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清听了,恨不得咬了自己舌头才好,这妖孽最是爱干净了,自己干嘛要提有醋味啊,现在好了,他小性子上来了,要回去洗澡了,那还回什么门啊,宛清忙摇手改口道,“不酸,相公身上一点酸味也没有,是我鼻子出问题了,肯定之前是被你给捏出毛病了。”

说着,拿起一块吃起来,更是连着夸宛清,有些词宛清想都没想过会从三太太嘴里出来,更没想过会往她身上套,宛清瞧着就有些纳闷,这三太太今儿是怎么了,怎么会想起来夸她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宛清揉了好久,手都酸了,可是只要她稍稍停一下,某人就大叫,那声音要多凄惨就有多凄惨,就像宛清是在虐待他一般,不过也只是嘴上哼哼,眼眸里可全是笑意呢,他早就想这么做了,晚上憋的他实在的心痒难耐。

宛清放下茶盏,那几个管事的挨个的介绍了一下自己,宛清点点头直接就示意他们将这个月的账册拿上来瞧瞧,那几个管事的也是心惊的狠,额间竟有细密的汗珠,少奶奶特地差了人将他们喊来,却是将他们晾在了二门处两个多时辰,肚子这会儿都饿得咕咕叫了。

莫流宸见宛清眼里的疼惜,一股暖意直冲心田,连那股子寒意也给冲淡了,冲没了,抽回被宛清紧握着的手,轻轻的把宛清掉落的眼泪给擦了,温柔地抚了抚她的眉,“原就丑了,哭就更丑了,既然她有了身孕,我们就该把人给她送回去,还有那几个,今儿一并给处置了。”

“这些都是奴婢该做的,不敢当少奶奶的谢,”秋月带着一丝疑惑福身道,宛清却是示意竹云把鲫鱼粥端到秋月跟前,一脸为难的道,“这两日牙疼,不能吃过甜的食物,这碗鲫鱼粥就赏你了。”

王妃抬了眉头去瞅宛清,又望着莫流宸,心里就有了计较,上前道,“还请刘医正帮本妃儿媳尽心调理身子。”

莫流宸说完,见宛清还在看云,只是眼角都是笑,半晌也不低头,不由得鼓起了嘴,凤眼一瞪,“杵在那儿做什么,还不快过来。”

好了,现在都下不来了,不过他也有错,别人不给看就算了,她可是他娘子,昨儿才八抬大轿抬回来的,就算不是娘子,好歹算得上是个大夫了,依着她的医术,不是她自吹,再这落后的古代,怎么着也能混个神医的称号吧,当初穿来的时候,她也是打过出府靠医术混日子的想法的,最后因为身子差溜不出去才打消了念头,既是娘子,又是大夫,那待遇能是一样么……算了,他也不知道她医术卓绝,不过是个别扭的装傻装惯了的小孩子,懒得跟他计较,免得失了医者该有的气度。

“今晚你睡地上?”宛清还未说完,莫流宸就睁大了一双灿烂的眸子在屋子里扫了一圈,问道。

老太太大夫人忙起身往外走,那边就有丫鬟进来报喜,“三姨娘生了个千金。”

宛絮趴在地上,宛清忙站起来去扶她起来,小心的给她拍衣服上的灰土,担忧的问道,“可摔疼了?”

这事不是简简单单的求情就可以的,凡事得讲究证据,更可况这事都是十几年前的旧案了,非得证据充分不可,否则怎么好翻案,宛清皱着眉头想了一下,这才开口,“姨娘身子重了,这件事就别管了,交给我,若外祖父真是被冤枉的,我定会帮他讨个公道。”

莫流宸认真仔细的打量宛清,最后摇头道:“你不说清楚我就不给,它还带着点儿药味,回头我找太医好好检查一下。”

男子见宛清望着那蛇愣愣出神,心就有些揪了起来,今儿若是没被他碰上,她不被害死也会被吓坏,便道:“以后在府里多留意些,今儿敢在你屋里放两条蛇,明儿还不定使什么阴手段。”

宛清一阵头晕目眩,只觉得耳畔的寒风呼呼的刮的脸颊生疼,整个人都怔住了,突然而来的变况让她忘了该做点反应,一颗心早都快吓得跳停了,可偏偏连叫都叫不出来,嘴还被人捂着呢。

老太太当即面上一喜,王妈妈见了,啧啧叹道:“真是精致!果然是好东西呢,老太太信佛,这香珠的味道清新雅致,也正是老太太您喜欢的。”

宛清这回真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了,还是老太太出手帮宛清解了围,笑道:“又不是什么宝座,一个个抢似地,都下去坐着。”

宛清顿时松了一口气,拿眼睛瞪着梳云,梳云讪讪的笑着,挠着额头问道:“还有好些香珠怎么处理,也制成佛珠拿去卖?”

竹云把包袱放下,接过茶水咕咕的喝起来,听了点点头,“都买齐了,笔墨纸砚还有颜料都在小包袱里,香料都在大包袱里。”

大夫人忙重新给老太太倒了杯茶,说起了软话,“宛玉和宛芸姐妹情深,当时见宛芸受了那么大的委屈,一时没到那么多行事就鲁莽了些,都是媳妇没教好,媳妇回去定会好好管教,只是天气渐冷,梅花宴指不定哪天就开了,宛玉这些天还要练琴,一些闺中好友互相讨教,她们上门来,总不好一直待在院子里,再者老太爷寿辰将至,宛玉忙着准备寿礼,这一百篇女戒可否缓缓?”

况且马车还有些颠,不知道是不是故意赶成这样的,就更难受了,也不管宛清了,直接抓住宛清的手,转了个方向,让宛清坐到他腿上,搂好,一气呵成。

梳云脸一红,暗道,三姑娘的记性未免也太好了点吧,上回不过说了句抹了雪花膏就跟剥了皮的鸡蛋似地,她就时不时的捏捏感受一下,自此可就苦了她了。

接着就听到一充满磁性的男性声音,声音里带着一丝的深寒:“顾宛芸,糕点里的毒是不是你派人下的?”

宛芸一把甩了宛清的手,沉着声音道:“我自然知道是七种颜色的菊花茶了,我是问你怎么泡的!”

才下了马车,顾宛芸的贴身丫鬟青巧便迎了上来,规规矩矩的给宛清和宛玉请了安,将两人领进了府,一路行至顾宛芸住的院子,宛清见了就皱了眉头,按说应该领着她们去给侯夫人见了个礼才合礼数,不然老太太的意思怎么好传达清楚,算了,这是顾宛芸的安排,她就少参合了,免得出了错又怪她头上,吃力不讨好的事她才懒得做。

宛清一句话把所有人都夸了,赞王妈妈会选人,其他人都勤快的不得了,王妈妈高兴的走了,其他人也各归各位忙活开去,留下她继续趴在桌子上继续翻书。

说完,宛清带着竹云出了院子,才走几步路,就见梳云兴高采烈的往这边跑,竹云见了,忙瞪了她一眼,“稳着点儿,仔细又有跌倒了。”

等顾宛芸走近了,宛清这才看清她的脸色,跟上回回门没多大区别,只是眼睛有些红肿,似是哭过,宛清心中就有疑虑了,顾宛芸新婚才小半个月呢,怎么就哭着回娘家了,难不成又在侯府里受了气,她看着不像是个会受闲气的主啊,压下心中疑惑,宛清上前一步福身道:“给大姐姐请安。”

老太太笑着点了头,看宛清的眼神越发的和蔼可亲了,好孩子,难得有了什么好东西都紧着她,比那两个孙女好多了,不想着孝敬她还从她这里挖走了一盒雪花膏,老太太欣喜的笑着:“我看那卖雪花膏的也是十天半个月才出来一次,都巧着让你碰到了。”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宛清一连吃了好几个蜜饯才把嘴里的苦药味给除了,歪着个脖子想了个法子道:“你们今晚就把药全都制成药丸,我吃着就不怕苦了。”

王妃前一半的话用的是臣妾,后一半用的却是我,表明了在此事上她不会妥协,就算王爷要孝顺,那也不能拿宸儿的婚事。

莫流宸抬起头来,纯净的凤眼里露出一丝迷茫之色,艳若桃李的脸上展出一朵漂亮的笑容,点点头道:“喜欢,只是我的生辰还要半个月才到,母妃为何现在就送我礼物?”

------题外话------

老太太当即就拉下了脸,这关头怎么就染了风寒,还发起了高烧,大夫人在一旁听着就皱起了眉头,宛玉装病不来,现在宛清来不了了,待会儿宛容还不定使出什么幺蛾子推脱不来呢。

本书由本站首发,请勿转载!

大夫人听了宛玉的话,气的正想伸手去戳宛玉的脑门,却被窗外突然传来一声树枝断裂声给打断,宛玉立马跑到窗户那儿张望去了,左右瞄瞄,见一只猫正在那儿拿爪子洗脸,便道:“我还以为哪个不要命的敢偷听,原来是只猫啊。”

宛清说着,将带来的包袱打开,里面是两个小匣子,宛清拿出其中一个较小的,道:“这里面的药丸从今日起,每晚睡前给王妃吃一粒,这里面有三十粒,刚好能吃一个月。”

想通这点,宛玉便摇着老太太的手臂,一副通情达理的道,“既然三姐姐是去教郡主刺绣,那我们跟去岂不是打扰了郡主,既然是呆在屋子里,那就不会迷路,我们就不去凑这个热闹了。”

饶过镂空雕花的紫檀屏风宛清这才看见屋里的情况,床前整整摆了四大盆烧的旺旺的火炉,床榻边沿坐着一位妇人,年纪约莫三十五六的样子,一身宫装显得贵气庄重,神色有些泣哀,但宛清还是一眼便被她吸引住了,怔愣的看了半晌,因为她还是第一次看见长得这么美的女人,九天嫦娥也不过如此啊!

顾府热闹了整整三天后,顾宛芸风风光光的出嫁了,制衣坊也给宛清送了整整八套衣服来,四套秋装正适合现在穿,四套冬装也都是全新的,料子也上乘,很是让顾宛容嫉妒了一番。

宛清不知道又出了什么事,满心疑惑的又匆匆忙赶了去,原来是端宁郡主派了人来要接宛清去端王府玩,宛清有些头疼,这小郡主未免太热情了吧,她们昨天才见过面好不好,今儿事多,她身子又弱了些经不得累,不是很想出门啊。

顾宛玉一听,再看,屋里只有一架绣屏啊,那顾宛清的在哪儿呢,难不成没拿来?

正僵持不下,竹云眼见瞧见宛芸走过来,想着今儿大姑爷和大少奶奶的感情,或许会放过梳云的,便福身大声喊道,“奴婢给大姑奶奶请安。”

可是事与愿违,宛芸上前来,抬起手就给了梳云一巴掌,骂道,“小贱蹄子,不好好的跟着你主子,到处乱晃荡,竟还勾引起了人,你主子到底是怎么教你的!”

梳云完全没预备结结实实的挨了顾宛芸一巴掌,头被打的眼冒金星,脸颊火辣辣的疼,倒地的那一刻,还想着怀里抱着的瓷罐子不能碎,那是少奶奶的香。

竹云因为给宛芸行礼,所以饶过了冷云枫,听到巴掌声回头时耳边传来的却是一阵清脆的碎瓷声,清风一阵拂过,淡淡的清香在空气中徘徊,是梅花香。

忙走过去扶着梳云起来,梳云却是拿了帕子把碎了的瓷罐子捂住,想尽量抱住香不被风吹走,豆大的泪珠打湿在绣了兰花的帕子上,想着少奶奶说过香中不能有任何的杂质,忙擦了眼泪。

冷云枫也冷了脸,看着宛芸的眼睛都能射出冰刀来,宛芸吓的往后一退,但是闻到梅花香时,心思就活了,这香的味道淡雅,一看就非凡品,再看竹云和南儿手里还抱了罐子,背上还背了包袱,就想过去拿过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