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宛芸这才站起来,老太太苦口婆心的道:“你也别一口一个定远侯府的不是,这事虽说是定远侯府错在先,可你做的也不对,人家不过是个小妾,你和她计较什么,明知人家怀了身子,你还巴巴的挑找人家错处,借机打她,就是有理也变得无理了。”

宛清见宛玉看向她这边,这才上前,赞道:“四妹妹好琴艺!”

梳云站在宛清身后听着就有些生气,没见过上门要东西的还这么趾高气扬的,该谁欠她的啊!

没有陈妈妈在,做什么事方便自在多了,三人忙活到半夜,制完了雪花膏又制安神香,竹云梳云两个也是轻车熟路了,只要宛清在一旁指点着就成,动动嘴皮子,连手都不让她碰一下,宛清算是发现了,这两丫头一到制香的时候就兴奋,一整晚不睡都成,还硬摁着她去睡,宛清摇摇头,干脆把书房交给她们,自己睡去了,让她们折腾去。

竹云听了,举起手里的绣棚子笑道:“这是给姑娘绣嫁妆呢,大姑娘嫁给定远侯世子都绣了好些东西,姑娘可不能落了她去,先备着,省的到时急,这料子是上回大夫人送来让姑娘给大姑娘绣帕子的,用在王府里也不差,现在大姑娘都出嫁了,总不好还回去,搁在那儿也浪费,我们晚上闲着也是闲着,都给姑娘绣帕子,我跟梳云两个每天晚上绣一条,还有荷包,过两日奴婢再去找白大总管要些料子来,也绣几百个放哪儿备着……。”

竹云在一旁听着,摇着头拿手去戳梳云的脑门,瞪了她道,“你呀真是个急性子,姑娘才醒,哪有那么多精力去见她们,以后有的是机会呢,她们又跑不掉,你急个什么啊。”

王妃点点头,神态谈不上熟络也谈不上疏离,只淡淡的道:“定下了,是顾府的三姑娘。”既然都知道了,王妃也就不饶弯弯了,免得耽误时间。

孙医正一字一句就像石锤敲打在老太太的心尖上,旧病未除?长时间劳损过度?营养不足?

想通这些,王妃端起茶盏,优雅十足的啜了一口,神态怡然的道:“不过是染了点伤寒,那孩子我瞧着就喜欢,不知本王妃可否去见见她。”

那婆子掂了掂银子,笑着应了,把银子塞到腰间,继续扫地,也没多问宛清病情一句。

莫流宸听冷灼提起他的腿,眼睛暗了暗,听到后面的话后,眼睛又重新亮了起来,他相信冷灼不会说谎骗他,她没有看不起他是么?

宛清心里知道梳云是为了她好,只是一想起锦亲王王妃那张绝美的脸,眉间还有一抹淡淡的忧愁,宛清就忍不住想要辩驳两句,“为何嫁不得,不过就是腿有疾而已,又不是一定治不好,再说了,就算我想嫁人家还不定看上我呢,等你们明天见着王妃就知道什么是仙人之姿了,世子定也是个极美之人,能看上我就是前世烧高香了,好了,该干嘛干嘛去吧。”

大夫人知道老太太对她是有诸多不满,她对老太太也有怨,但还是恭敬的点点头回道,“不是锦亲王世子就应该是大公子。”左右不过是这两人罢了。

说着,把绣屏凑到端王妃跟前,端王妃也很惊讶,牡丹盛开的正艳,鼻尖闻着牡丹的香味,仿佛人就在花园里赏花一般,不由得赞道:“好玲珑的心思。”

宛清见了忍不住打趣道,“原来这就是凶器啊,凶手挺有钱的嘛,别皱眉了,拿银子砸你总比用石头好吧,回头拿这银子买些好吃的补补。”足有二两银子呢,也不知道是谁砸的,而且下手也不重,应该是没坏心的,只是为何当当砸梳云不砸她啊?

宛清笑笑,去三姨娘那儿也没有,姨娘前几天便差人把两盒没用过的雪花膏给老太太送了去,这会子去也不过是白跑一趟,不过那种泼人家冷水找骂的事宛清是不会做的。

宛清忙推脱不收,王妃笑着,“方才端王妃送的镯子你都收下了,为何我的收不得,可是嫌弃不好?”

郡主一听,忙摇头,“炉火不能撤,我母妃冷。”

云香红着眼睛,近乎恳求的道,“姑娘来的正好,可以帮奴婢劝着点郡主。”

竹云看着梳云手里的糖葫芦,忍不住抚了抚额头,“在外面跑了一天,就买了这几串糖葫芦?”她记得三姑娘要她买的是稀罕物,有趣的东西啊!

大夫人见了她低着头兀自嘀咕的样子更是生气,看她的眼睛都等瞪出寒冰来,“胆敢偷主子东西,拖出去杖毙!”

宛清说的随意,老太太听了就皱了眉头,宛清的月例该有七两银子,怎么就只有二两了,再看宛清身上的衣服,都洗的发白了。

梳云见了,愤岔的叱道:“什么新的,这件不是去年大姑娘才穿过的,还被茶泼过呢,自那之后,就没见她穿过了。”

端宁郡主高兴的拉着宛清往那边小亭子走去,其他人对牡丹香也很感兴趣,便一起跟了去,上了糕点,喝了几口茶,梳云便拿着装牡丹香的盒子赶来了,跑的一脸的汗,把盒子给了宛清后,才掏出帕子胡乱擦了擦。

这几个姑娘都是官家千金,今日约好了来给顾宛芸添妆,一见宛清的绣屏,那栩栩如生的白头翁,都忍不住想拿手去摸,又怕弄脏了绣屏,一群人就围在那儿对着绣屏评头论足,完全忽视了宛清这个缔造者。

虽然,宛清每次都很小心,但还是被陈妈妈发现了,不过见绣屏每日以她满意的速度增长,她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不过陈妈妈这几日日子可不好过,宛清把竹云梳云两个都带去了竹苑,就留她一人在家,闲的发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