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慢慢的,当看着那些匆匆忙忙的人穿上了笔挺的西装,开上了崭新的汽车,盖上了瓦亮的二层小楼之后,所有的悠闲的人都坐不住了。

至于说种什么果树,王少东心里也有了个大体思路。

两个雇工都很卖力,毕竟一天15块钱的工钱在当时可不算低。

人嘛,不能光为了赚钱,能轻松的还是还是得轻松轻松。

青石板的旁边,点着一根蚊蒿绳,蚊虫不敢靠近。

赵士海开车来到了位于莲花山主峰东边六七里路远的一个山头旁的村子,叫做小龙门,然后将三轮车直接开到了小龙门村的村委大院里面。

王少东穿好了衣服,勾肩搭背得便和自己的小舅赵士海缠在了一起。

可是,到了泉城之后,到处都是熟悉的环境,到处都是伤心的记忆,王少东觉得完全没有游玩的必要。

进了北门之后,抬头一看,是一尊毛爷爷的雕像,伸着右手,仿佛再说:“别来,进来就是浪费青春。”

倒不是说马振堂不放心女儿一个人坐车到省城里面,这个年代农村的孩子还没有以后那么娇气,父母巴不得让自己的子女单独闯闯,多锻炼锻炼。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就有争斗,同行是冤家这个道理谁都懂,可是真遇到实际问题的时候,许多人却又都会犯糊涂。牵扯到利益的问题上面,王少东首先想到的肯定是自己。自己并非一个道德高尚的君子,当然也不会去做一个卑鄙的小人。在禽流感事件刚开始发酵的时候上鸡这件事,是马振堂自己非得要做的,而王少东还曾经好意劝过他。可惜的是马振堂不听,天作孽有可为,自作孽不可活,这样的道理王少东是了解的。

王富民肯将这个便宜送给马振堂,这让马振堂觉得,这个朋友还算是仗义。

“叔,我家最近出了点事,弄到了一笔钱,想要打算上两套笼养鸡设备,外带风暖炉。我们家有个大棚里面有鸡,设备来了之后也没法安装,所以我想着设备来了之后呢,把其中的一套安装到你们家那个闲着的大棚里面,然后到时候两家大棚一家安排一万鸡就没啥问题了。叔,你看这个安排怎么样?”

王少东看着何家祥点头说道:“家祥叔,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那我就直截了当的说了,我前段时间不是联系到了一个红玉鸡的鸡苗贩子李宏么。现在大家也都知道,因为禽流感的原因,这个鸡苗根本卖不动。昨天晚上李宏给我打来电话,好说歹说得非要让我给他帮个忙,说这件事我们要是帮了他呢,以后鸡苗方面给我们最大限度的优惠。我心说咱们头一次跟人家打交道,也不能见死不救啊。所以,我就满口应承了要他们鸡苗。然后……哎……”

这样,王少东家的剩下那个养鸡大棚经过设备升级之后,就可以养殖一万只鸡了。按照王少东的计划,他们家的大棚养殖一万只鸡,然后剩下的一万四千鸡苗租借邻居的三个大棚,每个大棚四千多的养殖,虽然密度有点大,但是也不至于说不可能成功。

他们不知道,等到他们的鸡仔长大到出栏的时候,大车走货的价格只有2块多一点点而已。别说大车走货的价格,就是农村集市上面零售的价格,也不过四块钱而已。

当然了,如果何飞以后真写出了好用的外挂,自己给他一笔钱也不是说不行。毕竟,身为一个脑子装着超前十几年记忆的重生者来说,赚点钱实在是太容易了。

王少东上大学那会儿,食堂里面吃顿早饭花一块钱就够了,三个馒头片六毛钱,一块豆腐乳三毛钱,再加一碗免费的小米稀饭,还不到一块钱呢。中午饭,两个馒头五毛钱,半份青菜一块钱就饱了。晚饭买两个五毛钱一个的菜包子就解决了。总算下来,一天的伙食费也就几块钱而已。这三十五块钱,在2002年的时候绝对够一个节俭的大学生一周的生活费了。

“就是王富民家上的那个品种,马振堂也上了,现在大家都不敢上了,我看这时候上肯定赚钱。”

“哦,娘,这叫qq号,可以在网上跟别人聊天。”

王少东回头看着望眼欲穿的何思纯、何以默、马丽丽和何飞,点了点头,煞有介事得指着电脑说道:“电脑要是不能上网啊,那就是聋子的耳朵,是个没用的摆设。这两天咱们蜘蛛纸牌和扫雷也都玩腻了,今天咱们干个有意义的事情。对了,思纯,你爸不是有手机吗,你把你爸的手机拿来。”

电信负责安装网线的技术员也愣了一下,然后一边收拾着自己的工具和材料,一边抬头看了王少东一眼:“你不认识王美娜?”

都是一个村的村民,到自家来肯定要陪着说话,冲茶倒水的了。这一来,王富民两口子也跟着多说了不少话。然后每天听王少东重复次数多了,他们也知道这个电脑能干什么,有什么好处了。

大寨村大集上的活鸡价格已经突破七块钱一斤,而大车走鸡的价格也已经超过五块钱了,养鸡的利润一下子大了起来。

自己儿子的前程换了三十万,他这事想起来之后心里就有些别扭。

健康的鸡群,发出的声音是有规则的叽叽喳喳的声音,不会出现太尖的刺耳声,也不会出现嘈杂的喘息声,大群的采食量也是一天天增加的,而且大群羽毛的色泽也都是光亮的。

到了地头,王少东一看,发现金银花地头上堆放着不少金银花纸条,便笑着对刘富说道:“表叔,光这地头的金银花叶子就不少呢。”

“报了,齐鲁师范大学,不知道能不能录取。”

马丽丽摇着头,看着自己的父亲,连马丽丽的母亲也感兴趣得看着他。

此刻,王少东早就光了膀子,空气湿度很大,一活动,衣服紧贴在身上,让人感到很难受。

王少东一听,这可是件自己前世里面从来没有听到的事情,顿时就来了兴趣。

爬出地面的幼蝉蜕皮之后寿命很短,只有10到15天的时间。而蝉的幼虫在地底下的时间非常长,最长的蝉甚至能在地底下生活十几年。

王富民一听,皱起了眉头:“不用抗生素怎么办?那小鸡要是生了病可就麻烦了。”

然而,两口子刚叹息完,便看到自己的儿子一只手打着雨伞,另一只手夹着两把雨伞,同时手里还拿着两个大包子,嘴巴里面还叼着一个大包子,从大棚门口跑了进来。

忽然,王少东抬头看到,大棚顶上好像有个圆形的洞,忙问道:“爸,那是什么东西。”

“你看你马叔叔,都这么晚了还过来了?”

当然了,王少东肯定不能说这些经验是前世的记忆,而是强调这些东西都是从《养鸡指南》那本书上面学到的。

这一点倒是实情,这段时间活鸡价格上涨,鸡苗是不好联系的。其实王少东心里清楚,让钢城县畜牧局他们去联系鸡苗的话,层层扒皮,价格倒是不如自己直接到泗店镇这边来的划算。

买好东西之后,王少东径直走向了那辆自己前世的时候在老汽车站转了好几圈才找到的客车。

鲁中市地处丘陵地区,比较适合发展苹果种植,也有几百年的苹果种植历史。后来在80年代的时候,县林业局从胶东地区引进了红富士苹果,后来形成了规模。每年的八九月份苹果成熟的时候,全国各地的水果商都会到鲁中市各果园采购苹果。

到秋天的时候,那些承包果园的农户就会到各个养鸡场里面购买鸡圈粪,那个时候的鸡圈粪的销路是很好找的。而现在七月份,养鸡场里面的鸡圈粪却无人问津。

王富民两口子陷入了沉思,自己儿子说得一点都不像是玩笑话。

看得出来,对面这个鲁中钢铁厂的销售处处长已经被自己忽悠得上道了。

王少东声泪俱下得控诉着对面那个看起来体面,实际上净干龌龊事情的男子。

“好,那我现在就去。”

眼看着两口子就要炒起来,另一个房间正在玩游戏的王少东索性直接将电脑的音响开到了最大。

进去之后,李成才一看,原来是二班的王少东跟他的父亲都在办公室里面。

市高考状元被鲁中一中霸了多少年了,其他十一所高中可都盼着能有哪个学校冒出个尖子来打破这个垄断了。

这次热线打通了,然后马丽丽忙示意马振堂将纸和笔递给她。

马光辉一听,有些不好意思的挠着头说:“我没啥事忙,帮点忙无所谓。”

“今年咱们鲁中市的高考成绩已经出来了,我手里拿的,是咱们鲁中市十二所高中的成绩分析表。从这个分析表上来看,鲁中一中、五中和四中的整体升学率,要比其他学校高一些。另外,今年咱们鲁中市高考状元,理科是四中的,文科是一中的。”

马振堂一听,便走向了何家庆家的养殖大棚。

记忆中,2002年那年的暑假,王少东参加了十几个同学聚会。那时候的同学聚会还不流行到饭店里面去,一般就是到同学家里,然后父母炒几个菜,二三十个人在一块聚一聚。

“姑娘,咱们到屋里说话去。”

接着,赵士海捂着嘴,探着身子,小声对马丽丽说道:“等会抓到大鲫鱼,让俺大哥给你做鲫鱼汤喝,可好喝了。”

王美娜眨眨眼看着王少东问道:“我没有,你要小刀干什么?”

王少东想要用小刀现场解剖鸡仔,然后判断准确的鸡病,不过他看到如果在这个地方解剖的话肯定要弄得两边的车厢都是腥臭味,便放弃了这个打算。

“大爷,你这批鸡得的是球虫,不过具体说是哪一种球虫还得解剖判断,这地方不合适,所以我也不能解剖了。大爷,你打算找什么人来给你这小鸡看病?”

“我去找我女儿,我女儿是农大的老师。”

王少东一惊:“你女儿是不是姓张,叫张雪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