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能说什么?

巨大的恐惧将她席卷,整个世界都在晃,她眼里却只有他额头上不断冒出来的血,怎么擦也擦不干净。

澜溪心里狠狠地一刺,疼得厉害,看他冰冷沉默的时候她都没有这样痛,可现在,他那样苍白地浅笑着,仿佛被全世界抛弃都无所谓的模样,疼得她胸口发闷,眼睛涩涩的。

“恩。”慕晏辰低沉地应了一声。

——她竟这样排斥,这样容不得他对她一丁点过分的好?

慕晏辰屏息,冷冽的薄唇抿成一条线。

他原来没那么沉稳,沉稳到可以任她刺激而不动声色。

“怎么了?”慕晏辰察觉到她的注意力并没有在试卷上,低低问道。

所以,他不敢抱她太久。

“你为什么不骂我?”她突然问道。

纪姚觉得她真是天才,考试到一半才开始写名字学号。

书包掉在地上,课本和工具都从未拉上的拉链里涌出来,房间狼狈一片。

沉静的眸抬起,扫过房间里面。

将怀里的人捞出来,她苍白的小脸上挂满眼泪,双眸闪烁着恨意看他,唇上还有点滴的血迹,慕晏辰静静看她,半晌抚上她的脸,轻轻帮她擦去唇上的血。

向上推开,空荡的睡裙里面绽开了两朵嫣红的梅。

“我谁的都不要!!”

澜溪低吟一声,被他往回拽得一个趔趄,小手猛然捂上他的手背,疼得发颤:“哥……”

这一刻,最好,谁都不要惹他。

一丝苦笑浮上俊逸的嘴角。

她红着脸,拍着胸脯,仔细回想了一下,然后凑近她认真道:“你哥哥,很吓人。”

最先将目光投过来的,竟然是在外围浅笑着围观的聂明轩。

“你要电话吗?”澜溪问一句,从口袋摸出手机递给她,“给你爸打电话,现在就开除我,否则这里没人吃你那套。”

“我们住五楼哎,我觉得我爬上去就要死了。”纪姚嘀咕一句。

“手机给我。”慕晏辰俊脸苍白着,蹲下来,淡淡说道。

薄唇淡淡抿着,将公文包交给佣人,他微蹙着眉松着领带,走过去拉开了椅子。

——她根本不是那个意思。

澜溪细细的两只胳膊趴在桌上,口吻凉凉地说道:“你妈妈嫌弃我拖累你了,不喜欢我事事烦你,更不喜欢你在我房间。护犊心切。”

半晌她扭头,看到慕晏辰正在接电话,明亮的窗边,那一袭颀长的身影很是魅惑,强大的气场四散开来,英挺不凡。

“我胃不好这件事,不要告诉任何人。”他嘱咐。

可刚说完这句,他高大挺拔的身体就摇摇欲坠,蹙眉忍着极大的痛楚,眼前一片眩晕,就要昏厥。

“你……”

慕晏辰眉头蹙得更紧,狠了心,扭头回到车上,开车走了。

“……”什么呀,没趣。

清晨醒来的时候,澜溪果然还是被吓了一大跳。

初夏的夜晚是凉意沁骨的,虽然下面铺了毯子,可是睡在上面还是容易着凉。

澜溪觉得自己倒霉透了。

澜溪忙点头,小脸苍白而畏惧,双手背过去,十根手指互掐着纠缠,满是冷汗。

慕晏辰凝视她半晌,垂眸,腾出一只手来将她拽到身边,他手掌大而有力,她的手放在里面像是小鱼一样被抓着,接着他抬脚,面无表情地朝着前面老处女的方向走去。

长长的睫毛颤了几下,垂下,澜溪不说话,跑到商务车上去拿自己的登山包。

她太小,不懂自己有意无意透露出的那种魅惑,对男人而言,会有多引火烧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