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兰滔滔不绝地描述那只虎有多威风,那老虎皮都没损一点,弓箭是从虎眼中射进去,再从另一只眼里出来,两兄弟如何扛着虎赶黑送到县里,定然能卖个大价钱等等,只说得眉飞色舞,手足并用。姜三姐这般见过世面的人,却也是聚精会神地听着,时不时发出一两声感叹,很是捧场。

为了保暖加带娃,姜凤还把小越越揣在怀里,用自己的棉袄裹了,再拿宽大的腰带在下头系个结,小越越也似乎很乐意窝在亲娘暖和的怀里,胸前香香软软的粮食啥的,他最喜欢了。

“看林掌柜说的,眼下只是说不准姚小姐的意思,还未真到那一步呢。林掌柜身为大掌柜,阅人无数,见多识广,不如去探探姚小姐的口风?”

公子这般,伤如何能好?

林掌柜得了信儿就火速地赶到这儿,那会儿林静航就已是看过大夫,得知了噩耗,不但心情低落,药也不肯好好的吃,就是吃饭也只少少用一点,那副死气沉沉的样子,让人看了就心里发凉啊。

“恭喜大姐这又有了身子,这回说不得能心想事成了。”

姜凤又烙了些大饼,那火锅里的水已是开了,闻起来香气四溢。

“这火锅是三钱……哎呀,是你!”

她家卖了这些年蜂蜜和蜡,可从来没听过,这东西还能搽脸。

姜三姐摇摇头道,“好像还真请了镖局的几个镖师,可惜,镖局的人手也折了,那些蒙面强盗凶恶的很,杀人不眨眼的,这都多少年了,也没听过这般可怕的事。谁知道这回连从不失手的曾家也失手了……”

果然,人要衣装,佛要金装。

“娘,你怎么知道我想要这个包啊。”

姜凤决定从现在起,每天回忆一点,在本子上写出来,也不管是数理化还是语生地,只要是自己想得起来的,都记录好,免得什么时候要用反而抓瞎。

本来浣花国女子尊贵,下厨女红这些都是男子学的,女子则看个人喜好,倒也有为着爱好的女子做得一手好菜的,可惜这里头,绝对不包括姚慈心。

这个农妇,一定是家计困难,才会不得不连出门都要带着婴儿的吧?

小越越配合自己亲娘的话似的,啊地叫了一声,仿佛在应声一般。小手伸出了婴儿袋,在空中挥舞着,煞是可爱。

姜凤点头表示应下。

还是年轻好啊,对新鲜物的接受度高,下回自己再推销,还是看看对方是老是少再说。

珠花头饰,木制竹编的小器具,糖葫芦和糖人儿,泥人儿和布老虎,还有其它各色手工小玩意儿,有些东西虽是小摊子上的,做得却很是精细,别有一番古朴可爱。

里外分层,还能在腰上系着,这小娃儿怎么动都不脱,这么一系上,就省得孩子老是尿裤子,脱脱穿穿的,大冷天的,多易着凉啊。

得赶紧找地方给小越越换尿布啊。

同那位美男子一般,这女郎也披了一袭大红羽纱织金披风,看上去宛若情侣装,只不过男子衣上绣云松,女子衣上织凤尾罢了。

在场的也有男食客,因不大好向女客搭话,却竖起耳朵来倾听,想是暗暗记在心间。

不过姜凤身为久经考验的女汉纸,内心无比强大,见有人来看,便面带微笑地冲着对方点点头,算是打个招呼,反是看的那些人不好意思,也匆匆一笑移开眼光。

姜三姐瞧见,便解开包袱,原来里头都是些做好的吃食,有烤好的面饼子,炸好的红薯丸子和萝卜丸子,想是今晨才做好的,所以都冒着热气。

只少量的养上一点,偶而给三只小母鸡打打牙祭罢了。

怎么就做了这样一个乱七八糟的梦呢?

姜凤从原身的记忆库里读到了这一段,没想到如今威风的赵大姐还有那般中二且被家长管得死紧的惨绿岁月啊!

在炕上的虎子听了,昂起头来,眉飞色舞地跟两个小弟弟吹嘘着,“那狄哥哥,手里的弓箭这么长!”

在现代,姜凤虽然挣得不多,但在花用上面,几乎都没省过,等有了自己的小居室,那更是没有房租的负担,几乎是想怎么花就怎么花,日子逍遥的很,只有自家老弟跟自己伸手借钱或要钱时才会略微苦恼。

狄世英似乎也给这大胆的问话给惊了一下。

说着把拿着弓的虎子放在一处略高些的坡上,自己却是从地上的野猪身上,一把抽出了咽喉处的猎刀。

见了可爱的小越越,那张表情有些清冷的面容上也露出一丝笑容。

这样的两个人,怎么看都不会让人觉得是坏人啊。

姜凤也学着小虎子,坐到了粗树枝桠间,将背上的小越越又抱回到前头,看着小家伙一点也不害怕的笑脸,喘着粗气,边发出了句感谢语。

“啊,真好看!好多野葡萄啊!”

哪有工夫去管自家小儿子那颗受伤的小心灵。

唉,算了,还是等真挣到钱了,再想法子回馈赵家吧。

小豹子神情郁闷地抱着个小瓶子。

所以就算是对这个少年有些怜悯,但决不足以达到让她牺牲自己和小包子未来的安全和舒适为代价。

柳老娘不但没有退却,反是咬牙切齿打得更欢。

这合离书估计是制式的,内容不过是说什么缘分已尽,一别两宽,各寻喜欢,女婚男嫁,各不相干之类的。

说着,环视了一圈儿姜家的小院,鄙夷道,“如今你生了个儿子,便看我家老二不顺眼了,把我那苦命的老二硬生生的赶回了娘家,连他妹妹办喜事都不出一分礼,可伤透了我们老俩口的心,气得我家老头儿的头疼痛都犯了,如今还在炕上不能动哩!”

可万一她撞上一两个时辰,总不能让小越越一直呆在地窖里吧?

这么点不值钱的东西倒是带来了不少欢乐……

姜凤自己也常吃,所以对这个还算有些研究。

似笑非笑道,“二哥可真是个孝顺听话的好儿子。”

这位来贺喜的马夫人,妆容画得十分精致,长眉入鬓,粉面白中带着红,唇色红艳,几乎比在她前头的新娘子柳好的妆容还鲜艳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