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让同学们,尤其是苏莹莹,不会再看到他破衣烂衫,每天步行凄惨上学的可怜模样。

就像是,卷轴感应到他靠近,自释放灵气沁润他的身心。不同之处在于,卷轴的灵气是自沁润他的身心,而陈瘸子身体挥的本元之气,陈自默zhaishuyuan凭自己的感觉判断,是自身不由自主,莫名其妙地汲取父亲挥的本元。

为什么?

陈金叼着烟,坐在篝火旁呆呆地注视着儿子的瘦削背影,消失在了圆门后。

夜里十一点整。

陈金起身跺了跺麻冰凉的双脚,一边把棉大衣裹得更紧了些,搓着手说道:“我去喝点儿热水,回来咱俩接着聊。”

陈金一瘸一拐地从影壁墙那边走了出来,看到儿子站在廊檐下,微笑道:“还没睡呢?”

所以对于陈金刚才那番话里毫不遮掩的威胁,和傲慢,李志忠和家族众人也就假装听不懂了。甚至还因为陈金那几句话,判断陈瘸子住了几年监狱,曾经的锋芒和棱角、脾性、胆识、血性,都被磨灭得没了,所以才会说要和谈,不想刚出狱就再犯事进去——可不是嘛,他如果现在就犯事儿,要承受的刑罚力度会更大,人这一辈子,有几个六年?

当然,这些事情胡四对陈金坦率地讲过之后,也没有起到丝毫作用,因为陈金不信。

还好。

从陈金身旁走过,几人加快了脚步。

陈自默zhaishuyuan不过是个十四五岁的孩子,他懂个屁?

上苍借几个胆子给他,也不敢去找苏莹莹,又何必在家里浪费时间,即无心学习又耽搁了修行?

陈自默zhaishuyuan将纸条攥在手里,举目看向了讲台上的数学老师,心里,将之前对“蛊心术”失效,刘可能回来找麻烦的顾虑抛到了九霄云外,学习,才是最重要的。

“哥你的兄弟,就是我的哥们儿啊!谁他妈和陈自默zhaishuyuan过不去,我第一个不乐意!”刘宾信誓旦旦。

他松开刘的手,尴尬笑道:“有些日子没见,今天,主要是我……”他想要解释为什么和刘握手,但又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而且,话未说完,就觉得头晕眼花,浑身虚弱不堪,双腿一软差点儿坐倒在地,被反应敏捷的刘伸手架住了胳膊,皱眉关切道:“自默zhaishuyuan,你咋了?”

刘是滏渠村人,没毕业之前,这家伙在滏渠乡中学虽然算不得屈一指的校霸,但无论多么好勇斗狠,再如何人多势众的坏学生,也不敢招惹刘。原因很简单,刘自幼习武,身高体阔力量大,且家中兄弟多,莫说同龄人,就是比他大那么几岁的小伙子,三四个捆一块儿都不是他的对手。

借卷轴灵气,他先绘“噬心符”一张。

那,才称得上信手拈来,如仙在世。

现在,陈自默zhaishuyuan的态度让苏莹莹很满意,也颇有成就感——老师和校领导们一而再再而三的劝说陈自默zhaishuyuan,都没效果,结果自己简单写了张纸条,陈自默zhaishuyuan就回心转意了。

“那,您也不至于过得这么窝囊啊。”陈自默zhaishuyuan对于这样的回答,实在是无法接受。

换句话说,只要陈自默zhaishuyuan不肯卖,李志忠就别想,也不敢强行在那块宅基地上盖房!

李志忠憋屈,愤怒shubaojie,可他不傻,知道乡长和派出所所长说得句句在理。

“我……”陈自默zhaishuyuan愣住。

“这……好吧。”警察怔了怔,明白对方这是不让他进去的意思,点点头转身离开。

“别说李大村长了,就是乡长,也不敢欺负咱秤钩集的大阴阳仙啊!”

一名青年拿起小纸人送到老者面前,恭恭敬敬地说道:“穆老,您看这个……”

这可真是天大的笑话了。

“自默zhaishuyuan,你说实话,那几个鬼,是不是你用法术召唤出来,专门去报仇的?就算不是你招来的,你也不应该害怕啊,他是你干爷爷……”

苏莹莹抿嘴微摇头,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没有再继续问。毕竟是上课时间,像她这样和陈自默zhaishuyuan一样学习成绩优秀,极为受老师喜欢的尖子生,又是学习委员、文艺委员……最关键的是,她还是滏渠乡中学校长程可欣的女儿,可不想被老师误会上课时不专心,搞小动作。

但没别的法子了啊!

郑斌和几个警察面面相觑。

两名警察对视一眼,目光如电看向陈自默zhaishuyuan,却不言语,怀疑和威慑的意味十足。

换做以往,没人会相信这些离谱扯淡的流言蜚语。

李志忠察觉到老婆有些不对劲,皱眉道:“你咋了?”

待子侄们走了,李志忠对侯强说道:“强子,我知道你和陈瘸子关系好,这几年一直照料着陈自默zhaishuyuan,可现在你也看到了,这孩子太犟,他留着那破宅子有什么用?我为了盖房,硬是等了两年多,啥都准备妥当了,总不能就因为他卡在这儿,我这房子不盖了吧?上次你说,让我多拿钱,成啊!我给你面子,拿钱,让他说个数……可你和他谈得下来吗?得,我李志忠等不及,眼瞅着再过上一个多月,天就要入寒了,这房子,我必须盖!我告诉你强子,陈自默zhaishuyuan要是再敢阻拦,到时候别说是你,就是他妈陈瘸子从大牢里出来了,老子也不卖他的帐!不把这小兔崽子给捆起来吊到树上,我就不姓这个李了!”

侯强是好心好意,可眼瞅着陈自默zhaishuyuan耷拉下脑袋流了泪,侯强就不忍心再说下去了。

陈宅的街门敞开着,门前五层台阶的两端,用砖头压了些黄色烧纸。

一指摧鬼命?!

自言自语一番,陈自默zhaishuyuan把储放黄裱纸和辰砂、毛笔等物的小木箱放到桌上,将纸人放进去。

仔细观察了一番,确认伤口长得很好,陈自默zhaishuyuan把纱布重新卷裹在了头上。

刚得到通玄经上卷时,陈自默zhaishuyuan惊喜中难免会想象着将来神功大成,就可以肆意报复李志忠及其家族中人,到那时,谁还敢欺负他,嘲笑他?

外面,天阴沉沉的。

李志忠怎么都没想到,拆房那天,年仅十四岁,且一向老实巴交的陈自默zhaishuyuan,竟敢独自一人,拿着一把菜刀阻拦拆房。面对凶神恶煞般的李家众人,陈自默zhaishuyuan不但不害怕,还口出狂言威胁老李家的人。

从教多年,他何曾见到过,如此猖狂跋扈的学生?竟敢在教室里,在众目睽睽下顶撞老师,还骂老师,而且,看样子再激怒shubaojie他,就敢打老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