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这话的时候明显就带着小脾气,也委实是委屈,一整天跟个木头人似的什么都不能做,带着手机中途没电了,现在为了等他忙完工作回家吃饭等到现在,胃都在抽疼!

翻到某一页的时候,澜溪的小手顿了顿,诧异起来。

澜溪在原地踟蹰着,看着这个男人蹙眉处理着公司的事情,金属色的袖口散发着魅惑的光芒,白色的衬衫下,腕间青色的血管凸显着,很清晰。澜溪不由自主地想起在浴室摸到他腹肌的感觉,火热紧绷,透着勃发摧毁的力量,她吞了吞口水。

想到这里她又不内疚了,他的痛处关她什么事?!

车门外的澜溪游离了半天,这才知道是在说她。

收回目光,他已经收拾妥当,修长的手指将换下的衬衫拿起,折两下,丢进了垃圾筐。

“回去吧,妈。”他道。

“你够了!”

她不用想也知道,爸爸一定是为了慕氏岌岌可危的状况豁出了老脸,凭借着当年自己在军队时候的那点关系隆重宴请了政界和商界的所有关键人物。

力气好大啊!

一丝冷冽闪过深邃的眸,他薄唇紧抿,退后一步,手臂从她腰上移开,撑住她腋下——

“站好。”

那温度骤然降低的冷冰冰的声音,像极了带着怒气体罚小学生的老师。

澜溪自己也抖了一下,清晰感觉到了那一股强劲的力道从腰上转移到了腋下,她踉跄站稳,清澈的水眸抬起,撞上了这个男人无比靠近的俊逸逼人的眸子。

呼吸都开始不稳,她小脸微微涨红地挣脱,挪开步子,乖乖到电梯一侧站好。

慕晏辰的手机就在此刻响起来,掩饰去了他的一些冷冽与尴尬。

澜溪看了看,抬眸问:“你干嘛不接?”

话一出口她又发觉自己说了傻话——简直笨呐,电梯里信号弱,傻瓜都懂。

慕晏辰垂眸,冷淡得一句话都不说。

出了电梯他才接起来,里面聂明轩的声音带着雀跃的期待:“三楼的包厢,你直接报我名字就成了,”半晌又道,“你一个人?”

“嗯。”慕晏辰声音淡淡的。

“这是单身的意思?”声音带了调笑意味。

慕晏辰没说话,冷眸瞥了一眼前面怏怏一个人走着的女孩子,薄唇淡淡贴上听筒:“等我一会,还有点事。”

对方没来得及问他什么事,信号已经从容不迫地切断。

一直到上车,车开到半路旁边的人儿都没半点声响,慕晏辰以为她又睡着,也省心清净了不少,眼角眉梢的冷冽与警戒被浅了一些,单臂优雅地担在敞开的车窗上,一只手开车,另一只手轻轻蜷握,抵着凉薄的唇瓣。

十几年都没有回归的城市,安然静谧,就像所有的罪孽与怨恨都没发生过一样。

“慕晏辰。”

骤然的,一个轻轻软软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带着一丝类似棉花糖般的慵懒与落寞。

慕晏辰的眼皮跳了跳。

他薄唇淡淡抿着没说话,下意识地知道她还有下文。

澜溪咬唇,抬起小脸看着城市漫天的星辰说道:“以前我妈妈还在的时候,我总觉的独生子女很幸福,爸爸妈妈的宠爱都是我一个人的。可是现在我妈不在了,我又觉得真不公平啊,怎么就不来个兄弟姐妹,跟我一起承担痛苦呢。大家都一样可怜,就不觉得自己可怜了啊……”

她讷讷的,低头想了一会,突然又想起了什么事,迷茫地歪过小脸看他。

“慕晏辰,我听莫姨说你一个人在国外十几年,那你就不觉得自己很孤单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