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宁道:“我说了不用叫我师傅,既然感觉不错,有空的时候我继续教你,我们现在走吧,太阳都这么高了,去吃点东西。”

萧末雅靠在朔宁的大腿上,轻轻哼着小曲。

柳仙儿摸到墙壁上的机关,青石大门轰隆隆开出一条缝来,温暖的阳光透过缝隙铺阴暗的甬道,爬至柳仙儿的脚面。“快出去。”

黄敬亭摆着手忍痛道:“快走,快走……”

为首之人就是一身紫衣的灵狐宫左护法昭莹;上身,铁链环绕的肌肉猛男右护法散尤姬;天魔十二煞中的风流书生柏天一,飞天鼠罗通,神鹰任博;慈云观掌教长云真人,以及数不清的灵狐宫教众,将初云岛围了个水泄不通。

春香阁中的风越刮越凶,唯独柏天一脚下纤尘不染。

“去你大爷吧!”大汉把龟公扔在地上,气的竖起了眉毛叫道,“谁他娘的不长眼把你打进来的。”

穿过几进院子,有韩家仆人看见韩峰被朔宁拿刀挟持,快步跑去跟韩刚报信去了,韩峰脚步却不敢有丝毫放慢,紧带着朔宁来到关押思柔的房间。

昭莹微微一笑道:“只要没给韩老哥添麻烦就好,既然你们还有事情要处理,就送到这吧,我先走了。”

天墓手镯上的寒气与朔宁体内重楼诀的法力已经融为一体,水纹剑越使越顺手,只是身体凉丝丝的,不住有冷气穿过皮肤毛孔渗人体内。

朔宁转过身来思柔没有理会思柔,看了看身后,空荡的街巷里没有一个人影。

朔宁甩掉头发上的雨水,朝逃跑的女子走过去。

朔宁看着破败的寺庙心头一酸,迈步走进庙里。

青岚真人座下有六大弟子,被世人并称为玄天六杰。其中大弟子就是秦霄汉的父亲秦无炎,二弟子是执掌刑法的胖子百里清风,三弟子耿震宇,在那年大雪天已被九尾狐打成残疾,下半生只能在床上度过。四弟子就是朔宁的父亲朔方,五弟子龙在野,负责指导玄天宗内年轻弟子的修炼,六弟子苏问,虽然是六弟子中最年轻的,悟性最高的人,但却三年前因患重病,英年早逝了。

朔宁洗完澡回到房间时,老板娘不但已经给曹静姝洗完澡,还找件干净衣服给换了,人躺床上睡得很沉。

风吹花道:“我听到脚步声,有一群人正在往我们这个方向走来。”

和尚见被风吹花欺骗暴跳如雷,从客栈内纵身追赶出来,一双拳头金芒更胜,和尚因一念的慈悲心放跑了敌人,更是激怒。

瘦子忙道:“没事,我这朋友黑灯瞎火的出去尿尿,不小心摔一跤把门给撞坏了,不过不用担心,他会赔钱的。”

天机真人那沟壑纵横的老脸几乎要贴上了朔宁的脸面。

朔宁见今日的绿狗比往常要凶猛,扑上去撅着獠牙就是狠狠撕咬,而且动作极尽灵活,完全没有平日里莽撞的样子,心中暗道:“难道是被鬼医喂上药了?”

鬼医拉过椅子坐了下来,慢悠悠倒了壶茶水说:“自从你带上这个镯子,我总感觉你有些不对劲。”

天机真人见朔宁一脸的茫然,指了指朔宁的手腕,“你看它。”

“不会是吃了丹元真的长生不老了吧?”朔宁想着又摇摇头,“真要长生不老的人应该是容光焕发,哪里会是这种阴气沉沉的样子,不太可能。哎,想这些没用的做什么,我还是先照顾好自己再说。”

黑龙和他现在的命运何其相似,一个在极力摆脱风魔咒,一个在极力摆脱困兽阵,都是同病相怜的家伙。

杂役却是个直性子,一点都不懂得圆滑,满脸诚恳的说:“是你没问清楚。”

如雕塑一般沉默的萧末雅内心早已是狂风暴雨,结婚生子又何尝不是她的梦想,如今在现实面前,所有美好都将碎裂成泡影。

朔宁问:“这,这是做什么?”

鬼医摆摆手说:“别高兴太早,风魔咒属于咒种,与蛊毒,伤病不同,要想治疗痊愈是要费些时日。”说着一把将手拍在朔宁肩膀上,“你咒种根深,若再晚来一个月,恐怕就要成魔,万劫不复了。”

朔宁强忍着恶心擦掉头顶上怪物的口水叫道:“这是什么鬼东西!”

萧末雅说:“应该还在的,要不然我爹也不会让我来了,鬼医在哪?”

朔宁说:“我们是专程来拜访初云岛主的,并无恶意。”

萧末雅问:“那你的伤……”

“宁哥,你醒醒,能听见我说话吗?”萧末雅在旁低语,“我是末雅,你睁开眼看看我。”

无数碎木,瓦片接连坠地,院中已经是变的一片狼藉。

一壶老酒入胃,喝的身子有些发暖,醉意上头眼光也有些迷离。

窗外风雨凄迷,室内温暖如春。

“萧末雅,你这是何苦,何苦。”白衣人不再去看朔宁,用衣袖轻轻擦拭掉她脸颊上的血渍,语气中带着责备与心疼。

可即便是剑势如此浩大惊人,周天落在青光遁保护中却安然无恙。

“怎么?”朔宁不明所以,抬起头看了一眼,店老板正在笼布里取烧饼,老妇人蹲在墙角洗刷着碗碟,没有看出任何异常。

红衣少女冷眼盯着百里清风,只是将手中黑骨折扇轻轻一挥,便把紫凝剑轻描淡写的挡了回去。

朔宁摇头:“还是吧,他带着刀,别再闹出事情来。”说完这句话只觉五脏翻涌,哇的一声扭头将刚才吃的东西全吐了出来。

浓重的酒腥气味漂浮在空中,惹来别人纷纷侧目,思柔跑进店端出碗热水来,用手端着喂朔宁喝下,另一只轻轻手拍打着他的后背。

朔宁一杯热水下肚,才觉得肚子里舒服许多,“龙渊人呢?”

思柔道:“他已经跟着刚才来的那个少年走了。”

朔宁直起身甩了甩脑袋道:“我们赶紧。”

思柔把碗放回酒馆,扶着朔宁往龙渊消失的方向追去。

二人沿着大街没跑多远,就听到前面有粗鄙的叫骂声和打架声传来,其中属龙渊的叫骂最是凶狠,大概是因为喝酒的缘故,或许是因为兄弟被打的缘故。

绕过街角,前面是个狭小的中央广场,十五六个人扭打在一起,一帮是身穿劲装的健壮青年,一帮是衣着破旧,年龄不过十几岁的少年。龙渊挥舞着大刀和一个穿着华丽的富家子弟打斗在一起,打的气势惊人。

只听龙渊一边砍一边叫骂道:“王八羔子,爷今天非卸下来你一条大腿不可,敢欺负我兄弟!”

那锦衣少年叫兴泰,本地有名的纨绔子弟,府中养着一帮狗奴才,专门干些欺男霸女的勾当,他和龙渊这帮市井小混混一直以来都是仇敌,互相看不顺眼,打架,骂街那是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