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着顾维肃话音落处,已经蹲踞在农庄主建筑物南侧阳台下的哈尔巴拉飞快地扎了个马步,双手交叠垫在了自己身前,朝着已经后退了几步、摆出了助跑姿势的潘冠点了点头。

通讯器中,飞快地传来了顾维肃冷清的语音:“在你们一点钟方向草垛里有个暗哨!听我的口令——三二一!”

显然是因为检索自己随身携带的武器装备,潘冠的回话晚了少许功夫:“人员安全,武器装备未受损——顺便说一句,包雷弄丢了的那些聪明炸弹就掉在我旁边,这算是好运气了吧?”

眼睁睁看着哈尔巴拉将一具经过了傅晓飞魔改的单兵多管火箭弹发射器朝自己身上背去,唐国铭一把拽下了哈尔巴拉已经背在了背上的单兵多管火箭弹发射器:“带着这么重的东西跳伞,你的伞根本就撑不住!扔了!”

遍布在比绍广廒平原的村落里,男子迎娶新娘的成本,只需要带了一棵猴面包树的泥土茅草房即可,这就基本满足了日后家庭的衣食住宿所需。

言谈之间,傅晓飞已经驾车冲进了极其简陋的机场。从车窗中看着机场内的一些设备和相应建筑,包雷禁不住讶然低叫起来:“这是个什么破机场?我怎么觉得这地方看起来就像是被炮炸过似的?这地方是不是早就被废弃,然后又急就章的让人捡起来使唤了?”

同样的,单兵武器的魔改加工,也让唐国铭等人有了极大的惊喜。减轻了至少百分之三十五的后座力,加强了至少百分之十五侵彻力的弹药,还有明显提升了人机效能的武器外形改装,都让唐国铭等人叫好不迭。

移动着脚步左右看了看培南钻出来那处集装箱连接部位的缝隙,唐国铭也很是纳闷地皱起了眉头

慢悠悠地点了点头,哈尔巴拉慢条斯理地应道:“国内的高速、高铁,还有其他的一些民生项目,在刚建成的时候,不是挺多人说这是劳民伤财么?可现在一看,咱们的远景规划比其他国家强了不是一点半点!或许我们现在做的事情,一时半刻看不出好处在哪儿。可等到了咱们儿孙的手上,现在做的一切,一定能起到足够的作用!”

“民用疫苗在非洲的高烈度传染疫区管个屁用!你——第一个!”

瞥了一眼包雷,再看看始终都面无表情、但双手却一直都垂在桌子下面的顾维肃,熊毅伸手将酒瓶抓到了自己手中:“两个选择——回国过太平日子,驻非洲华商协会包机票、包落地后的扶持安置,这之后有机会江湖再见的话,咱们还是能聊的朋友!”

伸手抓过桌上的酒瓶,中年人自顾自地为自己倒了一杯红酒,举杯看向了唐国铭:“小姓熊,熊毅!忝为驻非洲华商协会外联部主任,幸会了,唐国铭中尉!”

看看那些一直三两成组保持着标准战斗小组警戒模式、明显带有中队作战风格的武装人员,再听听张伟恒煞有介事的说他们是随便就能雇佣来的保镖,唐国铭不由得低声一笑,再次压低声音问道:“那之前和我联系的那位先生呢?就是驻达瓦的大使馆武官?”

唐国铭的牙齿紧咬了几下,语调中迸出了压抑不住的怒气:“那么明明看见我们打得那么艰苦,为什么不动用你的能力支援我们一把?!”

唐国铭懒得再废话,打量了一下所有人的准备工作已经做好,押着克莱德曼上了关押俘虏的卡车,唐国铭直接用电击器点在了克莱德曼颈后,再把依旧昏迷不醒的十一名康斯坦丁人员全部重新电击过一遍,这才跳下车来在通讯器里问道:“炒肝,那些个敌方伤员能都过道电吗?”

有些愕然地看着唐国铭,潘冠在确认了唐国铭打出的战术手势无误之后,方才从战术背囊里掏出了几个手榴弹,抬手朝着克莱德曼所在的位置扔了过去。

沉闷的爆炸声响处腾起了一团火云,随之其后的,是几个男人痛苦的嘶声喊叫。毕竟温压手榴弹不等于温压炮弹、甚至也不等于云爆火箭弹,在封闭空间内的杀伤方式虽然一样,但是在空阔地带里,爆炸之后不会抽空空气导致人的窒息,而是会导致杀伤区域内的人体被严重烧伤。

耳听着包雷那明显带着炫耀的笑声,哈尔巴拉不服气地哼了一声:“有本事就继续?”

哈尔巴拉:“那也不是人受的啊!”

尽管在那黑人狙击手面容上带着颇有几分憨傻的微笑,浑身上下披挂的装备看起来也有着很浓厚的、独属于低端雇佣兵的拼凑现象,但这却丝毫掩盖不了那个黑人狙击手敏锐的眼神中透露出的特殊意味……

话音刚落,两枚重型火箭弹尾部带着蓝色的火焰已经临头。在沉闷的炸裂声响中,从距离地面几十米的高度抛洒下一大片亮晶晶的圆盘状金属物品,所覆盖的区域,正好是位于康斯坦丁公司车队后方装载着重型火力装备的几辆皮卡的区域

连敌人的影子都没见着,绝大多数的同伴就已经命陨河中,被一重重先进武器打击下的兵蚁们终于对丰厚的奖赏没了兴趣。同样是毋需命令的,剩余的十几个还能勉强行动的兵蚁不顾河水中沉浮着哀嚎的同伴,比冲锋时速度更快的返身往回跑去!

哈尔巴拉不服气般地哼了一声:“没有我这魔改的手艺,你那些小儿科的战术设想也只是想想罢了!”

几个瘦得跟火柴棍子似的少年兵一手抱枪一手举起酒瓶自己嘴里灌着烈酒,哪怕因为崎岖不平的土路加上车况极差,而导致门牙被酒瓶瓶口撞得出血,依然瞪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狂呼大叫,另有不少嘴上叼着搀杂了毒品的烟卷的成员,竟然漫无目的地举枪冲天乱扫。

不等舒伦堡把话说完,急就章制造的电击器上,两个银灰色的接触头已经点在了舒伦堡的后颈上。高压发生器释放出的两千伏特的电流,让蓝色的电火花在非洲烈日下清晰的闪烁跳动着,顷刻间打断了舒伦堡尚未宣扬完毕的威胁,让舒伦堡那颇为壮实的身躯直接瘫软在了地上。

驾驶着装人质卡车的唐国铭立刻回复:“行。这天也热了,让人质们都出来透透气。”

枪口立即再次指向了舒伦堡的眉心,唐国铭狞声叫道:“那就确实没什么好说的了!”

冷眼看着中年白人再次用右手拨号,唐国铭冷然开口说道:“需要我回避么?”

通讯器那头的声音明显的有了停滞:“康斯坦丁公司……好吧,这个情况我们一定会重视的!能否让我们与中国工人直接通话?”

微微转动着手腕,唐国铭毫不客气地将枪口指向了那满含着希翼的眼光看向了自己的青年,语调冷冽地说道:“面朝桥梁护栏的位置,我——请你跪下!”

一枪打爆了一辆丰田皮卡车的车灯,潘冠应声答道:“像不像当年海湾战争时期的死亡公路?一群被打寒了胆子的伊拉克人在美军的炮火下逃命,到最后谁也没逃得过去……”

站在车厢上操控着机枪的武装分子佝偻着身子躲在枪体上加装的防弹板后,几乎毫无间隔地朝着大桥的另一端扫射。而其他几名武装分子,也在车身的掩护之下,端据着各自手中的自动步枪,再次飞快地打空了一个又一个弹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