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奕进入正堂,先是打量了一下周围,见着葛文秋只是坐在侧座,便是明白,自己该做什么。只不过,秦奕抬头看向正前方青年的那一瞬间,却又是觉得,这青年的模样似曾相识。

“年年都编纂百策集,年年都有人成为文院编修,但是从来没有一次,像这么正式过。再者,为什么今年参与编撰百策集的,又是那些穷鬼书生?你看看,尤其是这排行在第九十四名的石敖,穷的都快穿不起衣服了!”

对于陈霸来说,他晚来一步,已经算是失去了先手,所以他现在要在这一时刻,抢先出口,向秦奕许诺某些事情。

“陈屠户,你不要得寸进尺!”郑懿突然横在了秦奕的面前,阻挡住了陈霸,“前一阵子,是我帮你劝说工商司的几位大人,让你可以免税屠猪,现在你怎么着,都得还我一个人情吧?”

“季平少爷这回可惨了!伯懿大少爷也真是的,还是自己的亲弟弟,给秦奕这么一个寒门卑劣的学子道歉?要知道,他们可代表着的是郑家啊,是西宁镇上出了名的富户!”

秦奕站在远处,他的视力不错,在人头攒动的情况之下,看到了自己的排名。果真是如同众人所说的那般,自己拍在了第一位。

不知道是谁提到的二月,一些官员,皆是点头赞同。

“开始吧!”

然而,细想之下,似乎这道题,又是极难写的。首先,对于前夏历史的了解与否,就是写作的第一关;其次,要和当今天下进行对比,指出当今天下的某些弊端,这又是考验人们的信息收集和整理能力,究竟有没有关心整个天下;最后一点,也是最为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对自己提出针对于这些弊端的解决办法进行一定程度的论证。

“仲奕哥哥,看你胸有成竹的样子,是不是这院考能够进前一百名?”

他也不便说自己究竟想怎么样,但他要阐明一个事实,那就是他并不是记仇之前的事情。

“仲奕,你可是要想好了!”郑懿见着秦奕沉思起来,便是在院落中踱步,“识时务者为俊杰,你看看现在寒门走出来的才子,哪个不是依靠有钱的富户,或者是攀附那些名门望族,从而取得资助,踏上更高一层的科举之路?”

他总结着院考可能出现的题型,没有丝毫的落下。在他看来,与其让外界的某些事情干扰到他,倒不如静下心来寻求自己想要的。显然,院考通过,才是他的目标、不求院考能够上榜到多少名,只求能够通过。

这样的尊贵身份,相当于当今大夏朝皇帝侄子那般,又怎能让人不惊讶呢?

恐怕,葛文秋也是很注意到这一点,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的吧?秦奕虽然这么猜测着,但却没有说出口,而是缓缓道:“大人说的是,天色将晚,您看我们这一场文会,是不是……”

西宁阁中,一下子没有了人声,陷入了寂静。就连坐在正中央位置的葛文秋,以及在一旁的柳如烟,也皆是沉思了起来,显然他们在思索着下联。

“陈公子不错,对的极为工整!”

葛文秋自是感受到了众人前后的变化,也同样注意到了柳如烟的眼神,他点了点头,压了压手,示意众人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便是说道:“秦奕的九月九日忆崤州兄弟,足以见得其才华不下于薛贵。寒门可贵,这第一场的头名,便是你秦奕的了!”

秦奕自然感受到了这些目光,不过他正襟危坐,对这些视而不见。葛文秋已然嘴角翘了起来,笑道:“我看诸位公子,也不要不服气。既然柳如烟姑娘说秦奕是头名,不如让他再写一首诗,来证明一下!”

终于是有人说出了秦奕所写的词的有点,秦奕循声望去,却是一愣。那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提问的欧阳智。

“秦奕,不管怎么看,你写的这一首词中,的的确确只是有十四种药!”

蓦地,他的目光飘向了对面的薛贵。似乎,这个薛贵,在写词之前,极为胸有成竹,难道另外一首词是他写的?这个可能,倒是有一些的,好歹人家薛贵,也是书院之中的风云人物啊!

柳如烟也走了下来,她为学子们,挨个斟茶,以示其礼仪。只不过,她走过的每一个学子席位时,那里的学子,眼神之中,都会透露出邪魅的情绪。

众人见着葛文秋做下,皆是作揖回答。声音的汇聚,如同誓言一般。

“姑娘的才华紫色远近闻名,今日召开重阳文会,我等前来,也是想要借着这个机会,一睹姑娘的芳颜啊!”

秦奕正要迈开步子,进去西宁阁,一道不阴不阳的声音,却是从他的身后传来。

“是花满楼的柳如烟召集举办的,且她已经向书院之中的一些人,发出了请帖!”

想到这里,秦奕的心中便是有些不自在。他的确很需要虎骨这味名药,来为自己兄长秦甲治愈伤势。可问题是,现在的情况,不允许秦奕寻到这味药。

柳如烟一边说着,一边从自己袖口里掏出一锭闪闪发光的金子,推到了如花的面前。

柳如烟见此,只是莞尔一笑,挥了挥手,侍女小玉,便是将礼物下,同时将郑平,迎到了饭桌前。

郑平听到那人的言语,一下子站了起来,停下把玩手中的玉器。他的神情之中,充斥着震惊,甚至可以说是不敢相信。至少,在郑平的印象中,似乎这个柳如烟姑娘,从未这么主动的向自己下来拜帖。

将近傍晚十分,秦奕与卫子衿走访了好几个西城的医馆,其他的药材,虽然都有,但就是没有虎骨。要么,虎骨早就被人预定了,要么就是没有货。或者说,虎骨作为一种名贵的药材,在西城这种贫民窟,还是比较少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