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不二给他气得头昏脑涨,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只是嘴唇发紫,面色发白,双手捏成拳头不住得哆嗦。

当下,什么都不及想,忙爬起身子便往外跑。

说起来,这笔买卖当真可以赚得暴利。虽说木晚枫每次拿来交易的,都只是最低阶的一纹青角,但成交价却总是高的离谱。

“仙师在上。”不二举起双手,满脸茫然:“这是为何?”

不二这才从廊道中走了出来,望着二人远去的方向,琢磨二人所谋之事多半见不得旁人,否则也不必这般鬼鬼祟祟了。

紧跟着身子一跃,人已到门口,便要冲出厅堂。

贾海子却说不碍,与他寒暄一番,诉起了这拜师典礼有诸多麻烦,又说起顾乃春教导严格,让他吃了不少苦头,等等之类。

但不论是哪一家,哪一样,若要修行,都离不开呼吸吐纳,辟脉通经,充扩内海,积蓄法力,强壮神魂,唤醒镇海兽,才有诸多威能。

紧接着,又觉见一道冰凉气息自头顶直灌而下,不一会儿便到了小腹的位置。在肚脐之下二寸左右盘桓良久,忽地化作一道尖细冰针,在气海穴附近猛地一扎,立时传来一阵极其猛烈的刺痛。

那实在有些伤人,他至今不敢在脑海中回顾。

带上了扫院的家伙,不二即刻开工,卯足了劲头,一直干到深夜,只清理了三座分院,比原先的计划慢了一些。

顾乃春心中算了算,这毛笔虽不算灵器,但价值也不下十个低阶灵石。眼前这灰袍杂役恐怕倾家荡产,也未必能买得起。

到底该怎么办。

不二原只是满心委屈的冲动之举,全未料到竟真的将本宗掌门唤了过来。

可这合规院,算是云隐宗内,他最不愿意去的地方。

绵绵不绝的扫地声划破了黎明的寂静。

可惜他本就学艺不精,又加紧张不堪,遁了不到三尺便坠到地上。

那利刃声势不减,直冲他脖子抹去。

不二暗道我命休矣,只好闭眼等死。

半响却无动静,再一睁眼,红芒利刃早已不见踪影,脑袋却还在脖子上。

又听到那人冷笑:“如此轻易便放弃,怪不得云隐宗没人愿意收你做徒弟。”

魏不二再好的脾气,也给他点着了,二话不说,爬起身子,又向洞外闯去。

却还未踏出一步,那红芒利刃已在身后大作声响,转瞬就要切过来,不二晓得自己躲不过,但方才叫这老伯一激,心中的傲气上了颅顶,不蒸馒头争口气,便是毫无机会也要试一试。

这念头一闪而过,他倏地一蹬腿,跃起半丈之高,堪堪躲过那利刃。

方要舒缓一口气,哪知双脚刚落地,那利刃又折了回来。

如此便再无办法,眼看着它切到自己脊背上,悄无声息的隐没在肌肤之上,化作一条虫子钻进了身体内。

便在这一瞬间,一股火辣辣的疼,由脊背炸开,霎时似闪电般突袭到全身。

不二疼得要命,只想喊出声来,心里却想到:“他如此折磨我,定是要看我的笑话,我岂能轻易遂了他的愿?”于是,忍着痛一声不吭。

那人却颇为欣慰道:“瞧不出,你本事不大,倒是知荣知耻。”

不二只当他仍是在讥讽自己,忙爬起来,接着往外闯。

如此,便与这红芒利刃整整交锋一夜。

那利刃击中他数十次,也通通化作虫子,钻入其身体。

这其中痛苦滋味自然难以言喻,不二竟然一声不吭,硬扛下来。

那人瞧着啧啧称奇,心道:我这招平日只作对敌之用,但遇上这小子经脉阻滞,恰恰可以帮他疏通经脉,改善修炼体质,只是这当中痛苦滋味实在难消。

便好比岩石山中挖一条隧道,定要用火药炸个千百次才能有所收获。石头做的山也就罢了,人的肉躯给炸过这般多次,换做寻常人等,定然承受不起。好在这小子异族之身,恢复能力惊人,我也不必太过顾忌。

想到此处,便对这未来的徒儿,愈加满意,恨不得立时便手把手来教他如何修行。

再说不二,直到东方亮白,晨鸟清名,仍是未能从这树洞里逃出去。

这一夜拼的,自然是饥肠辘辘,浑身疲乏,他只好躺在地上,好生休息一番:“我困了,先睡一觉,醒来咱们再战!”

待他醒来,仍是百折不挠地往出闯。

那人初始还毫不客气地下狠手,但见不二如此拼命,只好稍作收敛,只怕将这宝贝徒弟给折磨坏了。

如此,又是一日一夜匆匆过去,不二竟在某次躲避不及中招之后昏倒过去。

那人不禁叹道:“这又是何苦。”

寻思这小子如此倔强,只怕被自己折磨致死,也不会服输,不由得大为苦恼。

几经冥思苦想,终于想到了收徒的关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