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最茫然还是林雨熏,这一切因她而起,可她却对整件事的记忆都停留在唐冠将那些人全部打倒之时。

“二叔,这地方有什么典故吗?”唐冠望了望周围破旧神像,竟然一个都不认识,不由向唐二问道。

“夫人说了,嗜睡是病,得请大夫”林雨熏不知何时到了唐冠房中,一直侯在床前。

“我不是善人,不过也懂什么叫善心,好好照顾那个小妹妹”唐冠像是自嘲一般的话语还有那似懂非懂的诗文,都让两人一阵哑然,他们从没有接触过像唐冠这般的少年郎君。

“倒霉”唐冠暗呼一声倒霉,“矮山,破庙,丐帮!?”唐冠一边往前走一边还不忘念叨,想起来以前看的。

武曌一手拿着骆宾王所书的《讨武曌檄》,一手却捧着唐冠的两诗文。

帘后之人终于声,裴炎躬身领命,可刚才暗中打探裴炎的官员,却眉头紧皱,又望一眼,似乎欲言又止。

就在陈允升勒马要行时,一声“起轿”声响起,陈允升不由望去,要知坐肩舆这东西的都是些年迈官员,正当年的文武群臣大多都是骑马代步。

只见这些专业队伍跑起来步子齐,亭子不歪不掂,倒是有些壮观。

“五岁”

当今天后虽然任用酷吏残杀官僚,但同时奇怪的是也一直求贤若渴,不仅举行有史以来最大规模的科举殿试,而且还颁布了一道名为举贤令的推举方案。

见陈云如此正色,唐维喜也心中一凛,和陈允升进了客厅。

“靠,你别之乎者也了行不行,就算我听得懂,你也不考虑下广大工农阶级听不听得懂”唐冠听着这先生之乎者也,颇有些不耐烦,没想到昨天只是和唐维喜应付了一下,第二天这先生便请来了。

颇有些烦躁的放下茶杯,不理会唐冠却对林雨熏招呼道“好了,熏儿你过来”

唐维喜闻言反手闭门,说道“季真,我知道你有才华,可千万不能落了徐敬业,骆宾王一伙啊”

“我什么我,你很饿吗?”

“唐员外,恭喜了,晚生看来令郎是大器晚成,天将降大任于令郎!”

“哈哈,别人十年功!小爷一秒钟!”

见唐冠不说话,唐维喜竟然上前双手抓住唐冠两臂,摇晃道“你刚才说什么?”

“噗!”唐冠心中大口吐血,隔壁老王

“您看这主角开篇穿越,无父无母,穿越起来毫无道德压力和违和感!第二章就有金手指有没有?还有第三章就被人虐的死去活来!”

唐冠低着头,不再说话,这一切都是那么突然,本来宁静的生活被瞬间打破,自己锒铛入狱,这是他从未曾想过的。

刘迅正要提鞭再打,一个衙役却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使君!唐员外在外面”

“好啊!他还敢来!”刘迅大骂一声,一把丢下鞭子,向外面走去。

场内几个中年衙役望着刑架上的唐冠都暗暗摇头,一个八岁小儿将几个成年仆役打成重伤,还杀了刘纯良,这话放出去都没人信,可一切都又是镇上居民亲眼目睹。

他们也都知道刘迅的儿子仗势欺人习惯了,可没想到的是会死在一个八岁男童之手,堪称匪夷所思。

刘迅气势冲冲的出了牢房门,可一出来就不由一愣,除了唐维喜熟悉的肥胖身影外,旁边还多了一个人,却是一个留着山羊胡须四十岁上下的男子。

楞的片刻,刘迅还是上前语气不善道“唐德华,你胆子不小啊,竟然还敢跟来,你信不信本府把你一并拿下,治你个管教不严之罪!”

唐维喜身旁的中年人看到刘迅这幅模样颇感讶然,“刘使君,深更半夜别这么大火气,你我都是读书人,咱有话好好说”

“好啊!好你个徐越!你北门的手伸的可真长啊!”

说话的山羊胡男子名为徐越,官任杭州长吏,算是除刘迅外行政权力最大之人,放在后世说如果刘迅是市委书记的话,那徐越便是市长。

这时已是深夜,原来唐维喜修完书信后便坐立不安,最终终于深夜寻上了徐越府上,说实话两人交情不深,不过他与刘迅却向来不和,见唐维喜登门求情,也不好推辞,最终还是来到了这牢房之前。

“唐德华!我告诉你!别说你把徐越搬来!你就是告上长安,你儿子也必须得偿命!”

“刘使君,看在老朽与你多年交情上,求您高抬贵手,放我儿子一马”唐维喜也软了下来,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他有关系,人家也有,说实话刘迅的能量肯定比唐维喜强的多,唐维喜吃的是老本,他对别人没有任何利用价值,可刘迅不一样,那可是在职的四品大员。

“交情?你这个时候跟我说交情了,你儿子打死纯良的时候,你怎么不说!”刘迅对唐冠抽打一番,气也消了些许,见唐维喜又软了下来,语气也缓和一些。

“刘使君铁面无私,小儿确实是老朽管教不严,老朽愿替小儿受罚”

“哈哈哈,唐德华,你当我真老糊涂了,你是入过籍的小官,我打你,那不是犯了王法!”

刘迅丝毫不留情面,铁了心要让唐冠偿命,他膝下虽然不止一子,可只有刘纯良这么一个儿子,这时白人送黑人,哪还管的了别的,只觉得一腔怒火恨不得将唐家上下杀个精光。

“刘使君,你刚才的话可是当真!?”徐越不理会两人对话,直接拉下脸来向刘迅询问,他本来也抱着来看戏的心态,就是想恶心下那个一直不对眼的上司,可刚才刘迅那番直呼其名的话语还是触怒了他。

“怎么?你还想越级包庇不成!?”刘迅眉头一挑,向徐越训斥道。

“徐某不敢!”徐越冷哼一声,拱手说道。

随即又言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王法使然,天经地义”

“哼,这话说的还算中听”刘迅背负双手,轻轻点头。

“可大唐律法明文规定,官府稽凶,需开堂审理,签字画押才算成效,鳏寡孤独幼者,当应乡绅之面,才能行招押刑法”

刘迅闻言眼皮一跳,唐冠尚未成年冠礼,按理说的确不该对他用刑,应该对其父用刑,可唐维喜却是士人出身,别说他一个地方刺史要打,就是宰相要打,也得向大理寺先备了案。

他虽然怒火中烧,但还没到为了儿子放弃自己身家性命的程度,儿子没了还可以再生,自己没了可就什么都没了。

“徐越,我知道你能说会道!但唐德华你也别太得意!你儿子这次必须偿命!”刘迅思虑一会,无言反驳,只好再次出言威胁。

“刘使君,老朽只求使君高抬贵手,开堂之上任打任罚,犬子年幼,让他少受些皮肉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