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下踢着台阶,她跌跌撞撞的冲了两步,呼吸的艰难,让她的口隐隐做疼,全身无力。

光影投之下,人影重叠。

什么意思?

她低喟着,又缠的紧了些。脸,在被褥上蹭了蹭,寻找着更柔软的所在。

她好累,好想睡觉,可是全身的疼痛又在不断鞭打她的神经,让她无法立即睡死过去。

女皇的眼角有掩饰不住的笑,侧首渥魃希,轻开檀口,“其实我挺喜欢他的,硬气又机灵,比很多死守教条礼仪风度的人聪明的多。”

“女皇有规定搏击中不能跑步吗?”叶灵绯的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脏兮兮的灰土蹭的小脸更加的灰扑扑,笑容却灿烂,“女皇似乎还没规定搏击要打多少时间,我有的是时间陪你玩,来吧。”

“第二场,骑马比试开始!”

笑着招呼,身边几名护卫也气的回应。

她是浓艳侵略的美,仿佛高山之颠一朵如血的玫瑰,高贵的俯瞰世界,骄傲的展示尖锐的刺,只接受顶礼膜拜,在烈焰中绽放。

叶灵绯目瞪口呆,这,这就是传说中的以身试毒?

正当叶灵绯准备洗耳恭听的时候,门外已经传来了庄严地声音,“女皇陛下到!”

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不笃定,一点也不笃定,不过……”她拿起桌上的信纸和鹅毛笔,“我们还是写下来比较保险,这样你就不用怕我赖账了。”

渥魃希的手正揉搓着她肿胀的小腿,龇牙咧嘴变形的表情让他忍不住的笑出声,摇了摇头,“现在既知道痛,当初又何必逞能?”

这样的潇洒风流,她以为只有武侠小说中才有,原来竟是自己的坐井观天。这个世界不但有,而且是绝对超越了她在电视电影中的认知。

长长的睫毛在浓重的呼吸中颤抖着,蜻蜓折翼前无力的挣扎般,渐渐虚弱,渐渐无声。

喷水池后的大道延伸向远方,可是她本无法走出去,就连这个房间的大门也无法离开。

“你想和我翻云覆雨?”露骨的直接,出自不染凡尘的人口中,那种冲击和震撼,差点让叶灵绯一口气提不上来。

她讨厌他,尤其是那种笃定的语气,什么都好像看穿的眼神,让她没有半点张扬的余地。抬起目光,她轻哼了声,“你凭什么就笃定我没防身的武器?”

那天,无意在他披上自己肩头的衣服口袋中到了这个。追去,人影早无踪。留在寝室中又不放心,再三思量后唯有暂时放在身边,等回去时再还给它的主人。

徐青雅的脸呆滞无神,果然人人都说,和叶悍女算钱就是找死,身为室友一年来,大小战役数百次,壮烈数百次。

请渥魃希那个混蛋?

叶灵绯的脸上抽着想扁人的表情,“他今天特地吩咐,任何人任何事都不准去内骚扰女皇,尤其是……我!”

不就是昨天扰了他好事么,不就是打断了他和女皇的亲热么,至于特地交代不让她再入内么?

他也不怕那小腰扭断了,每天这么赶早“”劳到晚上。

“汗王身边的人可少了谁?”波将金的声音将她从愤愤的边沿拉了回来,“您有留意吗?”

“没有。”她思量了再三,才慢慢的摇头,“我们出来时,一个都没有。”

“不如您在此等待汗王归来,我去追踪奥洛夫。”波将金拍了拍她的肩膀,郑重的点了下头。

“不行。”她摇头,“你是奥洛夫的手下,如果你发生意外,奥洛夫会有办法掩饰过去,而我是汗王贴身的人,他绝对不敢轻易动手。”

她扯上波将金的袖子,“走吧,今日汗王不在,如果是奸细要行动,就一定不会放过如此大好机会。”

内中的教堂,是皇族祷告祈福的私人场所,除非特定的日子,这里通常少有人来。

高高的白色尖顶竖在青草小坡上,不知名的野花在风中轻轻摇曳,安静的只有微风吹拂耳畔的声音,柔软的草地,让人恨不能冲上去打个滚,伸个懒腰。

不过此刻的叶灵绯,完全没有半点欣赏的心情,蹑手蹑脚的跟在波将金的身后,两个人伏在窗下,悄悄的等待。

彩色的半透明玻璃,将教堂的窗户镶嵌的五彩斑斓,炫目华丽,却也将视线遮了个严实,只勉强看到一个身影在圣母像前静静矗立。

抓了抓脸,白皙的脸蛋上,三四个红点点突兀的挺着,可怜的某人抓了胳膊抓腿,抓了腿挠颈,明显两只小爪子不够用。

狠狠的挠了挠,再度探了探脑袋,她看看天色,低声喃喃着,“两个小时了。”

波将金看着她被蚊子咬的惨状,“看样子不会来了,不如走吧。”

摇头,她的手指悄悄指了指教堂里,“他都没走,我绝不走。”

奥洛夫等了那么久不会没有理由,她的坚持也不会没有收获。

“侍卫长,很高兴能在这里见到您。”一句森森的话语响起,叶灵绯猛的停下手中挠腾的动作,眼神亮了。

来了!

奥洛夫的低笑在不大的教堂中飘散,“您果然大胆,然还敢出现,你不怕汗王大人追查出你的身份?”

“他不过是靠着男色讨好女皇的病弱小子,策伯尔大人才说召见四部落首领,他就吓的屁滚尿流跑到东去求救,整日不是高烧就是受惊过度,剩下的时间便是讨好暖床,哪有本事追查我?”

“既然如此,那又何必需要我帮忙,他对你家主人构不成威胁。”奥洛夫背着双手,看也不看身边的人,倨傲之态立现。

“只要他活着,策伯尔大人就永远不能登上汗王的位置。”那人嘿嘿笑道,“难道您就不在意吗?毕竟日日,若是女皇有孕……”

奥洛夫顿时转身,怒喝出口,“住嘴!”

沙哑的嗓音刻意压沉,含糊不清,“多谢您昨日拖住那小子,也让我猜到了奥洛夫大人的心思,主上曾交代,只要能除掉那个人,要什么好处您尽可开口。”

“想杀他,你自己动手就是了,我不过是廷侍卫长,帮不上什么。”奥洛夫的回答滴水不漏,平静无比。

“我若动手,女皇定能猜到是主上的意思,这汗王的传位只怕麻烦,而且……”他顿了顿,“中动手,您难道不受牵连吗?”

奥洛夫的呼吸渐重,良久沉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