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答他的除了小强低低的呜咽声,就是一片死寂,那木然的脸,毫无光亮的眼,仿佛在嘲笑薛吉的天真可笑,“公子?”看到这样的情况,薛吉早已经忘记了岳小雅是女子,而当他是声名鹊起的榜眼郎,求助地盯着他。

姜皓文看着自家儿子呆呆的坐着,也不打搅,端着茶水有一口没一口的喝着,直到小半个时辰之后,姜月凌才抬起头,“父亲,我是不是比那岳木兰差得多?”

“小的听说姜大少爷和陶三少爷都去了,夫人,你不去,会不会有什么不妥,”薛吉犹豫地说道,他不相信夫人不明白这些宴会其实也是很重要的。

“陈洛,你这样说话,让我明日压力很大。”岳小雅看着桌面上摆着的精致华美帖子,笑着说道“我能不能再养一段时间,你们就当我不知道今天这事。”

越说,半躺着的岳小雅就越是受不了,坐在床上的屁股跟有针扎一般,左右摇晃。

岳小雅清楚地感受到冰凉的薄剑刺破自己手臂上的不了,划破她的手臂,伤口不深,却很疼,让她差点就丢了手中的剑。

“恩,恩,”陈洛和朱云华齐齐点头,“老大,你当心点。”说完心里倒有些泄气,此时的他们除了说这个似乎也没有别的法子。

不说邓家轩被岳小雅突来的严厉声音吓得一个指示一个动作,就是西院其他的人也跟着调整期自己的站姿来。

有陈洛这么一出头,城西考院的学子一个个跟着叫嚣起来,要知道他们可是亲眼见识过岳木兰的实力,他们都是心服口服的,这些什么都不知道就乱吼乱叫的真让人讨厌。

三人成虎,很快,岳小雅在众人心目中已经成为比薛长铭更可怕的存在,甚至有人说,只要她经过的地方,便会寸草不生,更别说其他的活物了。

“这是哪里来的?”声音有些颤抖,像他们家这样的情况,财产有三十万就可以自立门户的,不过,很快就冷静下来,他不觉得小雅会有这么多的银子,不会是问薛长铭要的吧?

“只是酒楼闹事吗?”薛长铭依旧盯着阿信,看着他低着头,恭恭敬敬没有意思破绽的模样,腰间的剑再一次出鞘,挑断的是阿信的手筋脚筋,接着同样在他呼痛的时候,毫不眨眼地割了他的舌头。

剧烈的疼痛使他们清醒过来,惨叫声在刚刚张口之后就被停了下来,嘴里冰凉的东西一闪而过,随后是更尖锐的疼痛,满嘴的血腥,两人痛得浑身抽搐,不知为何,想晕过去却还总差那么一点,只得这样生生地熬着。

“薛长铭!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害怕,你为什么要我独自面对这样的事情?”岳小雅哭喊道“你知不知道,再晚一步,你就只能给我收尸了。”

此时听到这声音无疑令岳小雅毛骨悚然,她真的不知道,若是阿武闯进来,她还有没有那个力气,还能不能保持清醒地对付他,再说,那胆大包天的阿武力气,可不是阿文那样的软脚虾,不过,要让自己跟这样的人生关系,她宁愿死了。

果然这才是姜月秋,对于嫁衣上面的绣工岳小雅确实是高看一眼,“不过,就算你父亲还活着,他的手艺又怎么会比得上我父亲。”

即便是因为薛长铭即将成为自己的妹夫,岳筱辰看他十分不顺眼,但此时他的心跟薛长铭的眼睛是一样的,波涛翻滚很是不平静,只是面上依旧清冷,鄙视地看着薛长铭,“那又如何?你也可以去揭小雅,当然,你若是因此想退婚我更是欢迎。”

岳筱辰接过瓷瓶,上前一步,小声却带着几分咬牙切齿地味道“你也替我转告你们家薛将军,说他还真是无处不在。”

果然,一个曾经统领过百万兵马的将军,在这两万人中要找出一个人来并不困难,更何况是自己的心上人,就算是对方变了装,薛长铭还是一眼就看见了他,只见她此时一身俊秀的书生模样,笔直地坐在一堆男人中间,显得更加的瘦弱,光洁的额头已经有着一层薄薄的细汗,原本白皙的脸上此时是通红一片。

“喂,叫你呢,”那声音依旧不死心,“那个倒霉的小兄弟,牌号肆肆肆肆的小兄弟。”

而薛长铭自从鹊桥会之后的日子里,头两天时常是处于白天觉得那天是做,晚上躺在床上又到那天的场景,若不是怕对方觉得自己不稳重,他真再去确认一次,好吧,他承认也想见见岳小雅。

“公子,在这里写上你的名字,年龄。”岳小雅接过细毛笔,一眼扫过长长的报考名字,还有已经排到四位数的考号,愣了一下,写上自己早已经想好的名字,岳木兰三个字就如他此时给人的感觉一样,俊秀飘逸。

“你不是快要嫁人了吗?”对于身后传来的强势威压,岳筱辰背脊挺得笔直,硬生生地扛下来,故作难受地说道,誓要将薛长铭刺激到底,哼,一想到自家这么可爱的妹妹就要成为薛家的了,他对薛长铭就提不起半点好感来。

对薛长铭,她现在虽然说不上喜欢,可也是敬佩的,不过,有些事情还是要先说清楚比较好。

“他还不是我妹夫。”岳筱辰瞪了薛长铭一眼,有些不悦地说道,不过,还是移动脚步,妹妹的要求他不能拒绝,带着满心的怨气冲着薛长铭而去。

“她敢上台吗?什么都不会,上去做什么。”

别人怎么想,薛长铭是完全顾不上,他的心从未像此刻跳得这般快过,怦怦怦的,他觉得这声音甚至大过皇上说话之声,想到刚刚那双清澈的眼睛明亮地看着自己,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

看着他们都坐在极其隐蔽的位置,三人都低着头尽力减少自己存在感的模样,心里有些疑惑,难道自己也指了一门天作之合的婚事?瞧瞧这三人,明显就是一家人,哼,你们想要低调,那也得看朕同不同意,若是这样让你们混过去了,朕之前的期待算什么?

说完,转身从衣柜里拿出一套天青色长袍,上面摆着一双灰白色布鞋,放到桌子上,“诺,看看,喜不喜欢?”

显然,岳小雅也知道两人谈话的内容,这些日子她听了不少,一句也没放在心上,机会她曾经给过这两人一次,既然他们自己放弃了,她也没有再j□j的心情。

“少爷,少爷。”薛意担忧地看着似乎傻了的少爷,难不成岳筱辰不想他妹妹嫁给自家少爷,在信封里下毒,这个想法一出来,他就忍不住了,好在这个时候薛长铭已经反应过来。

丞相府这边,两道指婚圣旨下来,无论真心还是假意,是恭贺声连连,姜月秋之前因为有皇后的特旨,才会延迟嫁人的年龄,如今圣旨已下,婚事便定在八月初三这个难得的吉日。而岳小雅,婚期则是在这年年末,她满十五岁生日的那一天。

“你这个不孝子,你爹的一半财产本来就是属于我的,难道你连我的那一份也要私吞吗?”

“没事的,哥哥,到时候,你只要这样就行。”说完,在岳筱辰耳边一阵低语,“这样真的可以吗?你可别弄假成真了。”

“别废话了,将面纱拿下来吧,”康芯芸不耐烦地说道。

等到终于完成之后,“哥哥,你可以进来了。”

只是,岳小雅看书的心却在不断地受到打击,煎熬,她的认知也一次又一次的被这个世界所颠覆,因为鹊桥园的关系,她查到了这里的牛郎织女故事,只不过,下凡的织女遇上的是七个贫穷的牛郎兄弟,生了一箩筐的小牛郎还有一两个小织女,随后被狠心的王母拆散,每年七月初七这一天才能在鹊桥相聚。

看着这样的小雅,岳筱辰突然觉得自家妹妹,不仅可爱,性格还有些强悍,难道是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这明明是在讨论她的终身大事,瞧瞧她说的那个简单,要求竟然就只有那么一点,不过,无论他内心如何活动,面上却依旧是清冷两个字来形容。

岳小雅通过这些零星的话语,算是明白了,敢情这个世界的男人就是将女人当猪一样养着,好吃好喝好玩的供着,然后乖乖的给男人生孩子,若是只给一个男人生孩子,她还能够接受,当猪的生活也没什么不好,可若是被这样的猪化,她是绝对不愿意的。

“怎么?看中他了?”见小雅看着被阿信关上的房门一脸感慨的模样,眼里染上一抹笑意,“要不我给你留着他,虽然当你丈夫不够资格,可当个小侍还是可以的。”

“恩,”岳筱辰点头。

“我懂他话里的意思,有了更深的感情,到时候分别会更加伤心,可我还是点头,即使到了如今,还是不后悔当时的决定,我们家小雅,是最乖最好的女娃子。”

几人倒是挺满意的,随后,带头的那人开口说道“是参加科举的学子,他们从全国各地而来,自然也有托人带消息的,原本我们以为回家好好过日子的人,要不不见踪影,要不活得猪狗不如,在那些学子离开之后,这才暗自打听的。”

“城西的那个地方你们去过?”康梓涵开口问道“康城还有几处这样的地方?”

因为那些人的配合,他们倒是知道了不少,只是,两人心里却是半点轻松的感觉都没有,毕竟谁听到这样的事情心情都不会好,再说,这事并没有得到解决,那些士兵一个个誓死不从的样子,在理解的同时又觉得万分头疼。

当然,两人如今最想做的就是把罪魁祸碎尸万段,所以,等出了大牢之后,两人直接去了皇宫。

皇宫内,康兆业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两人,气得浑身抖,因为事情出现的太过突然,康梓奕没有意外地在两人的书房里搜到了证据,看了第一页,康兆业就觉得心惊,耐着性子忍着怒火将账本看完,他觉得他的良好修养在这个时候是完全不管用的,别说平日里的笑了,此时他都快被气得吐血了。

“所以,你们就为了这区区的几百万两银子,将那么多的人命弃之不顾?”康兆业已经不想再问你们知不知罪的话了,好吧,他是皇帝,良心,人性基本都没有了,即便是国库的银子不富裕的时候,他也没有想过从那些残疾的士兵身上抠银子,一是因为这么做会动摇大康的根本,二是他身为仁君根本就不能这么做。

康兆业就不相信,下面两个从一品大员想不到这一点。

徐清成已经吓得不能说话了,如今证据确凿,等待他的是什么他很清楚,如今他只是心里后悔啊,当初怎么就会觉得朱士元的主意不错。

“皇上,那些士兵本来就成了废物,活着也只是浪费粮食,微臣也是为了替皇上分忧,才会这么做的啊。”朱士元一脸忠臣的模样大叫道,“再说,那些人活着也是痛苦,微臣这么做也是为了成全他们啊,即使把银两给了他们又能如何?他们也娶不到妻子,没有后代,这样的人对我大康还有何用?”

看着康改陈词一脸正义的朱士元,“好,好,好,所以,你就将那些银子放入自己的口袋,朱士元,你真是好样的。”康兆业连续说了三个好,整个身体都在抖。

“至少这些银子在微臣的手里,比在那些废物手里有用得多,微臣可以那这些银子做更多有利大康的事情。”朱士元接着说道,一脸的我没错的模样,让康兆业都不由得怀疑,这个户部尚书是不是脑子有病。

康梓奕万分同情地看着地上的两人,难不成以为父皇仁君当久了就见不得血了,帝王一怒伏尸百万,如今你们敢让父皇这么不痛快,恐怕你们要用百倍,千倍的痛苦来偿还。

“老四,你给朕好好的查。”康兆业开口说道“至于这两个畜生,先待下去,让朕好好想想,如何让这两人生不如死。”后面的四个字几乎是从康兆业的嘴里挤出来的。

“是,父皇。”康梓奕这边说着,那边已经有人将两人拖了下去,一个面无血色地求饶,一个情绪激动地叫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