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利刃的气势、力劲叫过往凌厉一倍之多,又参入了他新近悟到的一些变化,管叫不二挨不到第六招。岂知这小子虽然躲得心惊肉跳,险象环生,但到底还撑得住。

“那魏不二呢?为什么带着他?”婉儿伸手指着门外,苦舟院的方向:“你明明知道,我暂时不想见他。”

“傀蜮谷大典就要到了,”木晚枫想了想:“我想去谷中试试看,如果能收获一些蜮灵石,也算不枉此行了。”

随着口诀轻吐,似有淡淡灵气在他双手集聚,发出幽微的光芒,凝成一个个细小的漩涡,缓缓流入指尖诸穴。

魏不二再次道了谢,很有自知之明地离去了。

“此,此言差矣。”宝慧话音未落,一个晕晕乎乎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在宏然界道修一派中,信奉的是道法自然的观点,讲究“道非死物,道无常道。”

她便没好气地回道:“我现在这副样子,怎么回宗?”说完,还会用手指轻轻指着背后醒目的伤口。

不待不二回话,她忽然神色一正:“那三个通灵境的修士呢?不要告诉我,他们都被你……”

回头望了望,与二人相隔数十丈之外,有三个急速遁行的身影。只看法力散发的气势,便晓得皆是通灵境的修士,远不是二人所能对付的。

正要默念引爆口诀的时候,忽然掌心一颤,手中之丸闪过一道蓝芒。

“这本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我何必如此苦恼?身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儿,我便是对她再多好感,也不可低三下四地去讨好她,徒降了身份不说,还惹人生厌。”

“不错。”那老伯似乎点了点头:“很多年以前,老夫曾翻阅过一本专门介绍角魔种族的书籍,其中提到过某一族似乎具有毕蜚万分之一的血脉。虽然稍稍稀薄了些,但用来制作神魂连通卷轴是绰绰有余了。”

不二听罢,一敛心神,当即回到:“前辈所言极是,我实是得意忘形了。”

此刻,他正需要一个人来手把手地教他,这人也刚好出现了。

以不二此刻的修为本领,只学了柔云功和长生功上记载的火烛术,驱尘术,御物术等数个辅助术法,对那红芒利刃没有半点奈何。

那人嘿嘿笑道:“你当然可以走,但石头却要留下来。你若想取回它,也可以。什么时候连着躲过我这红芒利刃三十二次,我便将它还给你。”

忽然想到这小子怕是在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忙说道:“我不与你废话,若是不愿意拜我为师,那便在这儿陪老夫待着罢!”

魏不二忙倒在地上去抢,却瞧见地上全是落叶,哪有什么石头。不禁急道:“你还我,那是我娘给我的!”

不二忙扭过头,朝洞里看去,依旧是空无一人。

“卖方行踪暴露,速往西撤!”

“你溜得掉么?”

……

那女子只看得见远影,但白纱朦朦,长袖渺渺,玉颈修修,青丝潺潺,未见其面已叫人想入非非。

只可惜,婉儿却再也不似从前那般亲近……

镇海兽位于下丹田内,只有修士用法力探测才可以察觉。

这便是内海之门打开才会出现的迹象。

每日抱着功法书卷,埋头苦读,试图从中有所领悟,结果当然是毫无所获。

将近凌晨的时分,不二终于将议事殿、传功殿打扫干净了。

顾乃春拆开一看,面色立时沉了下来。

在整夜未眠的苦恼过后,不二的眼睛熬得通红。

说着,喉头一酸:“但不二连一次尝试的机会都未曾有过,叫我如何甘心?日后到了将死之时,也定要为此抱憾终身的。”

“能有什么收获?”魏不二苦笑:“只凭我的资质,连杜师叔一面也未曾得见。”

“魏不二啊魏不二,”那青年男子听了,不停地摇头:“云隐宗立宗多年,你听过哪一个杂役旁听院主授业?”

他不由得瞧得眼睛直了。再往后瞧,更是惊为天人,却是看见了列在队伍最末的一名黄衫女子。

只见她分明穿着与众人一样的衣衫,带着一样的斗笠。但容颜之娇艳,眉目之灵气,身形之婀娜,远远胜出旁人。

此时,天色虽已渐暗,但这位姑娘走在哪里,哪里便似有一片异样的光亮照着;看向何处,何处便似点燃了璀璨的烟火。

贾海子见她与身旁的女伴说话,嘴角微微翘着,好似在喃喃呼唤自己,恨不得与那女伴换个身子。

想了想,忙不迭走过去,便听见一众人嬉嬉笑笑的声音。

奇了,他分明不曾听过她说话,却一下子从一众人的嘈杂声音里,辨析出她的声音。仔细听来,像晨鸟清鸣,似夜莺吟唱,让人觉得悦耳至极,一时间呆住了。

忽然他的胳膊被人轻轻触碰,低头一瞧,却是婉儿。见她笑盈盈望着自己,贾海子不由地脸一红,正色道:“这些人来历不明,我且上去问一问。”

说着,整个人凑了上去,恭敬地行过礼,先自报了家门,才问及对方来历。

那领头的女子听了,笑呵呵道:“原来是云隐宗的师侄。”便说自己一行是月林宗,她本人姓方,另一位领队姓朱。又问了贾海子贵宗领队是谁,共有几人,行了几日,诸如此类。

贾海子一边恭敬地唤了声方师叔,朱师叔,逐一回了问话;一边低头暗想,怪不得如此,早听闻月林宗美女如云,个个如仙女一般,果然名不虚传。只是不知方才那女子叫甚名谁,暗自琢磨如何与她接上话。

想问问方师叔,又不知如何开口。

正在为难之时,顾乃春信步走来了,朝这二人略一拱手,笑道:“二位道友,许久不见了。”原来正是旧识。

云隐宗与月林宗虽然一个只是中等门派,另一个却位列宏然界中九个大型门派之一,但同属超级宗门常元宗一系,素来交好。两宗修士相见,也不至于太过尊卑有别。

顾乃春年轻时与这二位并肩作战,互帮互助,倒是颇有些交情。

三人续了旧,又寒暄一番。顾乃春才将本宗弟子招呼过来,互相作了介绍。贾海子这才晓得那女子名叫钟秀秀,正是那位方师叔的高徒,也是月林宗近年来宗内开门境弟子大比第一名。

贾海子听了更是喜欢,心道:“这姑娘容貌既如此惊为天人,修行又有罕见天赋,当真是万里挑一的佳人。”越想越是动心不已。

待顾乃春荐至贾海子,不免大感骄傲,细细说与方、朱二人:“这个叫贾海子,是顾某不成器的徒弟。入门足有十多年,我好生去管教他。却不曾想,只新近才突破了开门境后期。”

方师叔笑道:“师兄倒是谦虚,我早听旁人提过这孩子天赋优异,却没想到只十多年,便有如此修为,放眼整个宏然界,都实属罕见呢。”那朱师叔也跟着附和几句。

顾乃春听了甚是高兴,言语之中却只作谦让。

贾海子倒是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难免有些兴奋:方师叔既如此看好我,许会在钟姑娘面前时常夸赞我,她听的多了,心里定会记得我,偶尔记挂我。时日一久……

便在此时,忽然听到一声:“借过,借过,小心烫着。”

再一瞧,竟是魏不二端着一口黑锅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再瞧他脸上,也不知烟熏火燎,还是抹了木炭,一道道黑印子挂着,滑稽极了。

月林宗诸位瞧见他这幅模样,忍不住哈哈大笑,一时间银铃般的笑声回荡在丛林之中,徒添几分奇妙。

那位钟秀秀姑娘瞧着颇有意思,忍不住问道:“不知这位师兄是……”

贾海眉头一皱,抢在顾乃春前面道:“他只是随队而来的杂事弟子,专来做饭、采购什么的。修为虽然平平,但好在干活勤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