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溪头也没抬:“海飞丝。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味道。”

她知道了,昨晚野营,他在山上没怎么吃东西,今天一天也没吃,精力却耗得厉害。

***

“你去做什么?”他拧眉。

接着她拿起一块苏打饼递过去,在不挡住他视线的前提下,递到他唇边。

她太近,他会抵触。这是怕自己控制不好,会伤了她么?

——他想问,那种信任与依赖的感觉,到底从何而来?谁给她的?

纪姚便是在这个时候又屁颠屁颠出现,晃着手里的袋子:“慕家哥哥,慕少爷,我有红糖,你问澜溪要不要?”

她不是没有近距离地看过慕晏辰,只是在阳光下,他浓密的睫毛半垂,阴影投在俊逸的脸上,立体而深邃,仅仅一眼,她就有些丢魂儿。

“王贱贱”满眸的尴尬兼爱慕,又媚笑了好一会才走。

“明明就很呛,她还老觉得很香,自我感觉良好。”

澜溪挺直了小身板:“就三天两夜。”

她真是低估了这个男人的智商。

他顿了顿,微微拧眉:“你爸身体不好,不宜出门,我顺路送你过来。”

澜溪仰面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看,一双水眸里带着一丝痛楚,回想着刚刚那一幕,愈发觉得心脏焚烧般地痛,她闭眼,小脸歪过一边将那屈辱痛苦的画面从脑海拂去,一个模糊又清晰的身影却恍惚浮现在了脑海中。

澜溪小脸冰冷,扭过脸:“不然呢?爸爸你想怎样?”

“铭升,铭升!是澜溪回来了!”她口气里带着喜悦。

“我家。”他低沉的嗓音道。

澜溪却听不到一样,把风衣从身上扯下来,觉得凉快了许多。

“还是白酒。慕澜溪,你出息了。”

“来给叔叔看看,哪儿难受……”

一个点歌的男生抬起头来,指指门口:“她喝了杯酒,出去吐了。”

“切,你少打马虎眼。哥,我们才刚高二结束呢,你想残害未成年少女也至少得等我们高三毕业才行——”纪姚眯着眼睛继续揭开她老哥的真面目。

小脸浮上一抹苍白的笑,她自嘲,真是好恶心的比喻。

慕晏辰垂眸,冷淡得一句话都不说。

那低沉却诚恳的嗓音,褪去了冷冽压迫感,竟有了一股凌驾万人之上,循序善诱的感觉。

***

而那一只白皙的小手已经突兀地将那颗糖粒塞到了他微张的薄唇里面,窸窣的糖纸声还在响,慕晏辰的脸却已经彻底黑了下来,清晰感觉到甜腻的味道在唇舌之间弥漫开来,他修长的手指松开了钢笔,任由笔墨在桌上的文件晕开一抹污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