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想干什么?”康泰被两双眼睛盯得头皮发麻。

江铭诚把文件放下,碍于林富强在场,只能安慰地拍了拍晨曦的手臂,转而对林富强说道:“这事请你先不要声张出去,我们会尽快找到对应的法子。”

范晨风没察觉哪里不对劲,因为当他听到胡辣汤三个字,脑袋里再也容不下其他的东西。

晨曦快步越过他们走进堂屋,搬出几个塑料凳子,出来的时候还顺便把门带上,摆明了不欢迎他们入内,但晨曦却表现出一脸愧色,歉意地说:“不好意思啊,不知道贵客迎门,我这屋里没顾上收拾,太乱了,实在不好意思让您进去。”

岳医生正忙着拧紧保温盒的盖子,晨曦代为回答:“岳医生学的中医,在县里开了一家中医馆,就在中心岗亭那道街,给村长手术的专家医生是岳医生的老同学。”

女人的脸有些发红,眼神直往车头上瞅,张了张嘴点头回答道:“在哩,在哩。”

江铭诚取笑道:“煮熟的饺子你也认得出来?”

王建涛摆摆手,“别留我了,你嫂子还在家等着我呢,我过几天把肥料给你拉过来,你村里还有好几家要的,我得赶紧去问问。”

江铭诚打断了他们的唏嘘,对着晨曦说道:“咱们买些什么?”

而顺子风风火火地进门,看到的画面就是,他的好哥们晨曦竟然含情脉脉(大雾)地看着那个姓江的男人,瞬间僵住,我擦,才几天没来,他兄弟竟然看上一个男人?

晨曦此时正心乱如麻,回避着他探来的眼神,敷衍地摇了摇头:“嗯,没事。”

“我不要打针,我会疼死的,妈,我是不是你亲生儿子。”黑孩子抹着小眼泪,哀哀戚戚地说。

虽然再过半个月就要立秋,但是夏末的太阳照射一天,屋子里还很闷热。乡下人的生活习惯不同于城里人,习惯都市生活的人都是白天上班,一到晚上,除了去一些娱乐场所,例如:酒吧、ktv之类的夜店,大多行色匆匆赶回家,而在乡里住的人则恰恰相反,他们白日里下地干活或者出外做工,各自忙活,一到了晚上,三五成群、一家老小都掂着小马扎,聚集到村口空地上凉快闲聊,还有的人干脆把家里的竹席扛出来,随地铺好,小孩子躺在上面数星星,睡着了也不怕,自有大人抱他们回家。

“唉,那我去了。”秀英在母亲的催促下出了门。

他对于这个只在夏天和过年时候,才会在家的小叔叔不算太熟悉,印象最深的就是他带着一副黑框眼镜,比爸爸还高,但这并不影响小孩的崇拜感与喜*感,因为他每次睡觉前都能听到他爸爸在讲小叔叔的事迹,而且小叔叔每次回来都会给他带好玩的礼物。

顺子叹了口气,“我叔他不服老,非得大晌午头的下地浇水,就那点红薯秧子,还把自己弄中暑,我婶子吵了他一顿,现在家里躺着休息呢。我得去问问岳医生,这么大年龄的人,怎么保养身体。”

江铭诚比划了对面的沙发,示意那领班跟俩服务员坐下,也不在乎她们的局促不安,开门见山问道:“你们俩昨日中午送上来的是谁?”

更何况,每到收菜的季节,范晨曦都请村里人帮忙摘菜,摘一公斤给五毛钱,这让每天待家里哄孩子做饭的嫂子们找到了自己的价值,看吧,她们也是能挣钱的。

“这”被点了名的陆亦遥有些不知所措。虽然不认识那些人,但一看就是来者不善。

晨曦推了推他,“没事,都先进屋吧,我没事。”

陆亦遥还在犹豫,江铭诚开口道:“我留这里,闻景,你把他们都带进去。”

“那行,有什么事记得叫我一声,”秦闻景果断地拉着陆亦遥,撕下黏在墙上装壁虎的康泰。

“哥,我不”晨风不乐意。

晨曦瞪了他一眼打断他的话道,“忘了之前向我保证什么了?带阳阳回屋。”

晨风不想让他哥面对这群“亲戚”,小时候是他年少无知,什么事情都是他哥一个人扛着,但现在他都已经长大了,不想一直藏在哥哥的羽翼下受保护。

江铭诚把怀里有些不安的阳阳递给晨风,说道:“这里有我,不碍事。”

晨风再三衡量,终于接过小孩,跟着秦闻景三人进了院子。

晨曦对于江铭诚留在这里不置一词,只不过被忽略许久的“亲戚”们脸色都有些不太好,他们没想到晨曦连让他们进屋坐坐的意思都没有。

廖香梅给晨曦的伯伯范东齐使了个眼色,范东齐清了清喉咙,沉着声音说道:“晨曦,耀宗被你弟打得现在还在医院住着,你就没什么想说的?”

晨曦不答反问道:“那依大伯婶婶看是要怎么办?”

廖香梅斜了一眼道:“你爹妈走的早,也没来得及教你兄弟怎么做人,你也是个孩子,才让晨风这么无法无天,竟敢找上门打人,依我们看,你弟就该进去吃几年牢饭。”想起他那还躺在医院的儿子,廖春梅就对晨风恨得咬牙切齿。

一直未出声的晨曦叔叔范东明此时劝说道:“嫂子,咱们毕竟还是亲戚,要是真闹得去法院,这事传不去不是个笑话吗?何况我哥还在机关单位,虽然退休了,可也不能让外人有理由说三道四,是不?”

范东齐皱眉:“那老四,你说怎么办?”

范东明话锋一转道:“不过耀宗受了这么严重的伤是事实,我们把验伤结果也拿来了,你要是不信可以看看。”说着,便递给晨曦几张纸。

“全身多处擦伤,中度脑震荡,右手大拇指和中指骨折,肾挫伤,左侧门牙松动”江铭诚瞥了几眼,心里对小舅子竖起大拇指,铁血汉子啊!打得好打得妙!

晨曦也大致瞄了几眼,越看眉毛挑得越高,当看到牙齿松动后,嘴角不由地抽了抽,看来他真是低估了晨风的杀伤力。

“咳,晨风打人是不对的,我已经狠狠地教训过他了,在这里我代替晨风向大伯一家道歉,”晨曦把验伤报告归还给范东明。

廖香梅对这种敷衍的态度十分恼火:“就一个道歉就算完啦?那我儿子受的那些伤怎么办?你今天要是不给个说法,我们这几个老的就让你周围的人都知道你范晨曦范晨风是个什么货色。”

晨曦好言相劝道:“婶婶何不问问耀宗,为什么晨风要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