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过来的黄天天,走到赵闲身旁,神se还有些恍惚,她理了理自肩上垂下的长发,努力装出一副平静的模样,轻声道:“赵闲,我,我们走吧。”

黄天天正心不在焉的打量街边的事物,突然听到旁边有人叫住她,转头一看,竟是个胡子花白笑容可掬、身着青袍的老道士。

赵闲被叶牧叫住,也不好在离开,回身走到叶牧跟前,抱抱拳道:“叶兄,你也来上香啊。”

“铁匠铺?”叶牧莫名其妙的皱了皱眉,以为赵闲在唬他,有些不悦的摇了摇头,转身上了一辆小轿离开了此地,而游荡在湖边的几个身着护卫打扮的,也迅速跟着小轿子离去。

赵闲一阵不满,暗道:一个娘娘腔也敢用漂亮这个词形容爷这等纯爷们,找打不成?

赵闲和怡君漫步湖边,冬ri的阳光照she在湖面,泛出淡淡的金波,微风习来带着丝丝的寒意,让人不住缩了缩脖子。

赵闲讪讪一笑道:“我这个人乱七八糟的事多,经常被人请去喝酒什么的,没有时间陪你让你自己多注意安全,谁让你在我心里一直是个长不大的小姑娘。”

“呼!呼…”

原来如此,赵闲瞬间无话可说,怡君说的也有道理,他这身力气在世上估计少有敌手了,但力气归力气和武艺是两码事,上了战场个人武艺的作用虽然不大但总比没有好,念在怡君一番好意,赵闲也不好怪她。

还是个‘雏儿’的赵闲点点头,脸se不自然的道:“是啊。”他心中暗叹了一声,在一群大老爷们间说自己是处男,真是件很难为情的事情。

老鸨儿都叫出来陪客,谁这么重的口味,赵闲异常惊讶,看来这时代男人的口味挺重的,他摸了摸光滑的下巴没有做声,继续抬手刮着胡子。

怡君脸上微微一红,又好气又好笑,暗道:这家伙不仅脸皮奇厚,自我感觉也好的过份了。怡君瞟了赵闲一眼,娇笑道:“姐姐我的男人必定是文能治国、武能安邦的玉面小郎君,你这一脸络腮胡子才不合我的胃口,休要多想。”

赵闲在小桌前坐下,看着蜷坐在对面认真煮茶的怡君,心中一阵好奇。怡君先是突然冒出来刺杀当朝兵部尚书沈凌山,然后有自称是一个商贾人家的小姐,现在又突然出现在这金陵守军大营中。

“谁要跟你商量!”岳季恒反正豁出去了,气冲冲的就扯开自己的腰带,气急败坏的道:“今天本公子跟你拼了,不就是个脸皮,我他娘的还不要了,把他给我拔干净,一起去玄武湖。”

马上小将带着赵闲慢悠悠的来到一片营房,场地干干净净周边设施齐全,一片片的房子高梁大瓦,窗户严严实实看着都暖和,墻边竟然还摆着几盆花,应该是官兵的住处,比黑虎营好上百倍。

这厮好厚的脸皮,暗中yin人还说的富丽堂皇。赵闲莫名其妙着了李玉的套,不由狠狠握了握自己的拳头。

“他nainai的,谁让你们进来的。”光头刚输了钱正一肚子气,见有生面孔冒冒失失的就跑进屋,撸起袖子便大步走了过去,肥大的肚子一颤一颤,眼神颇为骇人。走到一半光头突然看到赵闲胳膊上小拇指粗的血管,又咳嗽了一声停下身道:“也不知道打个招呼,有钱没,先接给我用用,赢了就还你。”

“走好,不送,多谢你一路上给我解闷。”赵闲忙答应了一句,表示对黄天天的感谢。

岳季恒闻言脸上也不自然,却抬头看着天空研究朵朵白云,当做没听到青衣读书人的话。

青衣读书人满意的点点头,不屑的扫了扫赵闲,轻哼道:“算你还有点自知之明,家兄在文会上与赵闲公子相识,聊的甚是投机,还一起在香月坊喝过酒,赵闲公子美人相伴、诗歌下酒,有诗云‘自落凡尘欺冷霜,只把西风深浅尝。莫赞此君多铮骨,从来傲雪第一香’。这等文人傲气,岂是你能随便冒出的。”

黄天天见赵闲不说话,以为他被这繁华的大城震住,不禁笑盈盈的道:“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地方吧?知道你没出过远门,我给你介绍介绍。”

动手动脚欺负了花语片刻。黄天天等不及,跑到院子外敲门催促,赵闲才不舍的收拾好行头,和小梦告了个别,带着个大包袱离开了居住多年的小院。

花语脸上透着一丝挣扎,手指紧紧绞在一起考虑半晌,摇头道:“我,我不能答应你…”

小梦微微一愣,才明白赵闲在逗她,不禁破涕为笑,抬手轻打了赵闲一下,嗔道:“你坏死了,就知道戏弄我。”不过埋怨的表情中,多带着几分喜悦,羞怯怯的瞄着赵闲。突然,她起身搂住了赵闲的脖子,贴在了他的怀里。动作较大牵动伤口疼的要命,小梦却没有松手,脸上还露出一丝幸福的笑容,羞怯怯的把脑袋搁在赵闲宽大的肩膀上。

黄天天被赵闲的目光,弄的一阵不自在,受不了这沉默的气氛,她轻咳一声,开口道:“赵闲,上次在松山书院,那几首诗真是你作的?”黄天天又想到赵闲艺压全场的帅气模样,脸蛋稍稍红了一下,好奇的瞄了赵闲一眼。

“是!”差役忙低头,立刻退了出去。

怡君美丽的大眼睛打量着赵闲的身板,挑了挑秀气的眉毛,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问几件事情。”

两个人身体紧紧挨在一起,彼此都能闻到对方急促的呼吸,赵闲握住那洁白皓腕,感受着胸前那柔软的细腻,望着那洁白无暇的玉脸秀颈,渐渐的染上一层粉se,空气中顿时弥漫起一丝旖旎的气息。那成熟的女子芳香,一阵阵的传入鼻孔,让他心跳加速了无数倍。

而这时,船帮的头头李虎,突然带着好几百船工,跪在知府衙门为他表弟和手下伸冤,横幅状纸都快把知府衙门堵住了,哭的是撕心裂肺,弄的柳知府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急的焦头烂额,往刑部上报的文书都不敢乱写,怕一不小心得罪了沈凌山,又怕外面的百姓骂他徇私舞弊,无论那一条他的仕途都算完了,他只能先将赵闲和胡一刀收押,在家闷头苦思该怎么处理。

赵闲扔下刀柄,眼中尽是恐慌和不安,踩着血水快步往后院飞奔而去,千层底的崭新布鞋上面沾满了血迹,深夜孤灯下密密缝制的一针一线,染上了让人作呕的猩红,双脚在干净的地面上,踩出一个个血淋淋的脚印,赵闲脑中一片空白什么都不敢想,用全身的力气推开了那间小屋的门。

钱三轻咳一声,干瘦的脸上却多了几丝意动,先瞟了李雅一眼,然后慢悠悠打量着手上的酒杯,用很冷淡的声音道:“这多不好,我只是个出主意的,赵闲那厮有几分力气,若以后找上麻烦……”

“闲哥!小梦出事了!你快出来!”

现在正直冬季,天气异常的冷,外面的众人虽冻的哆哆嗦嗦,却没有人就此退去,毕竟能站在这里的,都是有一定身份功名的人物,众多名家一起舞文弄墨的盛况,岂能轻易错过。

沈雨咯咯一笑,美目流转,瞟着赵闲道:“能三言两语把家父气的吐血,可不像一个粗人能干出来的事情,那句‘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家父可是回味了好久,只是被你气的够呛,没好意思问这首诗的上阕,小女子也困惑了好久,不知公子能不能…”

常州四大才子?常州四大凯子还差不多,书院外传来一阵闷笑声,对赵闲一点信心都没有,倒是沈家小丫鬟在众人后面跳了跳去,想看看里面的场景。

“哦!”小白眼前一亮,意外的看着那小丫鬟,谦虚道:“我常州四大才子一向低调,没想到还有人能认得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