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铭诚道:“跟着爷爷住几天,你要去看他?”

有康泰插科打诨,时间过得很快,晨曦觉得没等多久便到了与闵医生约定的时间。让人意外的是,这个产科的闵医生竟然是位男性。

“爷爷奶奶你们好,我是阳阳,这是爸爸和和另一个爸爸,”也许想把晨曦与江铭诚区分开,小家伙想得好费劲。

回家的路上由江铭诚开车,晨曦坐在副驾驶位置说:“这位土豪,你要是再像今天这样,我可就要考虑还要不要继续与你做朋友。”

晨曦佯装很凶道:“喂,不许把阳阳吵醒了。”说完自己忍不住先笑了起来。

“是呀,这病得好好养着,我带来的汤多,村长肯定喝不完,你也喝点,别浪费了,”晨曦摸了摸到了医院连地都没下,一直缩在江铭诚怀里睡觉的小孩。

吴大成问道:“那你呢?你跟我们一起回去吧,不能让阳阳睡这里吧?富强哥他们正在路上,马上就赶来。”

“是我的一个朋友,在我家住一段时间,王大哥,快晌午了,你留这吃饭吧?我炖排骨,行不行?”晨曦邀请道,踢了踢嗅陌生人气味的豆子,大狗挡住他的路。

晨曦翻了个白眼,觉得他不可理喻,这里是我家,你又不是我家人,我干嘛不能让你走?

江铭诚没说话,眼睛紧紧盯着晨曦不放。

晨曦叹了口气,他们距离小铺大概有两百米远,小孩不想走路就算了,于是晨曦把小孩带到一旁的长椅上,“你坐在这里看好你的小书包,别乱跑,我去那边卖,想吃什么口味的?”

范家老大——范晨曦,在青山村是出了名的年轻有为,年纪轻轻,长得还俊,将近一米八的大个子,不弯不驼,皮肤白嫩得让村里的大嫂子们都嫉妒,更重要的事,这小伙不仅嘴巴甜,还特别聪明能干。

“我系小晔,我回来了!”

“弟弟们要睡觉才能长得跟阳阳一样高,到时候就能和你玩了,”江铭娴笑着安慰道。

江铭诚心疼地摸了摸他的脸,温声道:“身体难受吗?”

康泰的话提醒了江铭诚,平日里怕晨曦劳累,别说让他锻炼,重物都不舍得让他舀一下。这下子,江铭诚又陷入恐慌之中,惟恐这一段时间在家的“光吃不动”给晨曦的身体健康埋下隐患,于是又带着晨曦去仁心医院找闵医生。

范东齐已经退休,影响有限。但廖香梅的学校迫于舆论压力,直接给她停职。更别提范月玲和范东明,俩人一个停职,一个生意一落千丈。

宋之煜与同学找不到共同话题,对于上课又没兴趣,每天只能茫然地上学,再茫然地放学,人也变得格外沉默。

江铭诚自豪道:“我老江家出品,品质有保证。”晨曦对他的厚脸皮撇嘴,摸了摸肚子,希望肚子里这个性格别随江铭诚。

其实,江铭诚没有把知道的全部道出来,他之所以认识晨曦,有了阳阳,全部是托了成佳音的福。

万司机率先打开车门,豆子跟着他,敏捷地窜下车,这时,已经有人迅速打开车门道:“江总,请您下车。”

岳宛如捧着汤碗:“臭小子,我亲手熬的药膳,别人想求也求不来,你还敢嫌弃?你有点气虚,现在肚子里还有一个,不趁现在补补,等时间久了会耗元气的。”

李自强嗷了一声,也不管老师说什么,跑到一旁追撵别的小朋友玩。

晨曦见不得小孩哭,费力地抱起小娃娃,安慰道,“你先别哭啊,我帮你找爸爸。”嘶腰真疼,他的腰是断了吗,

江铭诚没等到他的回答,转过身一看顿时愣住。

晨曦闻言立马冷下脸来,他与晨风一样,这辈子都无法原谅那些拿他父母说事的人。

但愿这家人还住在这里,否则自己还真不知该如何找他们,晨风想到这家人的所作所为,握了握拳头,冲进了楼梯道。

良久之后,江铭诚终于餍足地放过他。

听到身后的声音,晨曦回头看,然后继续专注手下的活,问道:“起了?睡得怎么样?”

这位李助理十分懂得说话的艺术,说话条理分明,一环扣着一环,晨曦耐着性子听下去,终于听出这些人的目的,心里却更加惊恐。

秋日的清晨,穿着橘*马甲的环卫工人拉着三轮架车,清扫路边枯黄的落叶。从法梧桐树上掉落下的小刺球被车轮碾碎,随着晨风飘散在空气中,让人觉得皮肤痒痒的,有些*过敏的人出门都带着口罩。

之前的一通电话让岳医生已经知道晨曦这边发生的事,所以她一直守在电话旁。电话很快就接通,晨曦把他看到的症状告诉岳医生,岳宛如行医多年,丰富的临床经验告诉她,村长脑溢血的可能性很大,她慎重地交待晨曦一些状况外的急救措施。

“哎哎哎,我不是故意的,就是太生气,阳阳,吴爷爷不是对你发脾气啊,”村长有些尴尬,他与老张头不同,他是个急脾气热心肠,要不也不会在村长位置上一干就是半辈子。

江铭诚没说话,端坐起身,严肃看着晨曦。他还为晨曦昨天说他们两人是朋友关系耿耿而于怀。

江铭诚摸了摸他的头发,“我没这么想,阳阳是你儿子,也就是我儿子,我想把最好的给他。”

“哪能忘了你?我还想收你的红包份子钱呢,少于这个数可不够兄弟啊!”顺子坏笑地伸出十个指头。

他又恐慌。

晨曦被两人看得莫名其妙,他压根就不知道这人叫什么名字,怎么能代答?“你赶紧给医生说啊。”晨曦催道。

等了半分钟,晨曦只听到豆子吭吭唧唧的叫唤声,晨曦趴在门上,一只眼睛眯着,透过细小的门缝看院内,屋子里没有亮灯,难道阳阳不在?

“阳阳,豆子给你说了?”

“我打算给他也买个链子,下次出门就跟豆子一样拴在手上,跑得太欢了就顿顿缰绳。”晨曦越说越开心,电话那头的范晨风听得大笑不止,小孩则鼓起腮帮子,气鼓鼓地看着他。

“坐下等半小时,车很快就来了。”晨曦拉着明显过于兴奋的小孩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阳阳,把你包里的瓜子掏出来嗑,别乱跑,当心警察把你抓起来。”

“老大,您知道这里是几点吗?这里是凌晨三点啊!那您知道我昨晚几点睡的吗?十二点啊!那您又知道我为什么这么晚睡吗?是帮您镇压公司的猴精啊!!!”吼到最后,高展的嗓子都劈了,更悲催的是,他发现电话早就被挂断。

范晨风年龄小,心事没有哥哥重,看上去只是脏了些,但范晨曦头发蓬乱,面部消瘦,两眼血丝,嘴唇干裂,整个人缩水一圈。

“这里的杏仁饼非常好吃,待会儿你得尝尝,对了,你什么时候来金市的?阳阳也在吗?”何昊远非常熟练地点了几样菜,然后把菜单递给了江铭诚,趁着上菜的空挡,与晨曦聊天。

“我今年春天才带着阳阳来金市,你别点那么多,我们就三个人,吃不完,”晨曦前半句回答何昊远的问题,后面自然是对江铭诚说的。

何昊远问道:“晨曦喜欢酸甜的?”

晨曦不自然地笑了笑:“最近挺喜欢的,你们不用顾忌我,给我一份酸菜肉丝就行。”

江铭诚无情地给予否定:“不行,忘了闵医生说的什么了吗?酸菜是腌菜的一种,含盐分太高,你容易水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