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什么不同?”女子对蛇侯的床上爱好,没兴趣。

小十七耸了耸肩膀,也是毫无头绪。

深吸了口气,把单薄的背脊挺得笔直。

她开始怀疑自己走错了床,但床上被褥明明是刚才亲手铺上的,正有些发懵,洗干净的小十七胡乱擦拭着湿发走来。

从鳄鱼口中夺回红牌的姑娘,同样将十一岁才的身手看在眼里,暗暗惊叹,怪不得能让小十七出手相试,果然不简单。

夜冷冷开口,“知错了吗?”

欢悦得脱下血衣,避开伤处,以最快的速度把身上血迹清洗干净,又把衣裳洗净,疲惫顿时去了不少,三蹦两跃得窜回外间地铺,将湿衣晾好,拉开被子把身子裹紧,舒服地躺倒下去,哼着小调开始翻阅夜留给她的小册子。

十一被饿狼按住,动弹不得,肩膀被狼爪撕裂,撕心裂肺得痛,尖利的狼牙再次向她颈间咬合。

十一很快知道这个国家叫越国,也叫蛇国。

仿佛能想象到她再见到他时,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女子下榻,围着平安转了一圈,“你的功夫是谁教的?”

男子看着残留在手掌中的指环,以及转眼间变得乌黑的手掌,手掌一握,缓缓闭上眼,掩去眼底难辩的复杂神色。

明明是囚车,却铺着厚厚绫罗锦垫,奢华舒适不差过皇帝的辇车。

虽然进入蛇国的人,都会中合欢林的瘴毒,但瘴毒是**,就算离开蛇国,也不会很快要人的性命,放他们出去,自然会采取更直接的防范措施。

最有效的办法,就是下毒,而且是可以让人畏惧的毒。

众人早猜到有这么一手,但听着锦娘森然地解说,仍禁不住变了脸色。

锦娘的视线一一扫过死奴,很享受死奴们脸上得恐惧神色,但当看到面无表情的小十七和十一时,脸色微微一沉,暗骂了一声,不知死活的东西,“戌时准时发放解药,如果不能在戌时前回来,就只有死路一条。”

任务是出去与外线接头,接头的人只有紫云一个,其他人的目的在于糊弄对方,让对方无法分辩与接头的人到底是谁,而小十七负责弄清楚对方追踪的人是谁,并将探子杀死。

至于刚刚进入二门的十一和秋桃,还不能与其他人默契的配合,虽然也安排了任务,但都是些微不足道的擦边角色,出去纯粹是吸引一下对方的眼球。亜璺砚卿

不过能暂时地离开这鬼地方,哪怕是半天的自由,十一也觉得很开心。

起码,她可以利用这个时间,到处走走,看能不能找回以前的记忆。

她希望离开蛇国后,能做回真正的自己。

十一的任务是以新鲜面孔出现在集市,吸引探子的注意,等秋桃出现在集市,她的任务就算完成,可以返回蛇国。

她长相秀美,虽然扮作村姑,却别有一番清新秀丽的韵味,一到集市就吸引了许多少年男女。

带去的鲜花很快卖光,她在集市上过久逗留,反而会让对方看出蹊跷。

这边的人,只得让秋桃早些上场,十一在集市上又转了一圈,用卖鲜花的钱,买了一条发带,淆混藏在暗处的探子的注意力,才离开集市。

对方收到的消息,蛇国与线人接头会在集市,所以对方探子不会跟踪十一太远。

十一望望树影,还不到晌午,竖耳细听,确认没有任何人在附近,飞快闪身入林,认准方向,朝着上次坠崖的方向而去。

这时候,崖上无人,十一看着崖上空地。

眼前仿佛又浮现,白衣男子清雅绝俗的身影,耳边似乎有琴声隐隐传来,苦涩一笑。

瞪着白衣男子曾跪坐过的地方,笑意变冷,小脸绷紧,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起,那神仙般的人物,却毒如蛇蝎,屠她家人,害她和母亲落入毫无尊严,被人任意践踏,欺辱的蛇国,她和母亲,能不能活着走出蛇国,尚不能知晓。

琴声蓦然而止,十一陡然惊醒。

这琴声并非幻觉?

十一奔到崖边,往瀑布下望去,瀑下绿水幽幽,远处青石上,似有一抹白色身影。

片刻后,又有琴声隐隐传来。

虽然被瀑布巨大的水声掩去,但她可以肯定,确实有人在瀑下弹琴,而且那曲子……竟如同梦中那曲。

她呼吸一紧,绕开悬崖,寻着小道朝那抹白色身影而去。

下到幽谷深处,是一汪硕大的绿潭,与梦境中着实有些相似,心跳加速,难道那梦,曾经真实存在?

细想下去,额头猛地抽痛,无法继续。

她试了几次,脑袋象是要炸了一般,疼痛难忍,只得暂时放弃。

身后山崖陡峭如削,直没云稍,无法攀爬。

她知道这陡壁后就是合欢林,看来她和母亲从瀑布上坠下,是被冲地河,进到合欢林中。

转出树丛,见水边青石上,坐着的竟是就算在梦里所见,仍让她恨之入骨的男人。

依然白衣似雪,依然墨发轻扬,依然秀雅得如同这汪绿水青山,顾盼间,青獠鬼面下的眸子,依然黑得深不见底,醉人心魂。

“你果然没死。”十一牙根中抽出冷风,指尖禁不住微微地颤抖,藏于袖中的匕首滑入手中,紧紧握住。

他奏下最后一个音符,回眸过来,微微一笑,“你手中匕首,杀不了我的。”声音轻柔得象是告诉她,小心伤了身边的花花草草。

蛇国拿数千名少年少女训练死士,就为了个杀平阳侯。

如果面前的男子,真的是平阳侯,十一清楚地知道,就凭着她这点本事,绝不可能杀得了他,否则蛇国也不必这么劳心劳力,他更不敢一个人到处行走。

她恨归恨,但不是莽撞的性子。

那日如果真是他派人追杀她们母女俩,她这时孤身在这里撞上他,是祸是福,难以知晓。

凭着一腔恨意,鲁莽行事,只会毫无意义地把自己的性命葬送在这里。

而且,她还有太多的疑问,需要得到解答,压下心头恨意,冷静道:“你为什么要屠杀我的家人?”

“家人么?”他悠然一笑,那场屠杀,好象只是他乡的一场春雨,与他丝毫没有关系,“我不知道那些是你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