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温轩说话间并没有抬头。

虽然同父异母,温轩也对二妈视若无睹,但妹妹从出生,便像自己手心里的那块肉,从小被温轩捧着,每一次,只有温轩哄她,她才会这么甜美地睡去。温轩也同往常一样这样坐在妹妹床边盯着她看,看好久好久,从来也看不够。

要不然,老话讲:性格决定命运!

“还能笑出来?”周以诺懒懒地从肩上摘下包扔进靠里的角落,拿了匙搅动着黑糊糊的咖啡,心情也跟着不透亮。

所以,这电话没法打,那一晚的事,虽温轩最终没有任何责难,但自己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做出这种主动的事已是丢脸丢到家了。也幸亏温轩嘴少,要是安靖东的话,不出两小时,所有人都知道了她周以诺主动的事了,这要让父母知道了,真是难以想象的丢脸。

思维一直处于短路状态。

开了门,黑暗中,却突然看到从书房里冲出来一披头散发之女人。

温轩的爷爷家便只剩下周以诺一个人。

“没问题的。温少放心,这事包我身上,别说倒班了,就是请两天假也没有关系的。只要是你温少介绍来的人,那我杨加敏是要照顾到底的。”杨加敏这一套客气话说出来,是肯定要让温少满意的。

门外是一口大黑锅,旁边是一张上面包着白铁皮面儿的桌子,铁皮上有油条的剂子,锅里素油滚滚,男店主拉了面剂子放入锅内,那白白的剂子迅速膨胀,金灿灿地浮了上来。

因为父亲病倒的那一年,正是全国火车提速的那一年,于是,每每有人因赶不上汪小妮的脚步而问汪小妮走那么快干什么的时候,汪小妮总会开玩笑说一句:“我和火车同一年提速,哪能说慢就慢的下来呢,除非你让火车再把速度降下来。”

护士的工作强度已经很大了,这家医院最火的就是妇产科,而妇产科的护士是全院最忙的,天下不知道怎么突然冒出来这么多生孩子的,听说这家医院的妇产科好,全涌了过来,妇产科每日床铺爆满,生孩子都得提前预约,约晚了,还真有生到走廊里的可能性。

“没好就办理住院去,办上十年的,省得我们医院总是有空床,没收入。这里是诊室。一会儿有人来看病的。来,麻溜的,起来,我要放被子。”汪小妮根本不吃这一套,抱着被子挪到床头,等着温轩起来。

自己昨天实在太无聊了,害她受伤。

更重要的是,昨天晚上,为了自己受伤的脚,背着一路小跑,许是因此而出汗受了凉。

接下来,就是坐在温大少的旁边观察高烧的消退情况。

不再管那么多了。

“你给他打就好啦。我得去急救去。”陈医生说罢扭头又往外跑。

这夜班值得可真传奇,骨科医生看起了感冒高烧。不过,介于救死扶伤的原则,什么患者都是患者。有那些医生少患者多的地方,还不是一个医生看多个科。

“没有啦,就是生气,吓唬他一下啦。”汪小妮也笑着说。

温轩也跟着微微笑,这个傻丫头,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嘛。

“那有什么不可能的?很多人都是因为意外致残,终生与轮椅为伴的。”汪小妮嘟着嘴很不高兴。

出来的护士闻声朝这边望过来。

如果被察觉,这个倔丫头死也要死在电梯里不会出去的,她宁可不看病而痛死。

“你有病吧?大晚上跑到这儿来吓人。找抽呢?”汪小妮看到来人果然是温轩,气不打一处来,上来便是一顿痛骂。

温轩的亲妈在美国。

他闭上眼睛,在一片强大的音乐中慢慢睡着了。

周以诺一直站在刚才的位置一动不动,被甩的两只胳膊无力地因被甩的惯性而前后荡着,她目光吊滞地盯着前方的一片空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