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姚掏出一个烧卖来塞在嘴巴里，满满的香甜绵软的味道，很是舒服，吃了两个之后纪姚笑起来，开口问道：“慕澜溪，你这算是在收买我吗？或者等我吃完，你该自己告诉我，你跟慕家哥哥到底是怎么回事？”
眸色深邃淡然，不再纠结这样的话题，轻声问道：“是要现在休息，还是改完试卷再去休息？”他抬手看看表，“11点半了。”
他无法说出口。
僵了那么一会，慕晏辰缄默着体验够了她小巧的掌心那种微凉却暖心的温度，闭眸，轻轻将她的手拉下，薄唇里溢出低沉微哑的嗓音：“坐一会。”
沉静如水的车厢里有着淡淡的未散去的烟草味，英挺不凡的男子靠着座椅，侧脸在迷离夜色下散发着魅惑的光，冷峻的线条透出一丝孤寂的味道。
澜溪这才回过神来。
“铃铃铃……”
澜溪轻轻扶着他的肩膀，水眸透着绝望的哀戚，轻轻点头：“知道。”
那可是兄妹啊……
手上的力道像昨晚一样重，澜溪站定，水眸平静地看过来：“我不能出门吗？”
为什么这样坚决地要弃他一生，不管不顾？！
慕晏辰一直闭着的眸子睁开，鹰隼般目光投射出来，凉意悄然蔓延：“就只会这么连名带姓的叫我？”
“那就这样，有事你打电话找张嫂和阿福吧。”
他眸色冷得发青，别开眼神：“把衣服穿好。”
是的。绝望。
她想起那天晚上在慕宅的客厅里，他在一片醉意里压着她说的那些话，他说，澜溪你知不知道，在国外那么多年，我身边什么人都没有，一个都没有。亲生的母亲都可以把我十几年仍在国外置之不顾，我还指望谁能爱我？
像是一句话噎在了喉咙里，她没来得及说出口，身后的小护士已经挤开她走了进来，她被挤到了房门外，下意识地想撑住门，可门已经缓缓关上了。
澜溪脚步挪了过去，鼓足了勇气抬起眸子看他一眼，却看到他眼底依旧满布着的星星点点的血丝，红得让人心疼，她胸口一窒息，水眸颤动两下，忍着鼻酸垂下了睫毛。
***
慕晏辰脸上苍白的浅笑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荒凉，血丝渐次弥漫到深邃的眸子里，他看着前面那个纤细的身影，一动不动地看着。
澜溪动了动，看看车窗外的路，是校门附近的那家没开门的小书店，长长的睫毛在微冷的空气里颤了一下，她顿了顿，手握住了车门把手。
蒙蒙的雾气里，有些冷。
没有再留，慕晏辰高大挺拔的身影起身走出房间，关上房门的时候看到她瑟缩着身体，缩成一小团，往床心里面钻去了。
***
“你知道你现在高三了么？……澜溪，再过一年你就该离开这个城市去外面读书，四年里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等到毕业工作在社会立足，鬼知道你会在哪里，会在做什么。如果再等到结婚成家，哪怕是再亲近的兄弟手足都要分道扬镳！”慕晏辰冷眸凝重得要滴出水来，哑声说着，“……我若要放你，就是连你一生都要放开了，你懂么？”
可如果爱了，就知道那些事有多无关紧要。考得不好怎样？不听话又怎样？她就算笨得像头猪，就算叛逆得让人掌控不住，他还是要她。
澜溪把手背放在眼睛上，捂住：“39分，我妈要是知道了会难过……”
“我……爸爸没有时间。”
难堪到让她排斥，抗拒，觉得羞耻，不惜竖起全身锋利的刺，冰冷相向。
澜溪小脸冷冰冰的，与他平视：“我不饿，不吃！”
慕晏辰英挺不凡的身影走来，淡淡抿唇，并不言语，只是眸光扫过客厅里的沙发，若有所思。
“啪”得一声轻响，二楼的灯被打开了。
“是你先对我示好……是你说欢迎我回家，在中国，你是第一个对我说这句话的人……你不是喜欢我的吗？为什么不要我爱你……”
澜溪整个人，已经被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小脑袋仰躺在沙发上，水眸盯着天花板看，白茫茫的一片。
纪恒浅笑，指指袋子：“要吃么？”
“你今天这是怎么了？”
一片混乱里，澜溪怔怔的，只在余光里看到了那个英挺不凡的身影走过来，她垂着小脸扒着门，不敢直视，却感觉他没靠近多少，只是手搭在了她头上，一片温暖。
果然是……破相了。
“呸，我哥才不疼我，他天天就知道数落我。”
澜溪心里一刺，火辣辣的，有点疼。
“先生，”张嫂上前打断，歉意道，“您忘了老刘今天家里有事休假，他不在的。”
——他原以为，还可以再守得久一点。
她清透的小脸红扑扑的，宛若带着一丝小火焰，霸气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