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你了,我也很惊讶。”
她只是个七岁的小女孩,她什么都不懂!
她是管的有点宽。
所以朱攸宁觉得,这里或许是一直有这么个洞,被那些经常来玩的孩子发现了,此番就利用了起来。
朱攸安今年十一,正是半大不大,开始转为敏感的年纪。
以为这就能让她出局了?真是笑话!
孙二郎就像被人生喂了一颗鸡蛋,张着大嘴半天没反应,待回过神来便不服的高声道:“我才不给个毛丫头赔罪!当日明明是父亲……”
孙大掌柜挑起稀疏的八字眉,抄手而立,淡淡的点点头,傲慢和轻视毫不掩饰。
“白玉萍推你?她为何推你?你告诉娘,娘去收拾他!翻了天了!我还没死呢,就有人敢欺负我的囡囡!”白氏平日温婉惯了的人,忽然暴怒之下,竟像一只张牙舞爪的母豹子,恨不能将人生撕了。
应该就与今天一样,会被白老太爷命人将他乱棍打走!
“这时你母亲就又求你外祖母,她怀着你父亲的孩子,哪里能改嫁?可你外祖母听了你外祖父的吩咐,还是要让她吃药。你母亲不肯吃,打翻了碗,冲出来找你外祖父理论,我们都急忙跟了上来。
“梅蕊,你背着朱姑娘。”
白玉萍吃痛,就像一条努力挣扎的鱼,双臂乱动,双腿乱蹬。
一番话,将白老太太说的越发尴尬了,六舅母的脸色也极为精彩。
方妈妈闻言,诧异的眨眨眼。
朱攸宁站在门口,眼瞧着父母似乎有千言万语要说,却因碍着这会子人多而不方便开口,就只相对而坐互相看着傻笑,那样子着实有趣的紧。
白老太爷今日已闹的筋疲力尽,也不想再生事端,有心趁着鲁知府已经离开,就将朱华廷父女二人撵走算了,但周围还那么多没散的百姓,他也不好当众出尔反尔。
鲁知府负手看了眼朱华廷和朱攸宁,摇摇头道:“且不论他做过什么,白老太爷这样将女儿硬抢回来,还不顾外孙女死活将个孩子扔在雨中,到底也不合适吧?难道丈夫落魄了,妻子就该将之放弃?这是不是有违妇道?”
白老太爷被气的胡子都撅了起来,圆脸上的皱纹快要挤出油,戴着红宝石戒指的手指颤抖着指向朱华廷,怒吼道:“来人,把他给我打出去,打出去!”
怪不得刚才朱华章和堂兄们都是那副表情呢。
看足了热闹,自然不能留在人家祠堂的院子里,百余人就都离开了。
所以今日的前两题不过开胃小菜,第三题才是决定他们在长辈心目中地位的重中之重。
儿子如此争气,让朱华章的脸色终于好看了一点。
朱攸宁见父亲如此,大眼睛笑弯成月牙,也对朱华廷比了下拇指。
“不是说按着祖上规矩做的吗?朱家人应该都知道。”
小女孩的声音拔高起来,就变的脆生生的,加之她底气十足,言语流利,一口略带南方口音的官话柔软悦耳,珠落玉盘似的,极为动听,叫人听了之后不觉她是小孩子无理取闹,而真的是说的有理有据。
朱攸宁看着那些人,大多数她都叫得出来历。只是站在朱老太爷身边,一位身着宝蓝茧绸直裰的四旬男子,看起来倒是眼生的很。
长大脑子里都装着大粪吧!”
今日在码头遇上朱家布厂卸货,被孙大掌柜当众奚落了一番,将他赶出了码头,再不准他去上工。
朱攸宁拨开蒋姨娘的双手,不耐烦的道:“我父亲的事我不知道,老太君说的是我和母亲。”
到了一座无人的假山石旁,用袖子擦掉脸上的泪痕,朱攸宁长吁了一口气。
不多时,便有三个锦衣华服的少年快步而来,纷纷给老太君行礼。
朱攸宁有些犹豫。
自己轻轻的扇了自己一下,叫你嘴贱,顾头不顾腚,往后人家再度得了权,捏死你还不跟捏死蚂蚁似的!
朱老太爷看了看那小交杌,想了想才一撩下摆坐下,交杌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嘎”一声。
父亲很清瘦,背着她时有些硌得慌,但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却让朱攸宁感觉到安心,她身体还虚弱,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来了,来了。”
“哪里的话。”
朱华廷长吁了口气,转而又问朱攸宁:“福丫儿,你说你六姐和他们一伙?”
“嗯。”朱攸宁就仔细的将刚才发生的事都说了一遍,就连她在四房听到的那些都没有漏掉。
她不想打击父亲,但是她想让父亲清清楚楚的看到那些人的嘴脸,免得他以后上当受害。
朱华廷闻言,沉默了许久。
这时大锅里的水开了。他就端了大木盆来,打了水兑了温水,又取来皂角和巾帕等物,笑道:“李公子先盥洗一番,我们先出去。”
李拓北知道这爷俩有话要说,就笑着点头:“多谢朱伯伯。”
朱华廷笑着说不用,出门时仔细为李拓北关好了房门,就拉着朱攸宁到了院子当中,压低声音道:“福丫儿,往后你切勿如此鲁莽了,以后不论是谁出事,你都不要贸然前去。”
朱攸宁也低声道:“我想着虽然蒋姨娘不像话,六姐不是我娘生的,与我也不亲,可她到底是爹爹的女儿。我总不能眼瞧着她有事。没想到她为了与四房的人打成一片,居然会害我。”
朱华廷叹息着将朱攸宁搂在怀里。
“傻孩子,你六姐若出了问题,爹爹会心疼不假,可是你若是有事,爹爹会更难过啊。你记着,往后不论发生什么事,你都要以保全自己为前提,爹知道你懂事,你今天是为了爹着想才贸然出去的,可是你的安全更重要,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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