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清说话的时候,特地拿食指去戳戳他白皙的手背,坐实了肌肤之亲,戳的他的手连连往后挪,身子一下比一下僵,宛清觉得自己的忍功又更进了一步,憋笑憋的腮帮子好疼,再憋下去,估计要抽筋了,她这未来的相公貌似挺好玩的,巴巴的凑上来给她逗,真是欠逗。

宛清接着图纸,心突的一下跳着,这怎么跟上回她掉的那个一模一样,那荷包不会落在了王妃手里吧,不然问题可就大了。

宛玉听宛容话里的讽刺,狠狠的剜了一眼宛清,这才笑道,“郡主没给我下帖子是因为母亲肯定会带我去的,用不着多此一举,倒是你……。”

一舞跳的正兴,宛容一个舞袖回首就见宛清在屏风处偷看,尽管宛清眼里流露出的都是夸赞,但是宛容还是忍不住气从中来,罢了手,朝宛清咬牙切齿的笑道:“三妹妹今儿怎么得空来了?身子好全了?”

打赏下人,或是去厨房置办酒席,拿一百两银子去,不惹人怀疑才怪,她可是顾府出了名的穷光蛋,传到大夫人耳里还不得诬赖她偷窃啊。

说完,回头又吩咐梳云道,“上回三姨娘让人送了匹布料来,你们拿去一人做一套衣裳。”

问四妹妹时,四妹妹却追着大姐走了,我一时拿不定主意又怕迷了路丢了顾府的脸面这才跟了去。梳云因前段时间长去外面寻香料,趁机识了些香,这才能帮大姐说上两句话,可梳云毕竟是我的丫鬟,虽说帮大姐是应该的,可那毕竟是侯府里的事,四妹妹却要将梳云留下,我怕回来受罚,这才带着梳云出了院子。”

似是知晓宛清的顾忌,黑衣男子又开口道:“世子爷不在里面,不若在下送姑娘回顾府请教了顾老爷,再做决定。”

宛玉看着两人的背影,气的牙直痒痒,咬牙切齿的对顾宛芸道:“大姐,你放心,回去我就叫娘把她送来。”

果然,宛玉被宛清的话吓住了,只见她咬着嘴唇,狠狠的瞪着宛清,仿佛要将宛清生吞活剥了才好,宛清只是淡淡的瞥了她一眼,若无其事的问道:“大姐急急忙走了,我们现在是不是该回府了?”

宛清说完,不等顾宛芸开口又笑道:“还是如玉姑娘想的周到,我们姐妹走了许久,还真有些口渴了,麻烦你泡几杯茶来。”

大夫人越看越满意,点头赞叹道:“果然不错。”

大夫人忙向老太太说好话道歉,然后拉着顾宛芸走了,老太太发了话,也告诉宛芸该怎么做才是对她最好,大夫人虽然心里有气,但也知道,事情闹到这个份上,宛芸再踏错一步,就算不会被休,可在候府里也不受人待见了,那女儿一辈子可就毁了,现在根基尚未稳定,得忍,老太太的意思她懂,只要宛芸将这事揭过,侯夫人心里有愧,将来定会对宛芸好,可宛芸的性子……怕是不成啊,都怪自己娇惯了她,只要她想要的,用尽办法都给她弄来,如今,她却是束手无策了。

宛玉一听便抬了眼,有些不悦,竹云笑着接话道:“那怎么能一样,那些婆子的是梳云自个儿掏腰包送的,这个是三姑娘特地挑好的送四姑娘和大夫人的,送她们的是防衰老的,四姑娘的是美白养颜,差别大了去了,虽说漆木盒子用的是一样,可价格要高上十倍不止呢,要不是盒子差了点,这一小盒子不定都要十几两银子呢。”

宛清点头应了,叫梳云把送二姨娘的那盒拿给了顾宛容,顾宛容这才带着碧月走了,梳云鼓着嘴看着宛清,“您不会真打算下回多买些给她?”

梳云一回来就迫不及待的把空盒子藏起来,留着下次用,又拿着一大包去了门口,给了几个婆子一人一小盒,送完了又去厨房,送了一人一小盒,让每个人都高高兴兴的。

宛清听了赶紧点头,举出三根指头作发誓状,“我保证以后一定关严实了,绝对不吹半点寒风,三姨娘这回总能放心了吧,我这病来的快去的也快,再加上孙医正的药,已经都好的差不多了,都能下床了呢。”说着,宛清掀开被子就要下床。

竹云在一旁瞧宛清的样子就摇头,不过这桩亲事对姑娘好,她们也跟着欣喜,只是有些微的感触,要是世子爷没有腿疾就好了,不过转念一想,要真是那样,这桩婚事八成也轮不到她家姑娘,有得有失好矛盾啊。

玉蓉应声下去了,才半盏茶功夫,王爷就匆匆赶过来了,还未及给老夫人行完礼,老夫人便直接开口问道:“宸儿定下了与顾府三姑娘的亲事,这事你可知道?”

老太太也是满怀欣慰啊,王妃连宛清的才学情况都未加盘问就把亲事给定了下来,可真是给了顾府天大的面子了,原还想若真要问及才学情况,少不得帮她遮掩着点儿,这会子倒是了了她一桩心事了,忙请王妃去正厅饮茶,王妃笑着拒绝了:“老太太还有家事要处理,本王妃就不打扰了,明日再差人过府探视。”

大夫人见老太太和王妃都皱起了眉,正待要开骂,竹云却是不管是不是有外人在,直接就扑过来抱住老太太的腿,红肿着一双眼睛哭道:“老太太,求您救救三姑娘。”

梳云竹云两个虽然帮宛清退了些烧,可是心里还盼着大夫能来,可是等了一个早上,也不见半个人影来,不由的有些急了,竹云就在院子里熬了些粥,想办法给宛清喂了些进去,心里有些懊悔,早知道有今日,她就该拽着姑娘教她几个方子了,不然也不用像现在这般干着急,屋里的虽还有一些药材,可是她们哪敢随意的煮药给宛清喝。

王妃虽喜欢宛清,却不愿逼迫儿子,若是不愿,这荷包定然是要归还的,女子闺阁之物,岂可落入外人之手,传扬出去,岂不是毁了人家姑娘的闺誉。

从第一颗星星升起到繁星满天再到布满乌云,他保持这个姿势已经整整一个时辰了,优美修长的颈脖一直仰着,头戴着的紫玉冠在夜幕下泛着光泽,淡淡的烛光投射在他的白皙的脸庞上,像是度了一层柔美的光线,仿佛与这个世界隔离了一般。

老太太点点头,还是王妈妈有眼色,大夫人一听,也不好再待下去了,便退了下去,老太太忍不住叹了口气,王妈妈忙劝道:“老太太不必叹气,儿孙自有儿孙福,有老太太您罩着,将来定能寻门好亲事,奴婢看这次与锦亲王府结亲一准能成。”

宛清笑笑,摇摇头道,“既然被卖了,那就不属于我了,世子爷孝顺王妃,我又岂可驳了世子爷这一番孝心。”

绝色男子被他问得脸微红,挪了眼,这才看见草丛里有个荷包掩在里面,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一点绿色,不由的黯了神色,黑衣男子走过去把荷包捡了起来递到绝色男子手里,然后推着轮椅往高墙处走去,两人纵身一跃,便带着轮椅消失了。

宛清忙带着梳云退了出去,正想着是不是也该去老太太那儿请个安才是,见过几次面,宛清发现老太太对她还算不错,倒是可以发展成靠山,不当可以护着她以后还可以护着三姨娘,宛清心底打定主意。

竹云梳云两个见宛清回来了,还搬了好些药材回来,忙拽着宛清问可是受了伤,见宛清没事,才嘟着嘴抱怨:“您以后出门记得把奴婢们也带上,不然留奴婢们在家,都快担心死了。”

端王妃心下感动,心里有些感叹女儿这么轻易就相信人,担心自己去了后她会被人欺负,可看宛清也不像是个奸诈之人,欺骗端宁和她对她又没有什么益处,便笑道,“母妃都知道,母妃的端宁最是乖巧懂事了。”说完,又朝宛清笑了笑。

云香忙拦住她,哭道:“王妃说过不让郡主去的,郡主不要去。”

上一块是被人混在了香木里便宜了她,这回才花了二十个铜板就买了来,宛清有一种今天走了狗屎运的感觉。

陈妈妈听了竹云一番话,顿时挫败了,是她太过大意了,那绣屏太精美了,她一时冲昏了头脑,她现在卖的可是大姑娘的嫁妆啊!

宛清拿着金簪欣赏了一会儿,转身准备让竹云拿着,眼睛瞥到顾宛容的丫鬟碧玉拿着的绣屏,笑问道:“那绣屏好精美,是二姐姐绣的吗?”

不改,那怎么穿?竹云梳云不解,见宛清没把这事放在心上,便抱着衣服下去了,这几日天气有些回暖,这些衣服暂时也用不到,真要穿改起来也不费什么事,不过一两日功夫。

其他人听了,更是诧异的不得了,都有些后悔没向宛清要上一粒了,这会子把目光都聚在了端宁郡主身上,端宁郡主抱紧了盒子,生怕别人抢了她宝贝似的,鼓着嘴道,“别打我主意。”

三姨娘又是一叹,赵妈妈拿着绣屏上前,劝道:“姨娘可不能再叹气了,奴婢看三姑娘琴艺提高的就很快,刚开始的时候,三姑娘可是连首曲子都认不全呢。”

顾宛容站起身子给顾宛芸行了礼,听了便道:“我的手艺比不得大姐,赶明儿小厨房建好了,定会做来让老太太和大姐尝尝,到时候大姐可不要笑话我。”

等大夫开完了药方又嘱咐姨娘几句话后,王妈妈便拿着药方领着大夫出去了,宛清看着他那打都没打开的药箱,真想去问他有没有银针。

大夫人听了王妈妈传来的话,笑着应了,等王妈妈走了以后,气的将桌子上的东西全扔到地上,噼里啪啦的滚了一地,“她这是不信我,不查不问就认定这事是我做的了,那贱人生下的儿子不放在我名下,我还让她生下来做什么!”

等到竹云梳云用完了饭,再进书房的时候,宛清已经拿着小碳炉子开始烧火了,竹云赶紧接过宛清手里的小蒲扇,“这些事奴婢来做就好,姑娘在一旁看着指点就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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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清一听,没差点气得吐血,不要多还要了两百个,那你要多的话,我不就得埋在荷包里了,宛清站着不动,头低低的,怕被人看出她此刻的气愤。

“哼,她也就会在我们几个面前摆脸色,也不看看她儿子是个什么惫懒样,连我都看不上,也敢肖想红绡姐姐,得亏大夫人没同意,不然一朵鲜花可就插在牛粪上了,”梳云气呼呼的为红绡抱不平。

宛清也猜出来了,不过不是老太太手里的,而是还呆在屋里的那个,脸色暗红,过生日就直说嘛,想要礼物还非得拐了又拐,真是别扭。

宛清摇了摇头甩掉那张黑乎乎的脸,笑道:“就算是备嫁妆,给祖母绣个荷包的功夫还是有的,要不,我把兰香送来,想来祖母身边手艺好的大有人在,祖母身上戴的就漂亮极了。”

老太太解下荷包一看,笑道:“这还是王妈妈绣的呢,手艺的确不错。”

王妈妈在一旁听着,忙谢老太太和宛清的夸赞,又道:“回头三姑娘拿了香来,奴婢给老太太绣。”

宛清笑着应了,回去便让梳云将兰香送了来,当然另外包了四粒拿荷包装了送给王妈妈,自是不提。

又闲聊了几句,老太太便差人将荷包和送莫流宸寿辰的礼物一并送去锦王府,转眼瞥见竹云手里抱着的图纸,宛清见老太太注意了,忙示意竹云拿过来,宛清一一展开道:“这些都是绣坊给我准备的图纸,祖母请看,宛清想稍作修改,可又怕于礼不合,母亲受了惊吓,宛清不敢拿这些琐事去叨扰,便烦扰祖母来了。”

老太太瞧着,眉头就有些皱了起来,样式老了些,也不够精细,当做嫁妆,宛清到了锦王府定是失礼,老太太当下便明白了宛清的意图,直接吩咐秋荷将绣坊的管事曹妈妈喊来问话。

曹妈妈本还有些纳闷老太太找她来是有何事,问秋荷也只说不知道,一进门就见宛清和老太太再看她昨儿给竹云的图纸,心里就明白了个七七八八,当下腿就有些打颤,老太太是过来人,东西如何,她一眼就明白。

竹云一见曹妈妈腿打颤,便上去扶道,“曹妈妈病了么,怎么腿都打起了颤?”

老太太一瞥眼,曹妈妈腿颤的就更厉害了,老太太将图纸直接拍桌子上,“这就是你给三姑娘准备的嫁妆,比大姑娘的差十倍不止,你倒是说个理由出来!”

曹妈妈忙跪倒在地,磕头道:“大姑娘是嫡出的姑娘,嫁妆原就该精细些,三姑娘是庶出,奴婢也只是按规矩办事。”

好个按规矩办事!老太太端着茶轻轻的啜起来,冷眼看着曹妈妈,当下的天气,曹妈妈竟吓出来一身冷汗,半晌,老太太才冷声道:“按规矩办事就不怕丢了顾府的脸面是么,这样的嫁妆就是顾府的规矩了,这么粗劣的嫁妆用在锦王府里,让人怎么想我顾府!”

老太太说着,直接就将一盏才泡的热气腾腾的茶扔了下去,茶水溅到曹妈妈脸上,她也不敢哼半句疼,连着磕头认错,大夫人正卧病在床,谁也保不了她,尽管这事是大夫人授意的,可老太太这会儿也不会追究大夫人的责任,都是她的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