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十两!”乐乐好生失望,还以为能有个百八十两呢,才这么少,转念一想,又觉得在情理中,朝廷发兵十万攻打西月国,活着回来的怎么说也得有七八万,一人十两就找七八十万两银子,不少啦,搞不好还是因为阿信是三少爷的亲兵才有这待遇呢,想通了,乐乐嘟嘟的脸上又挂上了浅浅的笑容,“好吧,十两也不少,钱哪去了?”

海城人靠海却不吃海,所以大白天的,这海边一个人都没有,没了顾忌,乐乐脱了鞋子光脚走上沙滩上,八月的海水打在乐乐的脚上、腿上,已经有些凉,好在天上还有一个大大的太阳。

不好意思的往阿信那边轻挪了一小步,阿信把手一挥,瞪了那生一眼,“行了,哪儿那么多嗑儿。”接着对乐乐说道,“这是我在西边过命的兄弟,叫大胜。”

经过一天相处的两人,虽然表面上看很融洽,有说有笑的,可真正到了晚上,吃过晚饭涮完碗,手中无事的乐乐在厨房磨蹭半天也没找到可做的事情,最后不得不硬着头皮撩帘进了屋。

阿信望着房梁一直都在发呆,他实在是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就拿起了菜刀,切起了猪呢?君子远庖厨,自己当时哪弦走了调,怎么就稀里糊涂的应下这种来呢?

全都是乐乐爱吃的,想起家里那些切成块的海带,海带炖豆腐是个不错的选择,还有海带豆腐汤也很鲜。

说着小伙计引着阿信走到货架子前,指着一个个贴着红纸条的大坛子,“这位爷,您看,我们小店有黄酱、豆瓣酱、辣椒酱、甜面酱……”

这家伙太招笑了,乐乐真的有些忍不住了,“捎的?”都要当儿女亲家了,竟然还用“捎的?”

对于绝大部分人来说,这世界上最让人废寝忘食的工作就是数钱,尤其是数自己的钱。

一口气儿将水喝干净,放下碗,抹了抹嘴,又低下头微微晃了晃脑袋,将那些怪异的想法忘到脑后,然后才说道:“还行,在城南找了份工,每天上午干三个点儿,下午干两个点儿。”

两个屋里里外外走一圈,东屋是自己昨晚睡的房间,一进门南边是一铺火炕,炕上一东一西各放了两个炕柜,中间是一个正方形的炕桌,炕边,屋门正对着的地方摆了一张屉柜,旁边是一张六柱大床,大床的对面是一个黑漆的立柜,再旁边是脸盆架子,上面放了一个大红色的g瓷盆,墙上挂了一面玻璃镜子,地中间还摆着一张圆桌,四把凳子,所有的家具都是清一色黑漆杨木,虽然上是什么名贵的木材,却也结实耐用。

“没。你接着说。”乐乐连忙摆手,看着阿信的背影直吐舌头,这叫什么耳朵呀!

想是这么想的,男人最终还是点点头。

男人看了秋菊一眼,先是微微一愣,随后脸上一阵怪异的动作,接着立刻绷住了脸,虽然凭秋菊的眼力看不出这一系列的动作,可是秋菊就是觉得他很怪。

秋菊站了好一会儿,才屏住呼吸,偷偷往床里探头看了一眼。

她知道这个时候自己无论自己怎么辩白也没有用,怎么也改变不了自己在背后编排主子的罪名,所以顾氏索也不解释了,只是不停的求饶,希望三少爷能看到太夫人的面子上饶过自己。

“囡囡长大了。”说着顾氏苦笑一下,心里愈发的难过。

顾氏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些不是应该的吗?如果不是公公和自家男人,闺女连这份差事都得不到呢,有人照顾着不好吗?想是这么想的,可顾氏不知道该怎么才能说服明显已经疯了的闺女,咽了咽口水,着秋菊的脸,“囡囡,只要三少爷待你好,就什么都够了,什么小做不做小的,没关系的,娘知道囡囡不是那些走邪路子的女人,囡囡不会害三少,三少也不敢把囡囡怎么着了。”

不敢看顾氏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秋菊再一次搂住顾氏的胳膊,“娘,你也说是半个主子,半个主子,终究也只是半个,归结底还是奴婢,还要矮人一头的。”

低头瞅瞅自己两只手掌上,几个月牙型的指甲印,秋菊突然觉得自己傻透了,竟然为了这么个人气成这样,暗暗瞪了春莱一眼,忍不住小声嘟囔道:“神呀,什么样的基因能种出如此奇葩的大脑。”

看着秋菊的乌鸦鸦的头顶,不必看她的脸,三少爷也知道这个丫头现在正在做鬼脸,瞧她这点儿出息!三少爷随手在她头上打了一个很响的脑瓜崩儿,“走吧,跟我一块儿去祖母那里。”

不必马婆子把话说完,谁都明白她下面要说什么。

加了蜜的话听得顾氏心欢怒放,一张脸再怎么绷也绷不住,脸上笑开了花。

秋菊躲在被子里偷偷咆哮、咒骂着,越骂越解气,越骂声音也就越大,突然门被用力推开,冲进来一个人,吓得秋菊一激灵。

一个扎着绿色汗巾的丫鬟最为激动,拉起秋菊的胳膊带着哭腔就喊起来,“秋菊姐你怎么样了?要不要紧?”

都是一模一样的拳头大小的小坛子,海盐二十文,细盐三十五文,乐乐心里立刻就升起了一种不舒服的感觉,刚才她可没说是借,邻里邻的,虽然不讲究算得那么清楚,可是要不要这么不把自己当外人。

阿信见乐乐手顿了一下,又看到陈婆眉头微微皱起,笑着走上前,拿过灶台上架子里的细盐坛子,拿出红绸子包的木塞往大海碗里倒出一大半。

陈婆面无表情的看了眼乐乐,说不出是怒还是喜,转过脸看看盆子里的馅,冷冷的哼了一声,二话没有便出了门去,留下目瞪口呆的乐乐和不太自在的阿信。

阿信不好意思的看了乐乐一眼,低声说道:“你多担待一点儿,陈婆在我小的时候没少费心。”

再费心那也不是亲娘,用得着巴巴的来摆婆婆谱吗?虽然是不满,可新婚第二天,乐乐觉得自己犯不上跟个不着四六的老太太跟阿信斗气。

开始还有些手生,很快,乐乐就找回前世的感觉,揪饺子剂、擀饺子皮、包饺子,越来越利落的乐乐很快就包了两盖饺子,烧旺火,一会儿工夫大锅里就一片白,上上下下的全都是圆滚滚的大饺子。

留下一小碗放在厨房,剩下的饺子,装在四五个瓷盘里,乐乐统统端上了炕桌。

阿信坐在东边,大胜坐在他的对面,大有就坐在南面背靠着窗户,乐乐站在地上,笑眯眯的看着炕上的大胜大有两兄弟,“大胜兄弟、大有兄弟,快来吃饺子,今天你们兄弟乔迁新,以后咱们就是邻了,家里没有酒,你们兄弟也别挑理,咱们今儿这顿饺子就是给你们贺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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