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密的称呼配着那突如其来的事实,让白兰玖愣怔当场,连着瞧向少女的视线也染满难以置信。

深深吸口气后,苏逸蓦地起身,转眼眼看着墙上指向二十二点的钟表。

嗯?

本能地将装着资料的包往后稍移,颊边噙笑走入房中,也不问他如何跑到自己房来,只陪着笑道:

"所以,我能如那些被你以隐私相要挟的高官名人般,涎着脸,求你把那些隐私卖给我。又或者,答应你一些违|法|乱|纪的事情么?!"

低低的声音似一缕清音,流淌过心田,有些迷蒙眼神却在触及床边人时,瞬间恢复清明。倏然起身看着笑得温润的白兰玖,心脏倏然一动,右手本能地挠挠头,道:

"大姐,我跟你说的事情,看在这几年我替你掩饰的份上,请你重新考虑,苏逸的那单任务,我非要不可!"

掺杂在那弥漫于空气的酸涩味道中,糖炒栗子浓郁而美味的气味,却是引起了白兰玖的注意。

看了看手表,距离她与谭睿约定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咖啡厅距离这里也就十分钟的路程。各番衡量计较后,白兰玖在面摊前站定,看着正在翻炒板栗的师傅。还未出口,却被师傅抢白道:

"啊!就是,就是女性朋友!"

顾沈语速极快,却只停在白兰玖称呼处,一听便知他早就忘了自己名字。倒也不恼顾沈对自己"那个什么"的代称,俯身坐在床畔,挪开他的手后,替他揉着太阳穴。

目光从顾沈身上移开,白兰玖对顾秋白歉意一笑,两人视线交汇时他只无奈摇头,唇角的弧度有种难以说明的黯然。

耳畔带过一阵劲风,白兰玖脸上的笑容倏然一僵,仰望着身前那身躯颀长的男人,恍然间,未来得及展颜…

白兰玖只是故意反问,也不曾想安泽眸底闪过一丝异色,淡然摇头又是一阵沉默不语。以为他此刻正是不安,白兰玖便软了声气,也不玩笑,模样极为认真道:

"你请的那些杀手,早就被放倒在。不必想着叫那些羽林军,他们的主帅早已被我换了,现在还想着颠覆帝国的,只有你一人而已。"

通过保安检查,白兰玖终于进了这将近百亩的豪宅。绿草盈盈,鸟语花香,精致堂皇的建筑,即使顾沈不喜欢顾家,但此刻看着眼前的一切,只取分毫便可让人看出,但顾家对这个天才少爷的重视程度。

"哦,那你早便知道梨月是白羽淳的细作?"

以退为进,白兰玖微微眯眼,凤眸中流转着精光溢满威胁之色。素净的脸上,严肃之气浓烈至极。直看得站在她身前的两人陡然一怔,想要出口的话卡在喉间,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温热的血液滴落到他微微泛光的鱼鳞,晕开一圈淡蓝色光线,和煦不耀眼。

"伺候不周,去刑法堂领罚。"

"不,不用了。这是之前在你书房拿的,是以才看着打发时间,并不是很感兴趣。"

"你母亲心悸病犯了,是因你父亲酗酒死亡,而给了他一笔不菲酒资的,正是你心心念念奉为神人的羽公主。再说你偷出去的翡翠瓶,那是也是前朝珍品,市价约值三十万两白银。小春子给了你三千两,剩下的二十七万两都进了白羽淳的口袋"

为什么会让自己出门学习,为什么会教自己法术与礼仪,为什么会带她去宴会,为什么会设计那一出意外…

戏到此时也许正该谢幕,宽容大度的青年得到了一众好评,然后再大家的赞扬声中离开。可是,当事人叶优却坐在原地,看着周围人散去后,才准备缓缓起身。

黑色外套在空气中掠起一道劲风,只余几毫秒时间,房内只留下傅雪桓暗色的残影。若非隐隐飘散的幽兰味道,怕是连他上一刻存在于此的事实也会被淹没。

傅雪桓起身欲走,可方动一步,却被巍然不动衣角牵扯住。转身相就,对上的是那对如水双瞳,明亮而耀眼。

下意识地抹下自己的脸,白兰玖微微蹙眉,她想可能傅雪桓造出她时,是以另一个人的形象。而那个人,恐怕就是傅雪桓一直放心不下,怀着愧疚的人。

"我不管你是傅先生的谁,但我要告诉你,现在跟他交往的是我。请你,离他远点。"

踌躇着不知该如何接话的叶优挠挠头,视线不敢停在白兰玖身上多座停留,坐下后眼神便锁在那杯还散着热的咖啡上。

最后的证明,便是她由肩头越发疼痛的触感。

下意识缩回放在白兰玖脸上的左手,傅雪桓清俊的脸上,瞬间敛去了前一秒的柔情,换上的是那冰冷而疏离的神色。

咬着牙半声也不曾溢出,额间涔涔汗水似在排解着她直入神经的疼痛。过了良久,傅雪桓像是对这乖顺的玩具腻了一般,松开手,敛开眉眼道:

啥?你说洗澡?那啥,不能偷看人家洗澡哟,不过人家会给女神们跳脱衣舞

居高临下的轻蔑神情,合着那与生俱来强大的王者气场。此刻白兰玖第一次感受到,她在这个男人面前,竟是没有半点抵抗力。

自然,若是平常修仙者晋级,虽有凶险,却是针对其本人的。可这袁敏身为外挂女主,她升级比整个修真界之人更为霸道。

强大的法力波动让灵泉谷周围的灵气变得紊乱,两相交战,便是外人观之也可看出是袁敏占了上峰。她打过去的每个法术,夜离不曾接下,只是飞身躲避。

【任务难度:b+】

纤细修长的指节缓缓捏出咒诀,便在夜离将要施展时,空中盘旋而下幽幽的男声。

"除非你还有原来的修为,否则凭你们二人,在这昊天塔内绝对不是我对手。看在昔日情分上,你带着她走罢,别逼我动手。"

脑中盘旋着他清冷的声音,本该是句难得的情话,也只有夜离,才能说出这般冰凉之意。

应了声后,白兰玖有些奇怪,之前约定过,要处理赵氏的问题应该还需要两个月的。

言毕,以手于身前一挥,蓝底衣袖过处,便现出青石桌椅,平坦的桌面摆着一局珍珑棋局。跃身坐在一侧,左手食指点向对面石椅,傲然道:

夜离犹记得,父神在时曾经说过,泪乃情与欲之结合。动了情、欲,便有了泪。

说罢,也不等白若云反应,对她颔首一笑后,左手拢住白兰玖肩头,两人上了二楼。

"你何时学会茶道了?"

转身回望着一去不还的红车尾灯,白兰玖连怒火,也被这透凉的积水浇个粉碎。

"好,等我。"

软软糯糯的声音仿佛伴着少女特有的清新味道,像曲谱上舞动的音符般,悠然传入他耳中。

婉拒了赵允信喂食的关心后,白兰玖端起粥碗,视线停在赵允信身上。

"强大了,是不是就能保护妈妈?"

明明就是敷衍的话,可从赵允信唇中说出,配合着他朗然如神的容颜和颊边暖如春风的笑容,却是让听者顺心无比,生不出半点责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