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美少年应了一声,似想说什么,却忍住了。

孩子?

那走在最前的少年,个头比寻常人略高些,背脊挺直,包裹在灰突突粗布衣下的身材,好像白杨雪松一般刚劲英秀,举手投足间,有种说不出的韵律,蕴含着坚韧与力量之美。

急忙四下张望,赶紧拉着虎子就朝最近的大树下跑。

姜凤喘着气,擦擦额头上的汗,寻了块大石头坐下,准备给自己和小娃们都补充些食物。

可把这两口子美得心都是甜的,赵姐夫更是在农活之余,带回了好几篮子的果子送到姜家。

提起柳家难免生气,姜凤赶紧转移话题。

早逝的姜凤爹娘,跟这姜三姐家关系还算不错,姜三姐也会照顾姜凤一二,不过自从柳迁进门后,因看不惯柳迁作派,姜三姐家才跟姜凤家渐渐远了。

他知道这个嫂子是个心善的,当初自己二哥掉到河里,不就是嫂子把他救上来的么,每回嫂子去自家,嫂子看着自己的目光,一点也不像自家老娘,总是把自己看成是会干活的长工,何曾正眼瞧过自己?

你摆出一副情深不移,冲破一切恶势力的阻挠的坚决模样是要闹哪样啊!

如今这男害够了姜家,就想这般容易地和离?

姜凤把门打开,侧身让柳老娘进来,那两个婆子也闪身跟了进来。

姜凤忽然灵机一动,抢了条被子把小越越一包,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跑进了放杂物的西厢房,开了地窖,把小包子放在里头。

“小越越啊,你这名字就是纪念你老娘我是穿越而来的哦。嗯,你也觉得好听吧?那就这样定了哦。”

咦,那马仙娥不是喝醉了么?怎么还能……

柳迁在家是娇儿,住的屋子向阳,收拾得也好,自他出嫁,那屋子却是留着。

柳老娘目光连闪,打着如意算盘。

做这婴儿袋的布料,还是姜凤在放杂物的西屋里翻出来的。

厨房里还有剩下两个卷饼。

柳柱见姜凤收下自己的礼物,心中松了口气,胆量也似更大了。

荡漾中的赵大兰差点就就跟人撞了个对面。

赵大兰气得就要摔碗,正要摔时才反应过来收了手,结果把水洒了一地,碗还安然无恙,农家人爱惜物力,一个碗也要一文钱买来,哪里舍得祸害了。

这一夜,屋子里少了个人,姜凤睡得有些不安稳。

这远古时代,可没有奶粉卖,当然了,就算有姜凤也买不起。

柳老娘瞥一眼柳迁,冷笑道,“老二你也忒迂,你自家掌着钱粮,便从里头径拿了来便是,何必要经过那小蹄子?”

因知道自家老娘的脾性,这一关是不可能避得过的,便鼓起勇气道,“娘,我知道妹妹的亲事后就跟妻主说了随份子的事,可妻主……”

哎呀,这老三怎么呆在这里不走了,这要怎么跟老娘说回娘家长住的事儿?

不是他二哥柳迁又是哪个?

“你说要把我当眼珠子一般看待,我只管享福,什么活计也不用做,还要多多的挣钱来与我花用,我的娘就当是你的亲娘一样,如今这才两年不到,你,你就变了心思,只顾着那个小祸胎,把我抛在了脑后头,呜呜……”

按这儿的风俗,如果外嫁男生了闺女,外祖母是要送落生礼的,最少也要两块尺头,一篮子鸡蛋,一只鸡鸭之类的。

柳迁花钱大方,手里存不住钱,不是花用了就是‘借’给了他娘家。当然了,以柳老娘的尿性,那些借出去的就只能肉包子打狗了。

姜凤原身并不算是多好看的,见天地风吹日哂,面皮发黑,再加上生产身子亏损气血不足,那黑里还透着黄,面目还有些产后的浮肿斑点什么的,着实看着与那些三十来岁的中年妇人差不了多少。

柳迁坐在另一把椅上,二人中间就隔了个破桌子。

姜凤父母早亡,在这个村子里虽是也有亲戚,但都远了些,最近的也就是个堂兄,年纪相差的大,又是男人,并不大好来往。而堂兄嫁的那家女人性子有些各色,一向看不起姜凤这个穷妹子,因此这门亲戚也跟没有差不多,余下的便都是些血缘关系稍远的旁亲,有来往但不会太亲香。

没想到姜凤倒是好声好语地跟他说话,仿佛又变回了那个他熟悉的好脾气的妻主,他自然是心下大定,还有些委屈似的,一把抱住了姜凤,鼻子一酸,差点落下泪来。

村里的年轻夫郎们,哪个说起来,不是羡慕妒恨?

就朝那破篮子里头放,拎着篮子似又要搁回墙角。

亲生的!

omg,她是真的穿越了!

可惜同意是同意,心里却是空落落的,有不甘,也有无奈。

姜凤心里默默吐糟,合着这小黑娃绕了半天,就是想为草沱村拐来一位夫郎,好方便他上门找哥哥玩?

狄世英伸手摸了摸虎子的头顶,笑而不语。

回村的路就在小黑娃与美少年的对话中度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