔,曹延都不敢不从。”

秋桃面对她躺着,笑得如春风拂柳,让人生出含情脉脉得错觉,“我们是一起进来的,本该比别人亲近,等你进了三门,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见。所以换了床位,挨得近,可以多些机会说说话,亲近亲近。”

淡淡道:“不这么做,我怕会后悔,会一辈子难安。”

他这么做,不过是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还有何话说。”

松了口气,又横了锦娘一眼,“今天这件事,也就算了,以后再有这样的事,你就自个服侍皇蛇。”

然她这一退,后背已经贴了身后墙壁,再没地方可退,眼见要被粗大的蛇身卷上,突然门‘眶’地一声响,由外打开,接着一个女子的身影向蛇皇直撞而来。

死士不能有情,一旦有了情,就不能再成了好的死士。

,‘扑通’一声跪了下去,惨白着脸道:“女皇陛下,下奴见金钗用这巾子包过一个香料包,不知这巾子跟蛇皇大人……有什么关系。”

十一现在想着刚才的情形,也是后怕,但见小十七发火,却是微微一笑,继续给他包扎流血更多的伤口,“我知道,你不会不管我的。”

他发誓,以后看见漂亮的东西,都要躲远点,省得被摸了脑瓜子,还不知怎么回事。

而那个人,虽然半人半蛇,但只要一个眼神,就能让她的小心肝跳个不停,只要在她耳边哈上一口气,就能让她身子半边酥麻了去。

十一呼吸一紧,紧握匕首,护在身前,如果走不了,那就说什么也要拼一拼。

副官打开**塞,倒出里面药丸,分派给二门的死奴,盯着他们无一遗漏地服下,才退回锦娘身后。

女子倒抽了口冷气,“那人真是倒霉至极,摊上你这么大的仇恨。”

十一见小十七头发湿着,而身上衣裳尽湿,显然和自己一样,寻地方把自己连着衣裳一起洗干净,“你……不回去吗?”

无论她再怎么优秀,他也只能放弃她。

打了个冷颤,赶紧钻进被窝,背对他躺下,以后被离这家伙远一点,越远越好,最好远得见了他的背影就躲开。

十一刚刚在外头学会防范人心,只过了一个门槛,却要求互助,反差实在太大。

她拿到的第一块红牌,便是以十二的性命作为祭奠。

“一刀结果了你,可以少遭些罪。亜璺砚卿”

饿极的狼果然如她所愿的先发现地上的狼尸,匆匆环视了四周,没发现危险的存在就狼吞虎咽地吞食起来。

但她相信天无绝人之路,总会有办法,前提是必须先活下来。

前所未有的恐惧卷袭而来,看着一头头随时可能向她扑来的狼,害怕得烁烁发抖。

大巫师指了指平安,“至于她……照我们这儿的规矩,外来的小姑娘只有两条路可走。”

母亲握紧她的手,蹑手蹑脚地后退,但终是晚了一步,几把明晃晃的钢刀架在了她们的脖子上。

那人淡淡道:“凡间甚是无趣,想换个地方。”

“不过什么?”十一无心理会他噪音里的异样,心脏顿时抽紧,就知道天下没这么便宜的好事。

“如果她没能杀死那个人,而你却办到了,我可以允你直接进入四门。”

十一整颗心都飞了起来,二门里天天与凶残的鳄鱼相斗,加上变态地非人训练,进三门,已经十分困难。

他然说可以直接垮过三门,进入四门,简直是天上掉馅饼。

十一很快冷静下来,天下没有掉馅饼的事,妖人能开出这样的条件,只能说明一件事。

那个人非常难杀!

直接跳一级,诱惑固然很大,但十一不是为了利,不顾死活的人,分得清哪头重哪头轻。

如果有机会杀了那人,她会毫不犹豫地下手,毕竟少过一道红门,意味着早些拿到母亲的免死牌。

但如果风险太大,她宁肯老实地做好自己份内事。

要不然,命没了,再多的馅饼,也没福吃。

等了一会儿,见蛇侯不再说什么,示意她可以离开,她立马撤退,没有半点留恋。

蛇侯瞪着她离开时,变得轻盈的步子,有些眼酸。

蛇国知道他存在的女人,哪一个不是想方设法往他身边凑,就连女皇越姬也不例外,只求能与他有片刻温存。

可是这小女人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照理会追崇长相好,又多情的男人。

望向身旁大铜镜,镜中人妖艳迷人,人类男子有几个能比?

她却视他如狼似虎。

烦燥地扬手挥退围在榻边的侍儿,披衣坐到桌边,望向墙上的美人出浴图,“我知道你来了。”

墙后女子冷清清地道:“小女子见蛇侯在兴头上,不便打扰。”

画后固然看不见屋里情形,但珍儿离开,墙上暗门就已经打开,隔着薄薄一层画纸,屋里动静,自然尽数传进画后。

蛇侯对男女之事,极为随性,常常和多个女子在榻上玩乐寻欢,又岂能在乎有人听墙耳。

闻言,只勾唇一笑,“如果你有兴趣,你我倒是可以好好玩一玩。”

女子冷哼,不理他的疯言疯语,直奔主题,“你不会天真到,以为凭珍儿有几分姿色,就能勾引到那人?”

蛇侯慢条斯理地修着指甲,“我刚才在珍儿身上下了毒,如果他定力差些,与珍儿颠鸾倒凤,自是精尽而亡。就算他定力好,没有那事,只要珍儿一根手指碰到他,他或多或少,也得沾上些毒气,那毒无解,会在他体内,慢慢地消耗他的体力,最终会有一天,让他变得如同一个废人。”

女子讥讽地轻笑了一声,“就怕珍儿一根手指都碰不到他。”

“你倒是很了解他。”蛇侯妖艳的紫眸轻抬,不屑地睨了画上美人一眼,天真的人不知是谁。

她想得到,与那人相斗多年的他,如何能想不到?

女子突然意识到什么,倒抽了口冷气,“你派她们出去,不是为了杀他。”

三年了,派去多少死士,结果呢?派去的人十个难回一个,而那个人照样活得好好的,就凭个珍儿想杀他,痴人说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