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的一切都好说,但是这个秦奕,没有任何的商量的余地!”

秦奕心中不禁好笑起来,这个郑懿,为了拉拢自己,甚至是不计较前一阵子自己对他说的话,直接把郑平给拉了出来。很显然,郑懿是误以为自己不答应他的那些要求,是郑平之前所做的一切,而导致了自己对他的要求的拒绝。

“秦奕,你必然是在考试之中作弊了!要不然,那最后一篇的策论,你怎么可能写得出来?”

他口中的联考,和院考是有着区别的。院考只是官学书院之中的考试,而联考,则是官学和私学一起进行考试,这也就是联考的名字由来。

这一声刚发出来,屋子中的几名夫子,便是提起朱笔,开始对面前的试卷,进行评判。

不光光是秦奕的神色变得古怪起来,整个书院中的学子,但凡看到这样的题目,也都是脸上显现出不对劲的表情。

卫子衿一边走着,一边关切的问着,她的眼中只有秦奕,所思考的也都是与秦奕相关的事情。

他已经下了逐客令,一旁的秦不害及张氏,见着此情此景,不由得吓了一跳。在他们眼里,整个郑家,就是天一般的存在,哪怕过往郑家对秦家有诸多的不是,他们也依旧会这么认为。也许面对郑家的一两个小喽啰,亲不会会硬气一点,但在一家的掌舵人面前,他想不到自己有什么理由去主动招惹郑家。

他说的这一段话,秦奕自然明白其中的意思。其中表述的现象,的的确确是一种事实。当今的夏朝天下,读书之人中,寒门子弟出来的读书之人,还是比较多的。他们没有足够的经济能力,为了能够支持下去,只能投靠那些名门望族。

“虽说是策论,但是侧重的形式,却并不相同。”秦奕已经将策论集注研读了大半,总结着自己的心得,“或是有关于农桑的政策评论,或是有关于古代先贤们言语的解释,更有甚者是有关于当朝政官们的评判。”

然而,秦奕思考的更多的,则是西戎之地的事情。那是由茫茫戈壁和一望无际的大草原组成的区域,难以计数的游牧民族生活在那里。但是,就是这些游牧民族,他们聚集在了一起,两百多年前,组建了政权西戎。

只可惜,葛文秋终究是一个小镇子的官员,虽然意识到这些,但也是有心无力。在他眼里,能够让自己所在的这个镇子上,这种门第观念的社会矛盾,能够尽量少一点才好。故而,他选择了要将秦奕的作品推上文武报,让那些名门望族,能够减少对寒门子弟的歧视。

琴声悠扬,众人仔细聆听,唯独秦奕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默默地在桌案上写着东西。

“本官的上联,也算是简单的了。你们听着:日长明,月长明,日月长明。”

众人的脸色很不好看,但也是没有过多的说法,只能默默接受。反观薛贵,他的脸色却是变得铁青起来,摸着自己腰间的玉佩。从秦奕收笔写完的那一刻起,再到众人的神色变化,这一切都被薛贵看在眼里,他已经明白,自己的这块玉佩待会就不属于自己的了。

此时,已然有人说出了他们心中的真实想法。

“东宁镇的人,向来见识短浅,现在看来,果真是名不副实啊!”

他的眼神望向了秦奕,秦奕立刻起身,以作回应。旋即,秦奕略微思索了一番,神色有些古怪的说道:“多谢大人夸奖!只是……”

“此外,还有一些词,写的不错,但可惜没有衔接满庭芳:静夜思的情感,实在是可惜了!”

柳如烟见葛文秋不再说话,便是顺势轻轻言语。她不光光是姿色完美,更是有才艺在身,且又十分喜好诗词,自然明白葛文秋说出的这些要求,对于众人来说,会是有多么的难。

葛文秋见此,微微一笑后,便是一挥手。众人见得,楼梯口便是有下人,用托盘盛装着一块砚台和一根血色墨锭,走到黑玉石桌前。

郑平看完众人的反应,又是瞥眼看向了秦奕,却是发现,此时此刻的秦奕,神色已经恢复了正常,仿佛柳如烟的出现,丝毫不能影响到他一样。

“我还以为你胆子小,不敢参与这一场重阳文会了呢?怎么着,待会要不要斗诗?不过,我看你的诗词水平也不那么高,怕是得当着众人的面,向我认输吧?”

院考之后联试,联试之后方才是县试。事实上,通过县试的,便是能够有机会担任镇一级的官员,只不过这些人很少罢了。

接受,还是不接受?

柳如烟看了看窗外的天色,便是说道:“时间不早了,已经巳时初刻了!”

只见得,那饭桌上,摆的皆是一些山珍海味,又是有一瓶白玉瓶身盛装的美酒,着实引人注目。

事实上,这一阵子,几乎郑家所有的人,都在围绕着郑平从军的这一件事转。很显然,其中的目的,自然是要用一些特殊的方法,去规避这样的要求。

西城寻不到,秦奕自然是要去东城了。而至于北城和南城,秦奕也只能留在明天去了。毕竟,相比较而言,东城的经济比较繁荣,那里的医馆相信能够有较多的虎骨存货。

此时,刘病已也已经进入了房间,他抬头一望,只见房间里,桌椅板凳倒是齐全,但是家徒四壁的景象,并没有因为桌椅板凳的存在而得到改观。

躲在卫媪身后的卫子衿,早已是面色通红,显然是被气得无法反驳。旋即,现场之中,霎时间陷入了一种可怕的寂静,无人说话。即便是秦不害,也瞠目结舌,他没有想到,丁全竟会如此大胆,公然调戏卫子衿。难道,他不知道神秘卫家的能力吗?

秦奕不愿意和他多说一句话,接过他手中的信封,便是挥了挥手,把他打发走了。张客霎时之间,被气的不轻,自己好歹是神医手下的门卫,怎么能被乞丐瞧不起呢?然而,他虽然脸色被气得通红,但秦奕“啪——”的一声关上了房门,也让他无可奈何,只得离开。

“陈扬司正,是个极其喜爱诗词的人物。但是,他又极为精通医理,只是因为自己突发奇想,想尝试用中药名称,来构架诗词。苦思未果之下,他才选择以这一幅画为主题,来举办一场文会,征求诗词。接到这种帖子的,并不是只有我刘某人,还有其他人!也不仅仅是大夫,还有其他的一些青年才俊!”

只是,刘病已的神色虽然不快,但是当他见着桌面上摊开的纸张,上面写了半首词之后,脸色旋即变得温和起来:“为何,只写了上阙?”

秦奕有些不解,这个掌握青襄医书线索的人物,究竟想要干什么?再者,这幅画表达的情感,不是很明显能够看得出来吗?征人远去,家有贤妻依依不舍之情啊!

秦奕听着这些话,倒是冷笑一声,他的目光并没有在包括张克在内的这些旁观之人的身上,而是盯着刘病已,想看看他有什么反应。

医馆里不止有刘病已一名大夫,还有其他的。此时,他们也是见着这种情况,皆是神色各异,但大多数人都能够看得出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脸上不由得浮现出鄙视的神色。只是,他们的这种鄙视,是对着秦奕的,还是对张客的,却是不得而知!

他的言语极尽讽刺,乞丐以乞讨为生,吃的是百家饭,赚的是百家钱,算下来的确是比这守门的凶恶大汉多。而且运气好的话,遇上善良门户,阔绰的出手,甚至是能够让一名乞丐摆脱穷苦的境地。

一百五十里的路程,说远不远,但说近也不近,尽管一行三人快马加鞭,路上没有多少停留,但也依旧花费了将近四天的时间,才抵达且末镇。

秦不害并没有回答秦奕的话,而是努嘴,示意正在给秦甲检查身体的郎中。秦奕见此,神色也是有些担忧,方才蹲下:“大兄,感觉如何!”

明日是八月十六,一切照旧,秦奕得去往书院上课,再往后的一阵子,就是得复习应试院考了。层层选拔之下,秦奕的要求不高,只要通过就行,当然他也是有着抱负的。

“秦公子,昨日的事情,就忘得这么快?”说话的并不是女子,而是她的丫鬟,此时一名丫鬟分开围观的人群,径直来到了秦奕的面前,“若不是我家小姐记得你的名字,否则也打听不到你就住在这里!”

秦奕现在也只能做到这一步,既然秦甲无法脱开身,那身为弟弟的他,自然要为他做好后勤工作!

“郑公子的如月令,二十三年……,这是一首词,奴家适才尝试过谱曲,却有些瑕疵而作罢!”

街道上涌进花满楼看热闹的人,早就把中央大厅四周的空位,全部占满。他们除了来看青年才俊比拼文采的热闹,更多的是想要一睹柳如烟的芳颜。要知道,柳如烟从始至终,都是带着白色面纱的,从未摘下过。

“那怕是你更不能走了!”

“哼,牙尖嘴利!”

然而,在宦官的骨子里,还是希望有男人的能力,希望自己能够延续自家香火的。故而,他们通常收养一些义子,是为阉宦之后。可惜,这些养子,跟收养他们的阉宦一样,不被人看得起。

想到郑平,秦奕又是一番心塞,这个阔少爷,仿佛就是跟自己过不去一样,处处提醒着柯正山自己犯了哪些错误一样。秦奕不是个小肚鸡肠的人,但是如此这番三番五次,着实让秦奕心里窝火。这个仇,迟早要报。不过,在那之前,得先准备准备接下来的院考。

阴测测的声音,又是从一处传来,依旧是郑平。此时,他原本白净的脸庞,倒是显得奸诈起来,让人看了有些恶心。