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血洞,都是拜柳向天所赐,在他闪避不及时,被柳向天的飞剑所刺中的。精纯元力包裹之中的飞剑,锋利到极致,斩金断铁不费吹灰之力,他的血肉之躯自然无从幸免。

有人欢喜,有人伤心流泪。譬如秦万年和白玉生,满脸喜色。而杜氏和杜绾清,满脸死灰色,眼中尽是绝望。

自从看到儿子秦守义身死那一刻,他就已经决定,今天他势必要斩杀杜飞云一家人,谁阻挡他就杀谁!

这已是他的极限,面对秦万年这个炼气期二层实力的修士,一丈之内距离,他能够做出的反应仅仅如此。

闻言,柳向天知道他心意已决,既然多说无益,只好起身离开。

秦万年左手捏剑诀,右手划过一道弧线光晕,吐气开声喝道:“青萍剑,去!”

当他冲进这间考究奢华的房中,瞬间便看清屋内的景象。那一刻,他怒发冲冠,心中顿时气血翻涌,一股滔天怒火勃然爆发!

听到王二嫂的话,杜飞云顿时勃然变色,顾不得说声谢谢,便连忙闪身奔向秦家。

那少年竟然是消失一个月之久的秦守义,此时他紧咬着牙关,强忍着浑身的疼痛,不时地发出两声闷哼。

未等杜飞云去细想秦万年为何突然离开,便察觉一道凌厉劲气迎面袭来,猛然抬头便看到一双硕大的拳影朝他的面门砸来。

而秦守正,十三岁便已晋阶炼体期七层境界,如今的实力又是何等境界?

说话之人,自然是柳向天,正是他在危急关头,出手挡住了秦万年的攻击。

刘掌柜在擂台上口若悬河地讲述半个时辰,这才终于结束,接着便宣布所有参加族比的少年登上擂台,进行抽签。今日参加族比共计十四位少年,将会通过抽签的方式两两捉对比试,经过四轮淘汰之后,最终定下三位获胜者。

至于柳向天身后的柳恒,则是一脸鄙夷的表情,眼中带着厌恶直勾勾地瞪着杜飞云。

这时,院门外响起敲门声,杜绾清连忙前去开门,杜飞云也停下手中动作,望向门外。

整整两个时辰过去,丹药才被完全溶解,化作强大的药力分部在各处经脉,潜移默化之中慢慢改造他的经脉,扩大他的丹田。

鼎内,一道游龙般的元力真火在他的元力操纵下上下翻腾,将溶解成粉末灰烬的药材搅散,又将其携裹糅合。

杜飞云还未作答,杜氏便满脸欣慰与骄傲地将杜飞云拜得高人为师,习得一身精湛武技和医术的事情告诉了老太君。

按道理上来说,这种一心二用的事情是绝对不可能完成的,即便是实力再如何强大的修士也不敢这样做。

杜飞云毫不怀疑,如果不直截了当说出问题,只怕柳向天真的会暴怒之下出手伤人。柳向天乃是堂堂炼气期修士,比之杜飞云强大数十倍,仅是发出的威压便足以令杜飞云窒息。为免遭受不测,他还是决定坦白直言。

见柳向天没有继续追问,柳忠原本还想说些什么,嘴皮子动了动,最终还是将话咽了回去。在心中,他暗暗叨念着,这柳家的家事还是让家主自己做主好了,他一个下人实在不便多说什么。

念及母亲与柳家,杜飞云心中涌出诸多复杂难明的情绪来,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富贵险中求,机遇总是与危险并存!不去尝试,不经历危险,又怎会有巨大回报?

出了秦守义那档子事之后,不知是心中抵触,还是因为山中草药渐少,杜飞云也不曾再去过白石峰,转而觅了一处人迹罕至的山峰,每日里收获颇丰。

尽管实力低微,但是他明白,空有一身元力,没有高明的武技,仍旧无用武之地,一介莽夫罢了。

须知,绝大多数炼药老手,炼制出来的也多是一品二品丹药罢了。

尽管不明白为什么以他炼体期实力也能够炼制丹药,但是他知道,这尊小鼎一定有着十分神奇特殊的功效,才能够让他以炼体期实力完成先天期修士才能完成的炼丹。

修炼一道,最初入门便是吸收天地灵气转化为元力的炼体期,能够使元力外放之后便是炼气期,能够将体内元力凝结为液体精粹存储于丹田之内,便是先天期。

一场意外变故,让他来到这个陌生世界,变作四岁稚子,也换了一个新的身份。来到这个世界已有十年时间,他早已学会融入这里,尽管生活艰辛苦涩,他也渐渐学会淡然处之。除了当初睁开眼发现自己变作一个稚子孩童时,心绪曾纷乱许久,似今日这般繁杂,还是头一遭。

心中焦急的杜飞云扯开喉咙大声地呼喊着,眼神急切地四下搜寻,只是,却不曾看到那道娉婷的身影,只有他的呼喊声在山中回荡。

铺子内光线有些昏暗,见不到一个客人,也没有小厮来招呼,只有一个头戴黑色冠饰身穿蓝色长袍的掌柜趴在柜台上假寐。

终于度过这次危难,如今已经是彻底安全,白石镇再也没有能够威胁到他的人,杜飞云的心情也开朗许多。望着柳向天,杜飞云忽然笑着问道:“舅舅,我想问你个问题,为什么你对我母亲有这么深的成见?”

“……”柳向天没好气地白了杜飞云,心中这小子今天话怎么这么多,他母亲还在场,他怎能问出这番话来。

柳遥此时已经恢复了一些力气,在杜绾清的搀扶下站了起来,来到杜飞云的身边,以眼神示意他不要为难柳向天。

“是不是因为我那个父亲的缘故?”杜飞云却对柳遥的眼神视而不见,仍旧故作好奇地询问。

柳向天的脸色有些不自在,别过头不去看柳遥和杜飞云的脸色,不知在想些什么。

“难道,你曾经被他揍过?”杜飞云的眼珠子一转,忽然就嘴角含笑地冒出这句话来。

听闻此言,柳向天的脸色顿时变得极不自然,赫然转过身来,眼神带着询问意味地望着柳遥。那意思很明显,分明就是“难道你告诉飞云那件事了?”

柳遥很是无辜地望着柳向天,她也很纳闷杜飞云就猜到这些,她记得她从来都不曾说过这些。

眼见杜飞云仍旧满脸好奇地盯着自己,嘴角甚至还挂着很欠揍的戏谑笑意,眼神更是十分玩味,柳向天的脸有些挂不住了。

片刻之后,柳向天深深地叹一口气,只好对杜飞云的好奇妥协。当然,其实更多的原因则是,他心中认为,事情过去这么多年了,也是时候打开这个心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