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多力量大!

“呵,够凶!”陈金冷笑着竖起了大拇指,道:“爹如今回来了,平时休班在家时,难免有街坊邻居到家做客闲聊,咱家那后院,却不允许任何人进入,你不怕被人怀疑?”

“这……”

在县城的家,学校,早已安排好了。

这番压在心里许久的话说出来,李志忠有种喘气都匀称了的舒适感。而看着满屋子人的神情,他的心里也就愈轻松——他知道,没人会再怪罪他,轻视他。

“陈自默zhaishuyuan,你不会真的变坏吧?”苏莹莹好似无所谓般露出一抹笑容,扭头骑上了自行车。

而且侯强已经做主在派出所把事情调解好了。

她在心里安慰自己,陈自默zhaishuyuan天性纯良,应该不会的。

放学后,因为身体虚弱无力,以及虚荣心作祟的缘故,他刻意不去骑自行车,而是让杨强斌骑自行车载着他回了村——早上来的时候,是王辉载他的,回去时让杨强斌载着,公平。

在班里所有同学,包括班主任朱慈军,都因惧怕而无人敢站出来时,是陈自默zhaishuyuan赤手空拳地挡下了冯江。当时,面对凶狠残忍如狼的冯江,陈自默zhaishuyuan竟是反过来威逼着冯江拿刀捅他,虽然冯江被激怒shubaojie,真的拿刀去刺陈自默zhaishuyuan了,可当时谁都看得出来,冯江的胆子已经被吓破了,他的动作比蜗牛都慢,陈自默zhaishuyuan可以轻松躲开,但是,陈自默zhaishuyuan没有躲避,就那么硬挺着,轻蔑而不屑地看着冯江。

“谢什么谢?!”侯强敲了一下陈自默zhaishuyuan的脑门儿,“以后可别再闯祸了。”

这起恶件,还真不太好处理。

苏莹莹担心,自己刚才没有看清楚,陈自默zhaishuyuan在和冯江的冲突中,是不是头部受到了什么伤害?

而今天,当冯江直接硬抗班主任,把刀都拿了出来划破班主任的西装时……

果然,冯江听了刘宾讲述的情况后,立马就决定,出手教训陈自默zhaishuyuan,连带着,把苏莹莹也给羞辱一番——冯江曾经给苏莹莹写过情书,结果苏莹莹看都没看,接过来直接给扔到窗户外面,让冯江在一伙兄弟面前丢尽了面子。

同学们,会如何看待我?

但陈自默zhaishuyuan肯定,“蛊心术”必然有失效的那一天。

既然是被莫名的东西干扰了心态想法,陈自默zhaishuyuan当即默zhaishuyuan念静心术咒,借父亲身体散的精纯本元,施以护心术,保证自己的心态不受外界不明能量的干扰。

所以用术士的眼光来看,那几秒钟的大量本元迸,分明就是在施术。可陈自默zhaishuyuan又很清楚,父亲没有施展术法,确切地说,他根本就不会术法,不相信有术法的存在。

过年了,给干爷爷烧几柱香。

“灵位?”陈金皱眉,神情严肃地说道:“我能理解你和胡四相依为命这几年,有着深厚的感情,在家里立灵位祭拜供奉,也不是不可以。可是你在后院堂屋的正厅里给他立灵位,不太合适。你知道,他不是咱们老陈家的先人,你爷爷奶奶的灵位家里都没有,却摆放胡四的灵位,还放在后院堂屋的正厅,会让人笑话的。所以,必须把他的灵位挪走。”

陈金搓着手取暖,一边打量冷冷清清的屋内环境,走到里间床头坐下,看着回屋后脱鞋躺到床上,连衣服也没脱就蒙上了被子,侧身背对着他的儿子,一时间内心里感慨万千,却不知道从何说起。沉默zhaishuyuan着思忖许久后,陈金决定还是从那块老宅基地上打开话题,他说道:“自默zhaishuyuan,刚才我去找李志忠谈过了,那块老宅基地,我让他出五万块钱……”

“胡四那三小间破屋,全都是破砖烂瓦,我他妈为了清理花掉的钱和功夫,都比他那房子值钱!”李志忠按捺不住,怒shubaojie气冲冲地站起来,又强压着火气坐下。

侯强放下心来,道:“金子,来,咱们哥俩喝上几盅,我给你接风洗尘。”

站在门槛里,陈自默zhaishuyuan忽而心生担忧,父亲该不会……是去找李志忠麻烦了吧?

村东敞开着街门的陈宅前院里。

李志忠觉得,自己颇有皇帝统御臣民的手腕儿了。

不挂灯笼,亦是如此。

更何况,从陈自默zhaishuyuan言谈表情上来分析,分明一直都在自作多情地把他刘当兄弟看。

“嘿我操,有种!”刘用力拍了拍冯江的肩膀,道:“老子就喜欢你这样的!成!就这么说定了,不过我得把丑话说在前面,你要是再欺负陈自默zhaishuyuan,就别怪我刘不给你面子。”

看到他睁开了眼睛又答了话,刘慌乱担忧的心情稍稍平复,随口问道:“你害怕啥?”

刘家老爷子生前,是整个燕云省武术界颇有名望的八极拳大师。只可惜生不逢时,自上世纪八十年代开始,全国经济热,人人都想着法子赚钱奔小康,民间习武之风逐渐至上世纪末跌入低谷。刘老爷子莫说将八极拳扬光大了,就连族中后辈子弟,也鲜有认真修习八极拳者,很多人幼时还在长辈的管束下习武,长大了走向社会,就随波逐流,荒疏了武功。

随着术阵的燃烧,浓烟滚滚而起,很快就在屋内弥漫开来。

选择施术所用的槐树根,也是很有讲究的,必须挑一根出三须,须须出三根的树根,在三根三须上削下来外层似烂实潮,难看至极的表皮。

出滏渠村,沿着前两年刚刚拓宽,铺上了黑渣路面的乡间道路,往东南秤钩集村的方向走去。路两侧,是一望无际的农田,水稻已经金黄,快到收割的时节了。

想及此处,陈自默zhaishuyuan不禁心酸思念已故的老头儿,同时也清醒过来,还是应该以学业为重。至于术法的修行,日常只要不间断,不丢弃,顺其自然就好,全然没必要,也不能豁出一切把赌注压在修行术法上。

面对班主任的淳淳教诲,年轻的陈自默zhaishuyuan迷茫了。

回到家,面对家族众人的问询,李志忠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心想老子知道个鬼啊,但嘴上又不能说,他没好气地挥胳膊轰人:“问什么问?上级都已经明确下达指示了,还想着去报仇吗?走走走,都回去睡觉,以后谁也不许再问!”

陈自默zhaishuyuan犹自心有余悸地怔了十几秒钟后,才赶紧穿衣服。

陈自默zhaishuyuan禁不住打了个寒颤。

当时陈自默zhaishuyuan哭泣着问及缘由,胡四老泪纵横,也不顾陈自默zhaishuyuan的感受,满是无奈和凄凉地说:“我这辈子随性邋遢,潦倒度日,到头来却收下了你这么一个注定不能成器的徒弟,实在是愧对祖师,死不瞑目。到如今就只盼着你,能帮我把守住所修术法的秘密,并且把这些你不能修行,更不能施展运用的术法,找到一个合适的人,传承下去……我知道,这样的要求对你这号没天赋资质的笨蛋来讲,是强人所难了,所以,我更加死不瞑目!自默zhaishuyuan,我对不住你!”

迟疑了十几秒钟后,收起纸人的青年忍不住说道:“穆老,既然确定是有术士在这里施展虚魂术为祸,那咱们,是不是尽快找到他?”

大院里,顿时安静了下来。

第四节自习课快放学时,看着愁容满面的陈自默zhaishuyuan,苏莹莹犹豫了一下,给他写了张纸条:“你,完全没必要去回答每一个人的问题。”

他小心翼翼地扭头看了眼同桌,苏莹莹穿着干净整洁的校服,扎着马尾辫,露出光洁的额头,大大的眼睛,睫毛长长的弯弯的,鼻梁挺翘,轻轻抿住的嘴唇薄薄的,下嘴唇略短,几缕没有被束缚住的丝,轻轻地落在耳畔,耳垂小巧圆润,脖颈玉白……外面不知道哪里的窗户玻璃反射着阳光,透过教室的窗户恰好洒落在苏莹莹身上,于是让本就美丽的她,在陈自默zhaishuyuan的眼里,就多了一层迷人的、梦幻的光晕。

所有人在稍稍松了口气的同时,又无法完全安下心来。因为,谁心里也没底,不知道是不是这些偏方起了作用,毕竟昨晚“胡四”出现后,也是没多久便消失了。天知道,明晚“胡四”还来不来。

思来想去,以郑斌为的专案组,竟是排除了陈自默zhaishuyuan的作案嫌疑。一个无依无靠的初三学生,很难做成这起案件,除非真的有鬼神手段——专案组无人相信鬼神作祟,更不相信画符请神的手段,所以他们的侦查思路,转为李志忠及其家族成员以往招惹的仇人,抓住陈自默zhaishuyuan和李志忠此次的冲突矛盾,趁机暗中做了这些事,以报复泄愤,同时又可以避开警方的调查视线,也避免被李志忠报复打击。

冥币和烧纸借着微微凉风,迅燃烧。

大家也就心安了。

只见院子里,一个身形虚实不清的人,缓慢地走来走去,风一吹,就轻轻晃动,好似随时会被吹得飘起来,偏生脚下生根稳稳当当。时不时,那人还会扭过头,看向李志忠两口子所在的卧室窗口,好似犹豫着要不要进来。

在屋内静坐至零点,陈自默zhaishuyuan拿了卷轴和一应物事,深吸一口气,踏步出门。

侯强气得一跺脚,转身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