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叶碧缕的名字,阿喵有些模糊混乱的心里慢慢沉静下来。

顾远北见势不妙,赶紧将顾远南他拖回了春晖苑。

叶碧缕上前将顾远南扶到醉翁椅上坐下,笑着给她递了一块帕子过去,打圆场道:“三小姐,意欣虽然受了伤,可是她是被二少亲手所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二少心里有数,不劳三小姐四处宣扬。”

叶碧缕想了想,笑了起来,对齐意欣道:“这你倒是挺机灵的。”又苦笑着道:“在门当户对的情况下,再挑人品能力,应该更合适一些吧。”

叶家的家主十分疼爱自己的嫡长孙女叶碧缕。而马家那位公子还没有成亲呢,就看不起叶碧缕,这要成亲之后,叶碧缕还有好日过?

叶碧缕跟顾远东也不是陌生人,见他进来,忙福了一福,笑道:“二少有事吗?”

碧螺领着齐老太太来到长榻边上,回头对顾范氏道:“回夫人的话,三小姐今儿醒了一次,用了些早饭,就又睡过去了。”

可是小赵姨娘又接连生了两个孩子,一儿一女,便是站在下首的顾远南和顾远北。——可见男人都是靠不住的,就算娶个天仙回去,也三日五日就抛在脑后了。

以前的三小姐,就算是知道这些不对劲的地方,都只会闷在心里,从来都是把人往好处想……

蒙顶将顾远东早上拿过来的包袱打开,取出里面放的一套青莲色细棉布的细腰连身长褂子拿出来,给齐意欣换上,道:“这是外洋来的棉布做的,比我们这里的要细软,针脚机会几乎看不出来。三小姐换这身吧,既可以舒舒服服地躺着,也可以坐起来见客。”

齐意欣更是不安。她坐在桌旁,仔细想了半天,也没有感觉到对顾远东任何特别的情绪,就是当他是大哥的满心倚赖。

齐老太太被齐大老爷气得快要晕过去,捂着胸口道:“你女儿在顾家做客。顾家这些年对咱们家如何,你难道是瞎子、聋子、傻子,一点都感觉不到?!”

叶碧缕笑了笑,对齐叶氏撒娇:“姑祖母,碧缕饿了……”

顾远南上前一步,挡在小赵姨娘跟前,对顾远西道:“大姐,我姨娘……姨娘是你庶母,你不可对她不敬!”

小赵姨娘听了大急,只想赶紧为自己说说话,可恨这个阿喵居然将她的嘴堵住了,让她再巧舌如簧,都不能说出来以正视听。

阿喵懒得理她,从小赵姨娘身上搜出她自己的帕子,命卫兵又用这个长帕子将小赵姨娘的双手绑在她身后,以免她拉脱了她嘴里的帕子,又继续乱说话。

看着顾远东走进来,后面还跟着阿喵,顾范氏不由嗔怪道:“你姐姐刚回来,做什么带她到这里,快回去歇着吧。等明儿再来瞧你爹也不迟。”

赵大老爷赶紧止了哭,站起来问顾平:“顾副将,可不可以让我先回去给我爹办丧事?等丧事办完,再回来领罪?”

如果有机会,自己肯定是会出手救齐意欣的!

想起顾远东静默如山的样子,赵素宁又想哭,又想笑。

每一次齐意欣来顾家小住,都是蒙顶和碧螺服侍她起居的,自然对齐意欣的身体很是熟悉。

上官铭当然求之不得,住在暖阁外面的隔间里,除了每天睡两个时辰的觉,别的时候,都在精心照顾齐意欣。

翠袖生得俊眼修眉,十分貌美,和齐意欣不相上下,又气度不凡。若是同齐意欣穿了一样的衣裳,人人都会认为翠袖也是大家小姐,而不是伺候人的奴籍丫鬟。

叶碧缕含笑摇头,跟着自己的丫鬟婆子走下了客船,来到东阳的岸边。

阿喵便招手叫来侍应,问他“船上有没有单间?”

顾远西懒洋洋地翻了个身,身上的洋装往下挪了挪,露出胸口一大片蜜色的肌肤,对那仆妇道:“让她们进来吧。”

“见过顾副将。”赵大老爷和赵三老爷恭恭敬敬地给顾平行礼。

“重机枪对阵,狙击手点射。第一轮进攻结束的时候,剩下的人跟着我冲进去。”顾远东简单地下了命令。

这些人不由面面相觑,问赵大老爷:“怎会如此?大老爷觉得是谁做得?是不是要敲诈银两?”

顾远东一手拿枪顶着赵二老爷的太阳穴,一手对后面的人招了招。

顾远东眉峰跳了跳,又凑近闻了闻那护卫身上的馊味儿,确实是赶了好几天路的样子。

上官铭既然学的是西医,一直想着去外洋留学,才能学到最好的西医技术。所以上官简氏答应他,三年之后,他从东阳的西医学院毕业,娶了齐意欣,就可以带着她,一起去外洋留学去。

“远东,你让让。”顾范氏的声音很轻柔,却有一种让人不容置疑的威严。

顾范氏叹了口气,苦笑着对上官简氏道:“到底是不是她设局,本来可以商榷观望一段日子。只不过你外甥东子太着急,将那绑匪的尸首和三丫头的贴身丫鬟、乳娘的尸首一起给齐赵氏送过去了。”

顾远东瞪了上官铭一眼:“看什么看?再看我真的把妹妹嫁给别人!”

顾夫人范氏的正院上房里,上官家的主母简氏,带着自己的嫡次子上官铭,正同顾范氏坐在里屋南窗下的长榻上,低声说着齐三小姐今日的事。

顾老夫人坐在饭厅里面,看见只有儿子顾为康的二房,自己的远房侄女赵氏,人称小赵姨娘的,带着她所出的一儿一女陪着自己吃饭,有些不高兴,耷拉着眼皮问道:“夫人呢?她如今越发托大了,不来吃饭,给我老婆子打个招呼总行吧?”

听了顾平的话,齐赵氏眼色沉了沉,试探着问:“二少回来了?”

到了二门,顾远东不能再骑马,只好抱着齐意欣,从马上一跃而下,又轻轻将齐意欣放下来,继续半扶半抱着她,进了二门。

好像是个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