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动作却也不慢,一会儿工夫便取了件鹅黄色的大披肩又披在了沐如锦的身上,将沐如锦裹得像个粽子似的,圆圆团团的甚是可爱。

沐如锦眼角抽了抽,嘴角也不经意的撇了撇,心说我总不能告诉你刚才你娘没欺负我,而是我欺负了你娘?谁知道她这便宜夫君是否是个愚孝之人,要是不小心使得她俩的关系出现裂痕那就太得不偿失了。

“莫非你以为这事儿是那位的授意?”苏衍虽然之前总是当局者迷,但一旦知道自己有恢复的希望后便能够冷静的想事情了,自然而然的,也会开始怀疑隐藏在背后的真相。

“少夫人还有何吩咐?”锦瑟也算是见过些世面的。虽刚进屋时因为苏衍赤身的躺在**上而惊吓了那么一点,可此时也已经平静下来。看少爷不停抖动的身体,想来是旧疾又发作了。

“我帮你上药。”苏衍轻轻抬起沐如锦发红的小手,拿起沐如锦递给他的药膏轻轻的涂在红肿处,小心的揉着。

“兵符?那不过是一块烂木头罢了。也只有皇上那等蠢货才会认为有了兵符就等于握住了军权。”沐如锦生于现代,对于皇权并不怎么尊敬。

“这便涉及到另一个问题。”沐如锦只是笑笑,继续道:“我自知这府中之人因为我出身江湖而多有看轻。即便是你也在怀疑我嫁入侯府是否是觊觎侯府钱财。”

苏衍努力保持镇定,但那些细小的动作却完全出卖了他。

苏衍心中思索。

“妹妹坐。”沐如锦打量着花盈盈,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只是,对于花盈盈的态度却没有对待柳芊芊和林如玉那般严厉。

花盈盈再也无法继续伪装,瘫软在地。心中却止不住的冰寒。

苏衍全不生分,仿佛是饿了几天不曾进食一般,狼吞虎咽,将沐如锦看的愣神了许久。

她明白,这些小妾虽都出自名门,但毕竟只是个妾,不比奴婢金贵,且还未受**过,自然心虚。即便她这个正妻与她们同样未与苏衍行房,但毕竟是正妻,明媒正娶八抬大轿抬回来的,可是比这群小妖精尊贵多了。

可是,刚听了沐如锦的话,却让他又起了一丝丝的希望。他这小妻子出身江湖,或许手上就有药王帖,能够出入药王谷呢?

何况,林如玉不过一个妾室,竟敢穿着正红色的衣裳到处乱晃,先不说这是对自己妻子的不尊重,这又何尝不是让外人看他的笑话?让人戳着他的脊梁骨说自己已是个废人不说,竟是连妾室都管不住?

“若有人问起刚才之事,你知道该如何说。”沐如锦并未停下脚步,只是用她与锦瑟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淡淡的说。

“回少夫人的话,柳姨娘身子有些不爽,怕是不能来为少夫人请安了。”回话的是柳姨娘的贴身丫鬟连巧,只是区区一个丫鬟,说话的语气却也冲得很。

而此时,阆仙苑中。

徐氏想起自己大婚只一月有余,侯爷便将其他女人领进府来百般疼爱,却全然无视自己,心中顿时冷若冰霜。

“母亲不要生气。一切都是儿媳的不是。是儿媳不懂规矩,冒犯了母亲。母亲要打要罚,儿媳绝不敢心存怨恨。只是,望母亲保重身体,千错万错都是儿媳的错。母亲惩罚儿媳就好,千万不要伤害了您自己。若母亲有半点闪失,那儿媳便是罪该万死了。”只见徐氏还在气头上的工夫,沐如锦却毫不犹豫的跪在了地上,磕头磕的咚咚作响,额头上都已经泛了些淤青。

此时此刻,徐氏心中就更不是滋味。明明她所言句句属实,甚至半分油醋都未加,为何老夫人偏偏就不信她,却要相信那个恶毒的沐如锦?

在前任眼中,无论是这七房小妾还是她那个便宜夫君大概都与空气一个模样,若是这些人插一朵七两海棠在头上,或许还能引起前任的注意,但此刻的沐如锦不同,她今后可是要在这里安身立命的,她可没打算让这些小贱人一个个的都爬到自己头上作威作福。

“少夫人可别这么说,此地人多口杂,又是在夫人院中,小心隔墙有耳。”锦瑟被自己少夫人的话给惊的不轻。就算侯爷与夫人千错万错,作为儿媳,也是不能数落公公婆婆的不是的。若是被有心人听了去,指不定要大做章,掀起事端。

她也不是没有怀疑过这个在世人眼中优秀的庶长子。只是,自己二子身死,只要五子还在,这世子之位总也轮不到一个庶子来坐。

罢了,想那么多做什么,反正,她也回不去了。

沐如锦身为毒圣的徒弟,下一代的毒圣,对于七两海棠的药性自然是十分清楚。

倒不是沐如锦才华横溢毒术超然,只是药王谷历代规矩,掌门一位,只能由毒圣接任,便是为了更好的保护药王谷不受侵害。

她生是千金**,却没有过过一天像是千金**一样的日子。

在原来的沐如锦的记忆中,逍遥侯府是个很特殊的存在。他不是什么皇亲国戚,也不是什么王公大臣,相反的,逍遥侯府的老侯爷是商人出身。那个在大时代背景下普遍被人轻视的商人出身。

正在沐如锦走神之际,锦瑟端着几碟小菜进了屋,轻手轻脚的为沐如锦摆好碗筷,说:“少夫人,先吃点东西。”

无论如何也不能眼睁睁见他一生尽毁而不闻不问。”

“那为何你如今才将药王帖拿出?你嫁与衍儿已有一载有余。”这才是老太太的疑惑之处。

突然间,原本冷漠的夫妻变的恩爱,又突然提出要重新接手侯府生意,如今更是拿出了珍之又珍的药王帖,老太太不得不怀疑沐如锦是否有别的动机。

面对老太太质问,沐如锦并不慌乱,却是轻描淡写道:“奶奶,如锦嫁入逍遥侯府虽有一载有余,但却并不得夫君喜爱,我虽知夫君身中寒毒,无法行阴阳之合,但夫君态度也太过冷落。”

老太太却是点点头,心中微有动容。她也深知这孙媳妇在府中过的是何种生活。公公不疼,婆婆不爱,夫君冷漠,小妾找茬,就连奴才都敢欺辱。只是,她不问世事许久,倒也没有插手。

如此看来,这孙媳妇不怨恨她已算是个知书达理的好姑娘了,若是换做了她,这等价值连城能救命的宝贝,她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拿出来的。

若非是昨夜,这孙媳妇与衍儿关系有所突破缓和,怕是她一生都无缘见到这药王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