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是,这人还是得了病的缘故。常言道:‘怪病多痰’,那铃医想,既然那么多郎中大夫看了,都没有看好,说明该用的方子都用了,自己再怎么想,也想不过这些人去,便想到这句话来,于是开了一个下痰积的方子,果然奏效♀人早起见到鬼,其实是内有痰饮,神明痰扰产生的幻觉,他的身痹痛,口舌糜烂也是因为痰饮作祟。现在用下法涤除痰饮,病根没了,自然就见不到鬼了。病也就好了。”

“没有啦,那时候我不是你的贴身丫鬟,我老看见你傻呆呆地在廊下,看见天上飞过鸟儿,跟鸟儿说话,看见花间有蝴蝶,就跟蝴蝶说话,傻呆呆的真好笑,看多了,晚上就梦到你了呗!常言说得好,日有所思夜有所梦,那时候我想,人人都说你是傻瓜蛋,或许真是你傻,没人跟你玩,你才跟鸟儿跟蝴蝶说话来着,若有朝一日我能做你房里人,一定跟你说好多好多话,你就不会孤单了。”

“听不懂也好玩嘛。就怕咱们少爷做不出来←嘻”

叶知秋抬头一看,黑漆漆的天飘落了丝丝雨点,噼里啪啦打在脸上,忙道:“快走吧,这雨挺大的。”

叶知秋眼前浮现出二哥孙永辕那阴冷的目光,摇摇头:“你不用这样给你女儿补了,会适得其反的!”

林亿眉头一皱,摆摆手,道:“先不用了,我先按照我的方子治,不行了再找你。”

她这话虽然轻,却叫胖女听见了,扭头望去,候诊的人多,却不知道是哪一个,两手一叉腰,双眼圆凳,道:“哪个在哪里放屁?我伺候婆婆可从来未曾有过半点不周,便是婆婆呵斥我,我也从不回嘴半句,怎地成了我把婆婆气着了?哪个嘴上挂粪桶的说的话?站出来,我到要问问,你那只耳朵听见我把婆婆气昏了?咱找地方说理去!”

林亿更是心头一凛,如果这番话是在二皇子病案听审之前听到,他虽然不会用自己长辈和名医的身份加以训斥,但一定会会据理力争,跟对方辩论一番,但是,二皇子的病蹊跷之处,听了孙用和分析的温病跟伤寒的不同,已经让他开始对这个问题不得不认真对待了,毕竟,孙用和不禁名气上跟他不相上下,也是官家侍御医,而且年岁比他长,论起来还是医林前辈,高他一辈,他的话不能不引起他的重视。现在,听孙用和说出这病不是伤寒,而是温病,不能用伤寒的方子治,否则会出现二皇子一样的结果,联想到先前的思考,他不能不谨慎对待叶知秋的这个意见了。

“嗯,咱们接着说刚才的病症,你分析了病证,这用方呢?他这病该用什么方?”

这些人中有的见叶知秋居然不会摸脉,眼中不觉有些鄙夷的神色,叶知秋却不以为意,依旧认真学着。

叶知秋感激地望着他远去,这才兴高采烈地回到了酒楼。

林亿笑了笑,左右看看,心想这是大街上,你不会大街上跟我请教什么问题吧。只是他生性敦厚,却没有说出来。

孙永轩一拍脑门:“没错!还是师父高明!那医馆怎么办?”

两人急匆匆来到药香堂,见屋里孙奇、孙兆和孙永轩都在那里坐着,脸上阴晴不定,当中老太爷孙用和端坐,脸上也是看不出什么表情来,似乎在沉思着什么重大的问题。

这个想法当真更是匪夷所思了,孙用和等人面面相觑。

“我不是标新立异,而是事实!”

“是啊,风寒表证跟风温不一样的,很大的不同,一个是伤寒,一个是温病,一个是寒证,一个是热证,性质治法都完不一样,呐,风寒表证舌头不会是红的,但是二皇子舌边尖红,这不一样把?风寒表证脉不会数,二皇子脉象浮而数,这也不一样吧,这就说明根本不是风寒表证,而是风温!因为风温是温病,温病是热证,反映在舌象和脉象上,会出现舌质红而脉数”

“等等我!”庞安时起身追上去,百忙中回头对可馨道:“改日再来,抱歉抱歉!”

揽流光,系扶桑,

潘妃宝钏,

叶知秋笑道:“我哪里会写字画画啊。”

众人起身之后,高保衡不知道怎么有此变故,忙过去问黄公公道:“公公,今天可是大多数医官认定孙太医有罪,娘娘怎么能,不予关押,这个,不太妥当吧?”

本来,高保衡等人都已经面露微笑,待听到后面林亿说他的意见不一样,脸上的笑容便消失了。

来到翰林医官院,这大门倒也气派,里面古树参天,他们下了轿马,正要进去,便听到远处传来焦急的呼喊声:“父亲!父亲!”

碧巧心花怒放,扬起俏脸,噘起红唇,便去找寻他的嘴〈又听叶知秋道:“就只怕满门抄斩,我要跟着老太爷一起上法场,不能享这福分,只留下你孤守空房。”

孙兆忙躬身道:“是。”

刚说到这,便听到廊下有人跑了进来:“爷,您叫我?”正是贴身小厮砚。

叶知秋尴尬地挠挠头,苦笑道:“我也知道啊,我会尽快学会看病的。”

“我也没见过,只是听说你爷爷当初抗击西夏大军,屡建功勋,将一支孱弱的宋军,磨练成了一支百战之师,很厉害的。”

“一定,我也很想跟两位多多切磋交流医道呢。”

那庞书生又揖一礼。

说罢,站起身就要走,庞书生如梦方醒,急忙起身拦阻:“沈兄!沈兄说的哪里话,小弟也是仰慕兄台高名,相约在这汴河边饮酒切磋医道,哪有什么不便的▲坐!请坐!来,喝酒,喝酒!”端起沈书生的酒杯,递到他面前,又把自己酒杯也端了起来:“弟先干为敬!”说罢一口喝干了杯中酒。

范妙菡站住了,门口一个店小二急忙迎上来,点头哈腰道:“两位哥姐儿,吃饭吗?”

“不要你管!”

“好!”叶知秋跟碧巧初识情后,也不像以前那样见到女人就手足无措了,将折扇放下,走到她身后,道:“丝带有吗?要不,手绢也行。”

下面这个病人有些奇怪了,一个年轻小伙子,坐在对面好一会不说话。

孙永轩赞许道:“不错,昨说能背没有学过的东西,我也以为你说大话,今能说出脉象主证,这个你们还没学过,我就相信你说的是真的了。”

“若不是四师哥用了药,能好端端的吗?”

叶知秋急忙抢上前一把拦住:“你们要去哪里?”

孙永辕吓坏了,急得在哪里直搓手,却不知如何是好。不少病患围拢过来,看见孩子这样,一个个面露不忍之色,嘀咕道:“看样子怕是不行了!”“啧啧,多可惜,多好的一个胖儿子!”“还是得孙太医来才行,他们几个,这医术还是不怎么样的。”便有人提醒孙永辕赶紧去叫两个太医,也就是孙奇和孙兆。

刘妈叹了口气,在床边坐下:“妙菡,你身子有病,孙老太医已经说过了,你这病呐,不能急,不能伤心,不能生气,不能苦闷,也不能大喜或者大悲,总得慢慢调理,才能好的,看你性子这么急,这病可怎么办?”

孙用和正跟孙奇在嘀咕着什么事情,两人脸色都十分的沉重,看见孙兆来了,孙用和招收让他做下:“你来得正好,我正要叫人去叫你。你正好就来了,对了,有事吗?”

叶知秋一愣,赶紧翻开桌上的《伤寒论》,翻到这一条一看,顿时吃了一惊,果然是“胃作寒是也”,不禁苦笑。

“就这么简单?”

他讲解之时,所有人都赶紧在书上记录,一边频频点头♀个讲解叶知秋早就学过,不过还是很认真地记了,对孙兆能切中要害进行条解读,心中暗自赞许。

范妙菡回头瞧他,见他正翻看《千金翼方》,柳眉微蹙,左右看看无人注意,猫着腰溜到他空出的一半上坐下,啪的一拍他的书,低声道:“这都什么时候了,马上要小考,你还看这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