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有什么能比得上怀里揣着一只白嫩软萌的袋鼠宝宝更自豪的事嘛?

“家也没啥好东西,这个饼拿在路上吃吧。”

姜凤的手就是一顿,干笑道,“哪里,你想到哪儿去了。这么好的物件,花费不少,只怕小叔你是瞒着家里的吧?”

但在日常生活工作里,显型隐型的歧视无处不在,身为一个女汉纸的姜凤早就内心咆哮,忿忿不平了,只不过身为一个死小老百姓,也只能心中腹诽而已。

“凤妹子!凤妹子!”

每到遇见这样的熊孩子,姜凤就会庆幸自己没有结婚生娃。

虽说坐月子最好满了一百天,但姜家现下能劳动的就只有她自己,也只得亲自动手了。

“老二你这般的人品长相,那姜家能娶了你可是祖坟上冒了青烟儿,等几天那姜凤就得想明白喽。”

这个不着调的闺女啊!

“二哥,喝水。”

柳家洼地势较低,翻过山梁,朝下走一段路就看到了分散居在谷地各处的人家,那最东头的第一家便是柳迁的娘家。

姜凤一时愣住,只听柳迁接着骂道,“自从有了这祸胎,家里吃也没的吃,用也没的用,天天干不完的活计,他还拉那么多,臭烘烘的尿布都让我洗……”

姜凤心里火大,可旁边这柳迁又是个百般委屈小受样儿,还不能冲他发火,不由得伸了爪子在椅子扶手处挠了几下。

嗯,咱真是个随遇而安,知足常乐的女子啊!

谁知柳迁却款款近前来,坐在炕边,几乎和姜凤并肩。

耳听得姜凤在里屋唤人,这才揉着自己的一双手,应声而去。

至少,现下姜缨想喝点热乎的汤水,也不用再等着邻居赵大姐来帮忙了。

平时里她常说姜凤妹子。

那原身自然而然地就觉得自己应该多干活,呵护着这个俊俏小夫郎,什么脏活累活都不让柳迁做。

因此姜凤和那位女同事就互开玩笑,道亲爱的你可千万不能跳糟走人啊,不然就剩下臣妾一个了。

可抱个娃在怀里一整夜走来走去,就算是大人,也是要累死人的好伐?

姜凤抱着肚子呻吟,额角沁出冷汗。

“小姜,你看咱们也处了挺长时间了,是不是把婚结一下?”

顾不得自己还要在堂屋端着家主的威严,扭身几步就出屋来迎。

“哎哟哟,您可是请都请不着的贵客,马夫人快里头请。怪道今儿晨起枝头喜鹊直叫呢……哦,是了,马夫人您是我这女婿的堂姨,也算是亲家了,难怪会赏脸到我们这穷家寒门来的,快请屋里上坐……”

柳老娘躬腰胁肩,满脸堆笑,不过眨眼的工夫,亲热恭敬的话就跟不要钱似的朝外冒。

她恭维的对象是个三十左右的女子,这女子身形微胖,肤色很白,面上妆容很厚,掩盖了原本的五官,仔细看倒也能看出点原本的轮廓,一张银盘脸,鼻直口方,额头略窄,下巴微翘,一双挑起的细长眼内满是骄矜。

这位来贺喜的马夫人,妆容画得十分精致,长眉入鬓,粉面白中带着红,唇色红艳,几乎比在她前头的新娘子柳好的妆容还鲜艳夺目。

而此人穿着更是华丽。

那洋红滚白狐狸毛的锦缎长袄,外罩一截长长的绣金披帛,头插支三尾赤金珍珠凤钗,两鬓上是宫纱堆成的芍药花和石榴花,耳上颈上,都是一套的金镶珍珠首饰,连露在外头的一双手上,也戴满了五个材质不同的戒指,行动间,五光十色,煞是抢眼。

一名眉目清秀的小侍跟在她身后亦步亦趋,身背小包袱,手里拿着帕子,时不时地注意着这位贵夫人的眼色,上来擦擦汗整整披帛之类的。

“啊,马夫人!真是马夫人!”

“可不正是呢,有一回我上城里可瞧见过,跟这位一模一样的气派。”

有这般抢镜的富婆马夫人存在,一大半宾客的注意力被这位县城首富给抢去了,有些自认为还算有头有脸的,也如柳老娘一样上来殷勤搭话。

不过那马夫人却是惜字如金,就是对着主家柳老娘也不过是点点头,说了一两句简短的话而已,对那些上来巴结的马夫人可是正眼也不瞧一下,便大喇喇地坐到了柳老娘让出来的正堂太师椅上。

新娘子柳好拉着新郎,好半天才有傧相带着她们行拜天地之礼。

柳好本是今天的主角,请来的妆容婆子一大早就给她上了妆,对镜自照觉得美貌无双,羞花闭月,可偏偏被新郎家的远房亲戚给抢了风头,就算这位是她将来要巴结的对象,还是觉得十分晦气。

心想,小马不是说这马仙娥只是他家的远亲,他娘千请万请,马仙娥才应下只在马家露一下脸,算是给马家长光,怎么自己一去迎亲,这位一向脸大的马夫人居然也跟到了柳家洼来?

喜乐声中,新人还是行了大礼,二人相牵着,入了洞房。

年轻人和小孩子都闹哄哄地跟着新人转战去了洞房,那年纪大的闹不动的便都去了院里,行礼过后便是摆宴吃酒。

马仙娥是贵客,哪能在这露天简陋的小院里跟那些粗人们一道用饭,柳老娘急中生智,拉了柳家村村长和里正作陪,为马仙娥在房里单开一桌。

因怕这些村里来帮忙做活的人行动粗鄙,怠慢了贵人,惹了马夫人不悦,又专去在人群里寻着了自家的两个儿子柳迁和柳柱,让他们去端菜上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