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华廷被说的有些窘迫,但依旧护着朱攸宁,“舅兄大人此言差矣,若依你之见,此事若是福丫儿所为一年来也不见她有动作……”

白胜舫却已道:“我去告诉七妹这个好消息。”

他努力了一年都没能让妻儿过上好日子,还要靠典当度日,如今他却在女儿几个月的努力之下,就又住上了属于自己的房子,过上了丰衣足食,仆婢服侍的日子,相较之下,他这个做爹的太无能了。

“这可不行,这是我专门预备给老爷和小姐的,小姐这会子有正经事办,便去忙着,稍后我将鸡汤盛好了,您回去的时候带着。”

“哦,对了,这里还可以借贷,用房屋或者值钱的物件做保,按照约定时间还钱就行了,他们的利息可比放印子钱的少多了。

她玩味的挑眉,再面向朱华章时又恢复了方才那般烂漫。

说着,朱华章便和善的笑着拉住了孙大掌柜干瘦如柴的手,忽视他铁青的脸色和手心的汗,一同相携出门。

朱攸宁的个子矮,反正站起来也会被淹没在人潮里,索性就依旧坐在原位,双腿悬着,一双小鹿皮镶白毛的软靴当晃来荡去。

“趁着这会子我有这个权给你降点价,这么便宜的货,你若不订那可就是亏本。”

朱华廷温和又有耐心,还有真才实学,他的课堂从不沉闷,往往能引经据典,言辞还十分风趣,谈笑间就能让孩子们将所学记住,是以大杂院的孩子们学习的进步飞速,对朱华廷这个老师也格外的爱戴。

朱家是百年世家,几代人传下来,旁支的亲戚们实在很多。有发达的,也有败落的,这位族叔便是混的一日不如一日,院子打算赁租,但若有人愿意出银子买便是最好不过了。

“什么事?”

朱攸安道:“我,我哪里敢乱说呢!我是真的看到了。而且我还听他们说什么地道不能用了,还有,他们约了上香去。”

他相信,朱攸安是真的后悔了。也相信朱攸安句句都说了心里话。

韩姨娘刚站稳,蒋姨娘就又把她推倒了,骑在她身上乱打一通,口中不住的咒骂:

许大掌柜想着,反正钱庄的事也是朱攸宁说了算,真有个什么事儿也是个高的顶着,何况那些由朱攸宁保管的银钱,存单上也不过就是多了一个私章罢了,于他并不会有什么影响。

“得了,你也别抱怨了。好在来办差的老妈子们什么都没发现,否则真叫人知道那地道直接通到你屋里,你们太太抓住把柄还不生吃了你!”

反观刘老爹与朱家人的品性却是截然相反。

朱华廷闻言一阵沉默。

如今是十一月初,距离这一年结束不过两月时间了。银子还剩下二十六两七钱。

朱华廷点点头,嗓音干涩的道:“切不要忘记为父教导你的那些。”

朱彦平连连摆手。

朱华廷再度沉默,许久才叹息一声道:“你六姐的品性是被带坏了。这是爹的疏忽,你母亲当时身子不好,爹看着蒋姨娘做事还不算过分,就将你六姐交给她来带。

进了院门,到了他们赁住的倒座,朱华廷先烧火,用大锅少了一锅热水。

“宗族大会开了,凭什么其他三个老太爷房里都有产业,就咱们没有?难道我儿就不如一个毛丫头!分明是那个死丫头出现,才夺走了你的那一份!”

李拓北点破了窗户纸,仔细查看过后回头低声嘱咐朱攸宁:“出了门是个小院子,东厢房点着灯,倒座那里是黑的,没有人,月亮门靠近西厢房,待会儿我开了门,你就跟着我沿着东厢房的窗下往月亮门外走。”

她到底是多倒霉,来到古代摊上这样的环境和家族,如今还好心没好报,被一群孩子给害了。

李拓北愉快的“嗳”了一声,显然被她又软又乖的一声“北哥”取悦了。

朱家大宅占地面积很大,后宅的西北侧就有一座小山,因为距离家近,加上这附近住的都是朱家的本家或者旁支,多少都有些沾亲带故的,是以各家的孩子也常常聚在一起玩,而后山就是孩子们常去的所在。

许大掌柜忙去与四老爷赔礼。

孙二郎憋着嘴不说话。

朱攸宁挑眉道:“看来孙大掌柜很对我接管布厂的事很有意见?”

朱攸宁闻言,不自禁抬头看向父亲。

说着从怀里摸出一个钱袋来,“你好生揣好了,路上仔细不要掉了。”

朱攸宁也是来到古代第一次照镜子。

可白紫萱根本不放心,朱攸宁躲,她便追,仗着身高优势愣是将朱攸宁逮住了,不顾她挣扎,硬是将人按在了罗汉床上。

白玉新也哭着道:“小姑姑,你再不来我就要被踩死了!”

方妈妈想了想,就道:“才刚七姑爷也说,是什么铺子的两位大掌柜,与朱姑娘约了时间,要请她的示下。奴婢就想,或许是朱家老太爷那里又有了什么安排,也未可知。”

朱攸宁对父亲做了个鬼脸,就转身叫上了方妈妈,一同往二门去。

果真逆境使人成长,从前不过是个躲在亲妈身后怯生生的小丫头,如今为了父亲说起话也能如此有条理了。

但跟随鲁知府身边多年,师爷深知自己什么事该做,什么事不该做,是以该保持沉默的时候他也绝不多言。

但凡丈夫有落魄之时,白家就要将女儿接回娘家去,以后谁还敢娶白家女儿?

一见白家真要动手,劝架的几个也不由得退开了。

朱攸宁躺在木板床上,侧身看着墙壁回想今日种种,就算产业的情况不好,但只要有经营权,她就还有奋斗的希望,更何况家里的条件也可以适当的得到改善,她也有了奋斗的目标。

朱彦凤则一直优雅的微笑着。

鲁知府笑道:“九小姐小小年纪,针砭时弊颇为精彩,且她的立意新颖,格局庞大,不拘泥于朱家一隅,而是放眼开阔,让本府读过之后耳目一新啊。”

这第三题,朱攸宁分明就没有胜算。

“这是为了此番比试特质的点心,这盒是海棠糕,一盒五块。这盒是定胜糕,有六块。”

朱攸宁心下暗叹:果真做官做到一定程度的都是人精。这题若是笔答,那是纯粹为了考知识,若是口述,总会有个答题的先后顺序,那考的就是人心了。

这五位少年,是家学前些日考试的前五名。

“好!”朱老太爷高声道,“亲朋们,若大家伙儿没有疑问,咱们今年的比试就要开始了。”

朱老三家的也跟着连连点头。

朱华廷叹息着点点头,“罢了,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这府里早已经……”话说一半就住了口,像是怕那些污秽之事会影响到女儿。

都已经秋天了,他难道不冷?

“蒋姨娘做什么?有什么话不能光明正大的好好说?”朱攸宁甩开蒋姨娘的手,凝眉道,“姨娘这些日过的倒是极好,瞧着越发的富态了。”

窗外传来了热闹的爆竹声,还有焰火窜上天空爆开的声音,随即便听见院门被人叩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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