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十七虽然是秋桃的梦中情人,但自从亲眼看见小十七踢了好些个姑娘下床,对他自然生出惧怕,见他脸色不好,赶紧缩了缩脖子,轻手轻脚地溜开,滚上十一旁边的床位。

他不会忘记,当年还只有编号十七的夜,被酷刑折磨得奄奄一息的时候,姐姐在床边紧握着他的手,哭着问,“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根本不必管我。”

夜冷哼了一声,如果月荷心肠不要那么歹毒。

打了个哆嗦,哪里还敢再辩,磕头下去,“属下失职,以后再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

闻到少女幽香时,哪里还能忍耐,锁定猎物,就迫不及待地向十一飞扑而来,巨大的蛇尾向她腰间缠来。

天下没有不漏风的墙,他们再怎么小心,仍被上头知晓。

听到这里已经明白过来,金钗到那时就恨上了蛇皇,所以才会用这办法引了蛇皇来此,令蛇皇与鳄鱼相斗,想借此杀死蛇皇给妹妹报仇,只是没想到自认做得天衣无缝,却被女皇一眼看穿。

这里的人,现在为了彼此利益,暂时同心,但出了这道门,随时可能为了利,对人下黑手。

吃了一惊,将小金铃倒吊起来,只觉得两个小铃铛玲珑可爱,怎么看怎么喜欢,可是这样可爱的东西然是杀人的利器。

“你也不用谦虚。”这话让越姬十分受用,面含微笑,对着镜子端详一阵,笑意渐渐敛去,叹了口气,这般绝色的容貌,却只能与蛇皇相伴。

“我确实说过,但没说让你活着离开,还是死着离开。你说,是吗?”他声音低柔磁哑,如同与爱人低声细语,说出的话,却叫人透心得冷。

留在夜的身边,只怕早晚闯出祸事,令夜受到牵连。

女子长吸了口气,“我信你这回,不过她和小十七走得很近,日久生情,再加上,恐怕到时便由不得你控制。”

小十七察觉身后有人,回头过来,四目相对,均是一怔,接着同时问道:“你来这儿做什么?”

做为死士,绝对不能有这样的弱点,

好象小十七踢下床的,只是一件脏衣服,他跟没事一样,抖了抖被子,滑躺下去,眼角余光见十一眼怔怔地瞅着他,拉下脸,没好气地道:“如果不困,出去绕着潭子跑一百圈。”她那单薄样,风大点,都能吹走,他还能指望,她不拖他后腿?

姑娘不以为然,和气道:“外头人多狼少,为着争抢狼头,不择手段,哪怕不惜杀死其他死奴,夺取战果。

虽然十二不是她亲手所杀,但如果不是她用剑抵着十二的喉咙,将她吓得傻了,十二也不会躲不开狼口。

十一眼前浮过一张糊满鲜血的少年脸庞,少年看向她时,嘴角挂着嘲讽,耳边响起他满不在乎的声音,

十一瞬间意识到什么,脸色一变,骂了声,“该死。”

无人能够例外,所以进入越国的人,要想活命,就只能成为越国的人。

鼻息间是厚浓的血腥气,眼前晃过的是飞溅着鲜血,和离体而去的残肢断骨,听见的是一声声惨叫,这一切无一不刺激着平安的所有感观。

大巫师接过话道:“我们蛇皇喜欢你配出来的香料味道,你以后负责照顾蛇皇的起沐浴,只要你能一直配出让蛇皇喜爱的香汤,你就有资格活。”

平安心脏猛地收紧,还是被追上了?

只听见一声漫不经心地低笑,“何必惺惺作态。”

有丹红在,曹延绝对不肯再冒险得罪蛇侯,帮他拿下十一,而大巫师想迫十一服下蛊虫,等蛇侯发现,再设法解释已经行不通。

如果强行而为之,引来蛇侯反弹,就连女皇都不会站在他这边,只得僵着脖子略点了点头。

十一看着曹延离开,松了口气,感激地看了丹红一眼。

丹红朝她睨来,“小姑娘,天不早了,再到处乱逛,明儿早上起不来,误了训练,小心夜打你,夜可不是惜香怜玉的人哦。”

十一顺着她的口风,转头对大巫师道:“如果大巫师没什么事了,十一告退。”

大巫师气得发抖,但这会儿已经不能把她怎么样,重哼了一声,转身离去。

十一给丹红行了一礼,“谢谢丹红姐姐。”

丹红微微一笑,“小姑娘,凡事不要太锋芒毕露,夜不能时时在你身边。”

十一愕了一下,再看丹红,后都脚尖轻点,已经象花妖一样消失在花丛后。

回到黑门,见小十七屁股朝天,睡得正香,不由得来气。

还指望着他搬救兵,结果他却在这儿睡闷头觉,如果不是遇上丹红,后果不堪设想。

上前一脚踹在他屁股上。

小十七捂着屁股弹了起来,腥腥睡眼对上十一的怒容,“又发什么疯?”满不在乎地打了个哈欠,又滑躺下去。

十一一把把他拽了起来,压低声音,“你知不知道,我差点回不来了?”

小十七突然来了精神,眉飞色舞,“是吗,太好了,可以少一个拖斗。”继而睨了她一眼,失望道:“不是回来了吗?”

那模样象是巴不得她不回来了。

十一气得险些背过气去,瞪着他笑嘻嘻的眼,突然想到丹红离开前最后的那一句话,忽然有所悟,凑到他耳边,低声道:“丹红姐姐是你请去的?”

小十七故作奇怪道:“是丹红弄你回来的?她改变胃口,对小丫头感兴趣了?你这丫头可真有女人缘,怪不得要走魔镜这条路。”他嘻皮笑脸,没半点正经形容。

十一恨得磨牙,“魔你妹。”脑子一热,攥紧他领口衣襟,突然把他拉拽过来,低头往他唇上咬去。

玩世不恭的笑意在小十七脸上凝住,怔怔地看着突然靠近的俏脸,竟全不知闪避,甚至有些期盼。

温热的呼吸拂在十一面颊上,麻麻痒痒,十一蓦然清醒过来,唇离他的唇只得一指的距离,鼻尖轻轻碰了碰他的鼻尖,异样的暧昧令她呼吸一窒。

忙将他推开,俏脸一阵一阵地发烫,心慌意乱地跃上自己床榻,扯开被子,连人带头一起蒙住,躺倒下去。

于黑暗中睁大双眼,真是疯了。

这下怕是要被那小子好一顿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