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人打量赵闲几眼,露出一丝微笑,转身走到一边欣赏起竹林中的雪景,不再说话,给叶牧腾出一点私人空间。

“在下赵闲,家住常州桂花巷外赵大锤铁匠铺,就此别过,后会有期。”赵闲对叶牧没有太大的兴趣,甩了一句话后,便追着怡君而去。众人此时才明白过来,皆是大惊不已,没想到这五大三粗的家伙是赵闲,转头看了几眼,人影却已消失的踪影。

那年轻公子见众人不答话,目光还一直在自己身上溜达,心里也是有几分恼怒,心中不悦开口道:“小生叶牧,并非那漂漂亮亮的赵闲,此联若无人对出,那小生就告辞了。”

在一家小饭馆吃过早餐,赵闲和怡君相伴而去,目标直指玄武湖。赵闲伴着怡君而行,不紧不慢走了几步,便见玄武湖之上,水光粼粼,碧波如镜,桥影照水,湖山雪景如画图般展开,千般风情,任人领略。其间仕子穿梭,游人如织,情景十分的热闹。

“你,你这么关心我干什么?”黄天天被赵闲弄的有些局促,小声抱怨道:“我又不是小姑娘,还有人敢欺负我不成。”

赵闲看着死撑的岳季恒暗笑不已,他虽然也很累,但尚在承受范围之中,以前五公里负重越野就跟吃饭似的天天跑,来这地方后虽然很少跑步了,但每天一大早便去铁匠铺,单手拿着一把四十斤的铁锤一挥就是一天,那需要的耐力可比腿上绑个沙袋跑步大多了,就算是怡君那种半吊子高手,让她腿上绑四十斤重物跟着跑步,赵闲都有信心把她累趴下,何况是这个岳季恒。

怡君忙抽回自己的手,看着赵闲气愤的摸样,她委屈道:“你现在从军入伍随时都有可能上战场,若无点武艺防身很危险的,我只是怕你战时遇到危险才想教你武艺。”

赵闲正举着两把官刀刮胡子,听到胡一刀的话,不禁暗中埋怨道:这小子,干嘛把我拖上!

那叫张杨的瘦子本以为赵闲这种名声在外的‘才子’脾气会非常大,看不起他们这群穷当兵的,没想到赵闲为人挺亲和。现在聊的都是男人之间的话题,他表情放松了不少,也凑了过来道:“既然大家都是同道中人那我也不藏着掖着,听说腊月十五那天秦淮河荻花坊会竞选花魁,到时候整个金陵的红牌都会前去,想要的女人应有尽有,只要有钱连荻花坊的老鸨儿红姑都能叫出来陪客,要不到时候我们一起去凑凑热闹?”

“我文武双全、英俊潇洒,你倾心于我,想让我去你家当女婿又不好意思开口,便用这种方法试探我对不对。”赵闲自我感觉良好的说道。

“什么还不还的,你不也救了我一次。”怡君轻轻笑了一下。

赵闲还真怕把岳季恒逼急了,见那小将喊了几个身强体壮的人来要绑了他,忙到:“喂喂!季恒兄,大家都是读书人,何必了?事情可以商量的。”

不会为难我?赵闲轻呸了一声,打死他都不会相信岳季恒会给他好脸se,那种出尔反尔连赌注都能不承认的小人,怎么可能不想报复他。

李玉跳下马来,走到赵闲一脸失望的道:“赵闲,刚刚才提醒过你莫要触犯军纪,没想到你竟然与人私斗,非本都统不想网开一面,军令如山不能违抗,念在你初来乍到不懂规矩,便有本统领亲自行刑给你长个记xing,莫要再触犯军纪了。”

他骂骂咧咧的出来,掀开左屋的帘子想翻些银钱出来继续赌,入眼便看到坐在他铺子上烤火的赵闲和胡一刀,脸se不由一沉。

黄天天见赵闲要被带走,犹豫了一下沉默半晌后,又忽然凑到赵闲旁边说道:“本捕头把你送到金陵,便完成衙门交给我的差事,所以……”

“咦~”全场一片嘘声,这次都鄙视的看着岳季恒等人,光天化ri、朗朗乾坤,你们还想耍赖不成?

“当然不是,赵闲公子那等玉树临风、才高八斗的翩翩佳人,岂是我这小铁匠能冒出的,我叫赵大锤,黄捕头莫要乱说。”赵闲谦虚的笑了笑,颇感兴趣的看着那岳季恒等人。

赵闲看到这金陵城,睹物思情竟然有点恍惚,实在无法想象,自己还能来到这地方。

京都?大梁的京都为天洛,其实就是长沙,离常州一千里多地,也太远了点。赵闲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答应了下来。

以前她只想当赵闲姐姐从未想过这种事情,可现在便宜都被赵闲占光,除了没有夫妻之实啥事情都做了,接下来谈婚论嫁是必然的。

这丫头,反应要不要这么大?赵闲无奈一笑,继续到:“要不你再说一遍,让我仔细听听。”

赵闲见到那边刀不禁摇了摇头,本来说替她重新打一把的,看来以后是没机会了。

柳知府脸se慢慢严肃,抬手摸了摸唇上的一撇胡子,思索的半晌,然后瞟着那好奇的差役,道:“你出去看看那人还在没。”

这女人,我救你都没要一点报酬,让你救我竟然还有条件,赵闲面se一冷,不悦道:“什么条件?”

花语媚眼如丝、想挣扎又提不起力气的模样,让赵闲一阵坏笑,一不做二不休,突然翻身把花语双手举起高高压在床上,整个人都扑倒在她身上挤压着柔软的酥胸,望着她如玉的脸颊,笑道:“还敢把我当弟弟,叫我声闲哥哥,我就放开你。”

可事情已出,柳知府也不能不管,赵闲和沈凌山似乎有点渊源,柳知府便急忙去寻沈凌山,看看他的意思,哪想到沈凌山闭门不见,就给他一句话‘你看着办’,柳知府暗自寻思了一下,却没猜透沈凌山的意思。

钱三扑倒在地上喉咙里发出沙哑的尖叫,眼珠子中惊恐的神se,和求生的yu望让人后背发寒,染血的双手抓着门槛想往外爬去,在地上拖出一道让人恶心的血肉痕迹。

李雅闻言脸se一僵,感觉头上绿了一截,脸上yin了几分,狠狠瞪了那妇人一眼。

赵闲轻呸一口,甩了甩飘逸的长发,正想起身去场中写上一副字,亮瞎他们的狗眼,书院外面却突然传来一阵高呼:

“额…”凌仙脸se一僵,被这粗话狠狠噎了一下,随即冷笑一声,跟着赵闲出了阁楼。

赵闲本就上火,怕流鼻血,扭头不去看沈雨,嘴上笑道:“沈雨姑娘莫要唬我,赵某只是一个粗俗的手艺人,那能如您的法眼。”

“好!”全场立刻起哄,凌月小白等都凑了过来,小白手舞足蹈的道:“赵兄,这厮敢鄙视我等常州四大才子,给我好好教训他。”

“啐!”小丫鬟闻言面红耳热,抬眼一看,突然发现车上的身影有些熟悉,思思片刻她立刻惊呼道:“啊!是你们几个,我想起来了!”

花语那能不知道赵闲在想些什么,眼中闪过一丝羞怒,她当作没听明白,随口敷衍道:“我只是害怕耗子而已,你若不愿意睡地上,我睡地上你睡床上也行,反正你得睡我屋。”说完花语就急匆匆跑回了屋。

赵闲停住脚步,抬手叩了叩院门,稍许,便有一个四十余岁,身材微胖的妇人开了门,一见是赵闲,脸上立刻露出热情的笑容,道:“是小闲啦,听说你今天去黄家下聘,事情顺利吧?”

花语脸上有些发红,感觉胸间一阵异样,浑身上下都不自在,虽然身上穿的不是昨晚那件,但她不知道赵闲有没有动过其它的亵衣,若是全都动过……花语都不敢往下想,今早上犹豫好久,才把衣服穿戴起来。

“咯…”

花语气的娇躯急颤,眸子里闪着一丝愤怒,脸上变了好几个颜se,最后猛的一推赵闲,颤声道:“胡闹,我…我是你姐姐,你说什么疯话,若是让外人听见,想逼死我是不是?”

这女人,竟然脱光了,赵闲轻咳一声,酒意都醒了几分,有些管不住眼睛的乱瞄。早上怡君一身黑se劲衣,脸se又苍白如纸,没能留下印象,现在却一头黑发披散下来,脸上又恢复了血se,细看当真是玉貌花颜,美艳不可方物,眉宇间那些妩媚,更是动人了几分,女人长成这样,实在是祸国殃民。

“啪啪啪!”一阵鼓掌声,表达来自心底的赞叹,小书生佩服的五体投地,掩着自己的胸口,颤声道:“若前两句,代表着张力与霸气,而这一句,就是高chao来临时的升华,yu仙、yu死,宛若身在九霄,无天、无地,快感震慑心灵,凡俗间的语言,已经无法形容,一刀先生,请受小生一拜!”

胡一刀这才想起正题,急匆匆的在赵闲旁边坐下,问道:“闲哥,你是不是把凌大胖子的下人给打了?”

小院中尽是落叶,废弃的家具零散的人在地上,缠绕着很多枯死的藤蔓,厚厚的积雪,覆盖松软的落叶,几道凌乱的脚印,一深一浅的蔓延在上面,赵闲进来后,果然看到一个黑衣刺客,趴在雪面上,没有丝毫声息,也不知是死是活,而周围也没有其他两个刺客的身影,恐怕还没找打这名刺客的藏身之处。

“第一次没吓尿裤子,实属不易!”老人似是想到了往事,竟然爆出一句粗话,叹道:“今ri和小友这番交谈,老朽深受感触,不过纸上谈兵,绝非好事,小友见识颇深,却天马行空不切实际,战场永远没有你想象的那般简单,为官之道、为将之道也不是那般容易,ri后若有机会,我到想看看小友是如何带兵打仗的,也让我这把老骨头开开眼界。”

赵闲一阵无奈,他都说这么清楚了,这老头还让他上战场,明知是死,还要去的,都是让人敬佩的英雄,可明知白死,还要去的,就是脑子有问题。

“慢!”老人止住祥伯,目光从铁招牌上收回,投向铁匠铺的木门中,亲自寻找起这家铁匠铺的主人。

这小丫头片子,为了找回场子,什么话都敢说。

“赵大锤,起得挺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