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响动越来越大,我们不敢停留,开始小跑起来。过了一会,我们便发现前方有一个光亮的出口,众人见状,立刻就拔腿往那个出口狂奔过去。跑得最快的是张继,只见他跑到光亮出口的边上的时候,突然一下子来个急刹车,张开了双臂,拦住了我们。

墓室里没有任何出口,只有一个爬不上的陡坡,要是僵尸出棺,那我恐怕就悬了。想到这里,我赶紧再次后退,直退到陡坡底下距离棺椁最远的地方才停下来。

我连叫了几声,石室里回音不断,可就是听不见有人回答。呼喊过后,我只觉得石室里越发寂静,直让人毛骨悚然!

我弯下身子,仔细看着地面。刘梅姐弟的脚印到了这里,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最后的一个脚印,同样表现得十分正常,接下来的路面上,却没有任何痕迹,感觉上,就好像刘梅姐弟走到这里的一瞬间,突然人间蒸发了一样!

“什么?我看看……”我有些惊讶,照理来说,汉代墓葬,在这种地方是不会刻字的。

“老逸,怎么我老感觉背后凉嗖嗖的?”张继打了一个小小的寒颤,凑上前来问我。

而血尸气,则是尸气在血尸地这种穴位上经历百年而养成的。假设尸体被安葬的穴位是在生气全无,死气汇聚,微风不起,尘土不扬的地方,那么这块地方就会受到尸体的尸气侵蚀,从而形成泥土泛红的血尸地。形成了血尸地后,尸体的尸气就会开始蔓延,直到笼罩整个穴位。最终被血尸地的恶气侵染,形成血尸气。

望山跑死马,虽然隔着远看那座山头不大,但好不容易走到近前,才发现它其实也不小。我们又走了半天,才绕过山头,抵达了山头后方的墓穴所在。

刘全胜走在张继的旁边,听见我们的谈话,很得意地一笑:“那当然,我们寻龙点穴的手段通天,错不了。”

欧阳逸一听爷爷说到这里,立刻回答道:“逸儿定用心学习手艺,今后盗得古墓大藏,成为倒斗之王,定不负爷爷重望!”

“前边已经没有地下河的痕迹了,如果继续走下去,很可能会在沙漠里迷路的。”领队是一个长满腮帮子的大汉,名叫大飞。在他的身上,到处都可以看得到久经风沙的痕迹,他喝了一口酸羊奶,抹抹嘴对我说道。

张继回头敲了一下马一茂的脑袋,说道:“你别听那些以讹传讹的谣言,什么鬼啊怪啊的,我倒了那么多年的斗,一回都没见过。再说了,不带你来,谁给我的倒斗事迹做证明呀?如果我把宝贝带了回去,欧阳逸这小子tm不认账,硬说我是去跟古董商倒腾来糊弄他的,我岂不是没有证据了?”

我回了一句你就少说点,没被咬到算你命大,你还唧唧歪歪的。同时我也迅速爬上了身边的一条树根。

大蜈蚣跳了几下,奈何张继已经爬到它够不着的地方,它唯独绕着树根窜来窜去,对着张继张牙舞爪。张继一见大蜈蚣抓不到他了,当即就忘了刚才被追的狼狈样,哈哈大笑起来:“抓啊,你怎么不抓了?刚才追爷爷追得够呛,看我待会下去不收拾你,我张继俩名字就倒着念!”

我一听好笑,这小子也不看看情况,不被蜈蚣收拾就不错了,还说收拾人家。我正要对他调侃几句,突然想到一个问题。怎么这蜈蚣就只追张继,不追我们啊,刘全胜一只手受伤了,此刻还处在树根底下,没有爬到安全的高度,蜈蚣也不见去追他。难道真是这蜈蚣待见刚才张继骂它?才死认张继追着不放?听说成了精的蜈蚣能懂人言,看这蜈蚣的块头,也不知道它活多少年了,难不成真成了蜈蚣精,能听懂张继骂它?刘全胜也觉得奇怪,停止了再向上攀爬,看向张继那边。

“继子,这蜈蚣怎么只认你啊,是不是你哪里得罪它了?”我示意刘全胜继续向上爬,同时对张继问道。

“操,我不认识它,它估计也不认识我。不是一条道上的,我哪里得罪它了。我不就前面说了它几句,谁知这厮脸皮还挺薄,恼羞成怒就要动粗,还非礼我,我他妈冤枉死了!”虽说现在张继暂时没有危险,但是面对底下张牙舞爪的大蜈蚣,他脸色也是惨白惨白的。

刘全胜倒是不忘了数落张继:“还不是你小子自找的,谁让你说人家恶心了,人家长这样,活在这世道上容易吗,干嘛无缘无故伤人自尊。要换我是蜈蚣,我也非你小子不咬!”

听着他俩在那里胡言乱语,我却是暗自猜想着原因。看这里的格局如此诡异,四面石壁围成的空间稍向上扩张,顶部却不见得天光,乃风水中的绝气之穴。树根属阴,居然在此长得如此粗长,可见这里是一块阴气浓重之地。

这里阴气浓重,鬼气森森,里面的生物难免会染上几分鬼气。这蜈蚣想必只追张继不追我们,难道是……

想到这里,我突然眼前一亮,随后,我便从兜里掏出了一枚开过光的铜钱,对张继喊道:“继子,接着!”

张继不明所以,不过见我将铜钱丢了过去,他便伸手一抄,接住了铜钱。张继一看我抛了一枚铜钱过去,立刻就破口大骂:“死老逸你也太抠了吧,一块铜钱就想收买人家?先不说它懂不懂钱是什么东西,就算它懂,你好歹也来张美元啊……”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看看你下面!”我被这家伙弄得无语,差点没从树根上跳下来。

张继往身下一看,顿时惊讶地发现之前围转在他下方不愿离开的蜈蚣,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已经慢慢地往后退,开始远离他了。

“嘿,老逸,这铜钱有什么名堂啊,怎么这么厉害?”张继一见蜈蚣退后,立即大喜。

“这是开过光的铜钱,蜈蚣身上带有鬼气,当然怕它。先前我就在想,你不喜欢佩戴辟邪的东西,蜈蚣就偏偏追你。刘全胜身上有摸金校尉的摸金符,我身上有古玉佛像,蜈蚣就对我们视而不见。最后再看这里的格局,这才看出原因。这地方完全密封,只在东南位开了一个洞口,所以阴气只聚不散。而且四壁所围的空间往上扩张,顶部又不见天光,乃是风水中的绝气之穴,这种地方,能养出妖邪之物。你们看地上那么多动物的碎骨头,这里恐怕就是这只大蜈蚣的老巢了。大蜈蚣在这里生活,被这里的鬼气长年侵染,所以已经成了半个鬼物。既然是鬼物,自然就会惧怕开光的符咒!”

“噢噢!”张继傻愣愣地点了点头,虽然他听不懂我前面说的,但是起码他能听懂辟邪之物能克这蜈蚣,顿时便将铜钱当宝贝似的放到口袋里。

“原来是这样,欧阳兄弟果然不同凡响,这样都能看出端倪!”刘全胜也是恍然大悟,对我说着同时在暗自擦汗,显然他是在庆幸他身上戴着摸金符,没被那蜈蚣惦记。

蜈蚣还在慢慢地退后,使得张继这小子更加得意,哈哈一笑,就从树根上滑了下去:“看你还嚣张,刚才追着爷爷不放,很过瘾是吧?”

蜈蚣见张继下来,正要扑上去,但是又忌惮着什么,身形顿了一下,停在原地直勾勾地盯着张继。

我看着张继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无奈摇摇头,同时对他说道:“继子,你也别把它逼急了,我说过了,它顶多也只算半个鬼物,不一定就会惧怕你那铜钱,你先……”

我话还没说完,张继一听蜈蚣可能不怕他,立刻就又窜回了树根上,嘴里念叨:“算了,张爷爷不跟你一般见识……”

我摇头一笑,便从树根上滑了下去,然后招呼他们两人过来。张继和刘全胜见蜈蚣不攻击我,这才战战兢兢地下来,三人再次聚在了一起。张继骂骂咧咧地一边咒那蜈蚣,一边解下外套绑在腰间,遮住了屁股。

“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子弹已经用完了,得想个办法。这蜈蚣是鬼物,喜欢活人的阳气,我怕待会它忍不住还是会攻击我们的。”我面色凝重,对二人说道。

此刻蜈蚣就盘在离我们不远处,但是碍于我们身上有辟邪的东西不敢上前,而是昂起怪头虎视眈眈地盯着我们。

我们当即也不再害怕,只是戒备着,同时在原地坐了下来,开始商量起怎么对付这东西。三人谈了一会,张继突然指着那只蜈蚣对我们说道:“老逸老刘你们看,那蜈蚣在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