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鸿舒却笑问,“本若不自重呢?”

楚鸿舒点头,下意识地向黄妍伸了手,看见她闪躲时又收了回来,却是道,“姚小姐误会了,本此番前来姚府拜会,可不是为寻阁老来的。”

“花中封牡丹为‘王’,拜芍药为‘相’,当要‘花相’先开了给‘花王’开路护航,此解妙啊!”

“雷缙?”姚宗呐呐着重复了一句,一双慧眸微微眯起。

鹤翎笑收容敛,好是无辜,“小姐,我哪里又胡说了,这话可不是我说的,这话是皇叔瑞王家的云红郡主说的呢。”

在这临安城里,姚家既无亲朋,也无旧友,故女儿所寻何人,姚宗十分兴趣。

迎空沐霞,春风得意。心中欢愉,即兴便吟:

话罢,伸手向黄妍,看病休而续道,“我与你一封拜帖,你拿着它径去洛阳寻魏相便是。”

姚宗闻之,又是笑而颔首。未再言口。

黄妍领会了爹爹心意,乃是责她一时忘,不识忍敛,遂看着姚宗,如犯了错儿似的孩子,默默低头不语。

姚宗和吴简怀几乎同时自那字帖上移开眼来,一齐看向吴雨声口称芳名黄妍的漂亮小姐。

徐灿却是不惯病休说法的,“你就自命清高吧,只要你是个男人,我就不信你对上绝世美人也不动凡心的。”

奇罢又问,“那、那个刘病休刘公子,他家也是养龙的么?他也是御龙氏?”

熙承元年冠摘榜甲,熙承二年进士第一,诏以龙图阁学士致仕。不仅学识渊博,古雅恭俭,虽身居高位,却更是为官方正,两袖清风。

说罢,又苦口婆心地续道,“名字名字,称名称字,要说‘病休’难登大雅之堂也就算了,可这‘幼舆’还不好听么?

病休没功夫计较是否自己至善质朴的品博得了美人青睐,而只要能见到眼前秀靥艳比花娇的小姐肯向他轻轻展颜,便足以叫他飘飘欲仙了。

待回神,春梦无痕,伊人已远。

“‘白骨’?”病休念叨一句,琢磨半晌,“我一天只卖一把伞也养活得了自己,哪里那么容易就能变成‘白骨’的?”

徐灿拂开伞檐,撇嘴直嫌弃,“去去去,赶紧把你的破伞给我收起来,青天白日的也没见你一个大男人整日整日还带把伞的,当心回头要招了雨来!”

鹤翎话落,蓦地见得眼圈儿红红。

紫袍男子凝目睇着黄妍与鹤翎主仆两个,明眸之中几分怜惜,却不言语。

场面一下冷僵了下来,忽而又听得姚宗的声音突地灌耳而来,“是谁胆敢在后园放肆!”

黄妍见了姚宗,红着眼儿就迎了上去,“爹爹……”

鹤翎随之跟上,“老爷……”

姚宗看女儿一副梨花带露的委屈模样儿,好是心疼,巡目扫一眼楚鸿舒和紫袍男子,面色沉,“我姚元礼不才,却尚知得礼义廉耻,谁若胆敢在我姚府做出什么无礼无耻的事来,日后就再莫踏进我姚府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