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棠那时并不了解,他小舅所说的两个孩子,是暗指楚小少爷与霍小将军,人家才是一对将门小老虎,多么般配。

孟建民眼眶发红:“我就是想知道,怎么回事?……我不应该弄清楚我儿子到底发生什么了?”

他迈入,一抬头。洗手台前,灯光四射,少棠正捏着段红宇腕子,把这人一条手臂整个勒到后面,钳住。段红宇痛得大叫,哎呦喂姓贺的你欺负我身子软啊啊你混蛋!段红宇是出言不逊,摸了调戏了贺少棠。少棠早憋着收拾这人,更有生意上的摩擦龃龉,招你贺爷不是一回两回,你是薛蟠也早被人丢进泥塘喂王八了。

孟小北悄悄对他男人说:“你看亮亮那副死狗样儿,你再看萧逸,哄孩子似的,像是祁亮在外面还有个傍家么?”

孟小北看着,那女孩径直进了柜台,从员工饮水机里接水喝,储藏柜里竟然有她专用的一只马克杯。女孩还从柜台里直接拿了一个摩托罗拉,说换一个新的,顺手将旧机子丢给申大伟,这就算是“以旧换新”了。

少棠顿时展露笑容,眼角眯出一片迷人的纹路,眼珠漆黑。

孟建民搂着儿子赶紧就回家,闭门不出,不在外面待着,也尽量不和邻居间瞎谝,做老实人莫谈国事。这几天风声紧,到处都乱,做家长的多么担心孩子的平安啊!

一分钟之后少棠的电话就打过来,在话筒里直接骂人了:“臭儿子不懂事,你就是跟老子分开久了你欠操!!”

东城棉花胡同,校门外挤满等待看榜的考生,在人生岔路上徘徊,人人脸上都写着期待好运降临的强烈渴望。胡同口旅店招待所的人,来来回回地,举牌拉客。还有人在散发考前培训班的小广告,培训班价格高昂,学生家长趋之若鹜。

少棠拉过他两手,仔细看了看,低头依次亲吻了他十根手指每个指甲,吻了他无名指上的戒指。孟小北视线模糊,忘不了少棠亲他手指时的表情,少棠裸身跪在他两腿之前,就是神一样,身材雄健,眼里一片深潭,像翻涌着无边的海水。

孟家谁人也没提过离婚二字。

孟小北也不可能预见到,十多年后有一首校园励志歌曲,从南到北红遍全国,人人会唱,那首歌就叫《隐形的翅膀》。

少棠淡淡道:“你小姑挺好的?”

孟小京:“聂卉有什么不好?”

“但是!”

两个章子字体字样都不一样,一枚是小篆阴文【孟小北】,另一枚是隶书阳文【北北】,费了心思的。

孟建民顿感欣慰,揉他脑瓢:“行了行了!以后记着买烟孝敬你干爹。”

孟小北:“老实跟哥哥我交待,你都吹掉几个?”

孟小北很沉得住气,说:“干爹你放心,我一定能考回来。我不会对不起你。”

祁亮冬天有手脚发冷的毛病,孟小北说你可真是个妞儿,你怎么像女人的毛病还会手脚发冷,亮亮你会不会痛经啊?

孟小北低声道:“这屁股……扭得……太、浪、了……”

事后,少棠竟还接到萧老师的传呼,萧逸这人比较婆妈,爱操心,特关心孟小北近况。

“当初他见着咱们俩,也是那种心潮澎湃勃心花怒放的神情——一转眼就找别人去了!”

孟小北寻觅到少棠的嘴唇,感动得吻对方。

孟小北带去厚厚一摞作品,他画的水彩水粉素描和钢笔线稿。他细长的眼里射出希望的光芒,期待遇到伯乐。

孟小北有了新随身听,挺高兴,与祁亮一起到音像店里淘卡带。两人蹲在架子旁翻找。

少棠说:“挺贵的,我托人买的给我折扣,七百块钱。”

少棠耸肩,看孟小北,用眼神道:你们打牌吧,放暑假老子不管,随便折腾。

孟小北皱眉:“什么事?”

祁亮点头:“我爸跟他朋友喝酒聊天,我听他们说过,这种人就是心理变态,流氓罪,就应该抓监狱里,别放出来祸害!小北,你告诉你干爹,让你干爹找人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